“兄长,撤吧!”
马岱浑身是血,汗水顺着脸颊滑下,焦急地劝说着马义。
凉州铁骑此时已经越来越乱,反观楚国将士却越来越有章法,各部将领带头突阵,领着兵士们在阵中来回冲杀,根本无法阻挡。
“我们并不比对方弱小太多,本来有机会的,阎行误我大事!”
马义语带愤恨,似乎对阎行早前畏战的举动非常愤怒。
“兄长,现在不是发怒的时候,若再不撤退,即便我凉州勇士骁勇亦必会溃败,那时撤退可就晚了!”马岱焦急地劝说。
“唉!”马义不甘心地紧握着手中长枪,几乎是从牙齿缝中蹦出一个字。“撤!”
只是,此时撤退哪有那么容易,楚国大将尽皆在此,战意高昂,若如此轻易便让其撤走,众人哪儿还能走到今日?
凉州军即便奋勇突围,拼死奋战,可仍然难以冲破楚国将士的堵截。
“投降不杀!”
“投降不杀!”
激烈的截杀中,楚国将士不断高呼着这样的口号,可凉州铁骑竟然愣是没有人投降,很不可思议。即便凉州军此刻已经完全混乱,即便他们已经胜利无望,可勇士们还是悍勇地厮杀,且个人战力并没有减弱多少。
只惜战争并非依靠个人战力取胜,他们再如何英勇,当被楚军冲散,当失去军阵彼此的依靠,各自为战,那么失败就是注定的。
典韦、甘宁、颜良、张靖等人都非常有经验。不管对方何等顽抗。总之不断扩大优势。有序地进行冲杀,但凡敌军聚拢的兵士过多,立刻便冲过去杀散,杜绝其翻盘的机会,同时也给对方带来巨大伤亡。
凉州将士当然足够努力,可实在无人能挡住他们几个的带头冲锋。
这场战斗又持续了半个时辰,王旭拼尽全力意欲堵截马义,但最终还是让其在马岱及凉州勇士的拼死护卫下。亡命逃脱!
直至此时,凉州还在抵抗的铁骑,才终于开始逐渐有人放弃抵抗。
这场小规模对战,凉州铁骑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失败而回。
那早前曾与张靖对战的不知名将领,因为拼死垫后,遭到典韦、甘宁、颜良三人围杀,好在王旭及时要求活捉,其这才保住一命,被典韦打飞兵器。活活拍下马来。
这场对决,王旭取得了最终的胜利。过程还算满意,可最后清点损失时,他的脸色却阴沉下来。
他没有想到,这场很快就占据了优势的胜战,己方折损会这么大。
虽然凉州铁骑更惨,可这不是他在意的,他在意的是凉州军的战力和斗志,可现在的损失情况,实在令他难以接受,别说对阵早年那些诸侯,即便是现在的吴国和魏国精锐,也不可能在类似今日这样不利的局势下,仍旧对楚国造成这般大伤害。
他对于凉州军的悍勇和尚武精神,此刻也终于有了一个认识,难怪郭嘉早前会说凉州很难打,难怪郭嘉会说待他亲自一战便可知道!的确,若不是亲眼所见,他根本无法相信凉州军的战力和意志是这样可怕,即使早就有些心理准备,可明显还是大大低估!
不多时,楚军收兵回营,王旭一句话没说,也没有因为胜利而喜悦,迅速下达了命令。
“命全军将士休息,今夜退兵,回汧县!”
颜良不解:“主公,我们首战告捷,为何还要退兵?”
“我们这支军队的目的已经达到,为何不退兵?”王旭这么回了一句,再没有更多的解释。
军令如山,无论将士们多么不解,始终还是必须执行,那些没有随行出征的将士,迅速开始收拾行装,准备撤军。
次日傍晚,王旭率领这支先锋军回到汧县,汇合了魏延等人所率主力军。
安顿好兵士后,他第一时间就单独找到了郭嘉。
“奉孝,凉州军我见识过了!”
“主公以为如何?”郭嘉微微笑着问说。
“如你所言,战力卓越,首战虽胜,己身损失却不小!”
“主公还未遇见其最精锐的那几支军队,若与其交战,定会更加惊讶,主公可欲再相试?”郭嘉问说。
王旭沉默片刻,摇头道:“不用再试了,我相信他们足够强大!只不知以往魏延和黄忠等人是如何与之对敌的?”
“主公,其实凉州战事一直就非常艰难,魏延、黄忠等将奉命对敌凉州,难处极多,只是他们皆不愿抱怨,不想为主公增添烦恼罢了!在与凉州的对阵中,若守,他们则凭借险隘,凉州人因地域及风俗,始终不善攻坚,正因为他们太过悍勇,在攻城战中兵士一旦杀出血性,就不怎么动脑子,也不太听指挥,很容易对付,这点无论是怎么训练都没用,那种好斗是他们从出生开始就形成的。”
“当然,马义曾经希望解决这个问题,年轻时似乎曾经将一些凉州人单独训练和教化,可那样过后,他们脑袋里也就想的多,随之失去了血性和好斗之心。这个可谓是有利有弊,若以汉人风俗教之,其则变得知礼法,懂斯文,自然失去了那股子蛮性!如此比较起来,马义当然更希望凉州军保持其本身的优点。”
“因此,凉州军真正擅长的还是野战,特别是在西凉这种气候地理条件下尤为厉害,往昔黄忠、魏延等将攻之,便是全靠奇谋布局,避其锋锐,击其软弱,巧用兵法,善用谋略,因而旗鼓相当!在这方面,凉州除了有限的一部分人,大多数将领都不具备,且凉州人中,真正天分卓越者,都能看清凉州先天的弱势,不愿意在凉州效力,宁可投靠他方。”
“例如魏国新晋崛起的将领王双等人,便是凉州人,甚至还是马义修建的学堂体制下成长起来的人,可最终却远投了曹操,这样的人并不在少数,几乎年年都有。”
王旭听完郭嘉的讲述,倒也没什么奇怪,反而颇有些同情起马义来。
“怪不得自古以来,名臣良将皆言凉州非兴王之地!”
“是啊!”郭嘉点头认同。“据凉州,最多能得割据一方,可若想平定天下,谈何容易?凉州各族的风俗文化中满是掠夺和尚武之志,若大规模进军富庶的其他各州,必受天下抵制,统帅也无法约束部下不去抢夺百姓,不去动辄杀人比斗。”
“可若是改变凉州人的风俗,让他们接受教化,知书识礼,那其又如何还能保有现在的这种血性和悍勇?生长和生存的环境变了,那他们又与天下诸州的汉人何异?若当真那般,他们失去己身悍勇善战的优势,再加上地域本又贫瘠落后,气候恶劣,岂非更无力谋夺天下?”
“属下不敢妄论将来如何,可至少现在或者过去,凉州是不具备统一天下的能力的,因而无论马义这么多年如何做,真正的雄才总是留不住,总是要投奔他方,即便是凉州出生的英杰也同样如此。不是他们不希望帮助故乡崛起,而是因为他们有足够的能力,目光远大,所以不想辅助一个没有希望,只能局限于割据一方的势力。”
“至于其他各州的英杰,若非恩情浓厚,更难有人去投效,毕竟马腾本就是汉人和羌女所生,其子马义和马超等同样如此,在大多数人心中,他们根本就是蛮夷,用之可以,可要受其统治,奉其为天下之主,至少在现在这个时期绝对无法接受。”
王旭感叹:“是啊!可即使如此,凉州也真的很难打!”
“主公若欲统凉州,必当有接受损失的准备!”郭嘉低声回道。
“嗯!我明白了,今后会尽量听取众人建议,以谋制胜!”说完,王旭挥挥手,不想再继续谈论下去,转而问说:“对了,昨日阵前激战,我曾见到两员不知名将领,竟然与甘宁和张靖激战几十合不败,甚感惊异,不知你可知其身份?”
“主公可否形容一番其样貌?”郭嘉皱眉说。
“当然!”说着,王旭便将昨日那二人的相貌详细给郭嘉说了一通,并将俘虏其中一人的事也说了。
随着其话音落下,郭嘉认真想了想,随之笑了出来:“若不出预料,此二人便是臣早前说过的,凉州隐伏起来的那些人中的,他们早前从未曾上阵,平日里多是做些练兵之事,可名望却很高,也颇受器重,或许马义便是准备适合的时候启用,以奇制胜,只是其昨日刚用上两人,却在主公手中遭到惨败,着实白费心机。”
“那此二人姓甚名谁?”
“若主公形容准确,那么与甘宁将军对战之人,当是天水冀县人,姜囧!至于那先与张靖将军对战,又断后拒敌,现在身为俘虏的理当是姜囧之族弟,姜叙!”
“姜囧?姜叙?”王旭瞬间瞪大了眼睛,片刻后忍不住问说:“奉孝,那姜囧是否有一子,名叫姜维?”
“嗯!确有此人,年方十岁,却天赋出众,据说深得马义喜爱,时常亲自前去探望,但有所需,无不满足,臣也因为好奇,曾多方打探此子,倒也确实很有过人之处,只是并未曾亲眼见过。”郭嘉详细地解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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