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毒女,生长于南明国极南地区荒芜的山谷中,传言是一被情人抛弃的女子炼化而成。其望着情人离去方向,肝肠寸断,泪流满面,化成一株充满怨气的黑树,因其怨念强大,其所在的一片山谷也均被炼化成诡异黑树,树杆柔软树便似其双眼,戳其有泪流出,但含有强大毒气。
孔乐山寻访坐骑天猪时,曾见过一二株泪毒女,但因有当地人引导,未尝到危险,对这泪毒女也是过耳便忘。在这鬼岭初见时,他虽有些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直到此时,才恍然想起此树便是毒树,眼前晃出彼时当地人谈此树的恐怖神态,脸色大变,叫道:“此树有毒,快快撤退!”
先前古伯英见此怪树,已令弟子勘察一番,斧砍剑击,因未处到此树“泪眼”,所以这树并未有什么变化,众人也已放下心来,眼下却听孔乐山大叫“泪毒女”,众人虽不知什么是泪毒女,但见身为一座之首的孔乐山脸有恐怖之色,知道非同小可,纷纷向外围退去。
只听那魔教头脑哈哈大笑,道:“想不到天门狗徒中也有识得此树的!不过,今日你们已是插翅难逃!”
漆黑诡异的黑树竟生出缕缕黑烟,缥缥缈缈,临近的天门弟子下意识地向后跳去,但呼吸之间已将这黑烟吸进胸腔,只听嘭嘭声响,接二连三的天门弟子倒在地上,面目漆黑,显是中了剧毒而亡。
众人尽竭骇然,此黑烟一触便亡,可见其毒之利。楚流月连忙向后掠去,心中不免奇怪:“适才古首座令人砍树击树时,为何没有黑烟生起?难不成这树也入了魔教,只听魔教号令?”突觉身后一人闪动,却是一魔教妖人,攀在树杆,左右寻摸,跟着手臂扬起,便要向其中一处刺去。
楚流月叫道:“滚你妈的!”剑芒放出,那人脑袋搬了家,身子却还攀在树上。楚流月贴近一看,见其匕首所指处树杆也无异处,她不由地探上手指,轻轻一摸,触手却好似少女肌肤,极为柔软,再摸其余处,如同寻常树杆一般,粗糙坚硬。
楚流月大奇,忍不住伸手向那柔软处一戳,只听轻微声响,其间连绵不绝地滚出黑色珠子,每一颗伴有黑烟蒸腾,霎时之间,楚流月已被黑气环绕。
楚流月事先闭了气,并未吸入黑烟,此举也是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见珠子不断滚落,便似人之哭泣,不过这泪珠,却是黑色,并生有毒烟。楚流月心想原来如此,但不知这树为何叫做泪毒女而不是泪毒男?
毒气初时缥缥缈缈,随着泪毒女“流泪”愈多,毒气愈加浓烈。魔教众人许是事先吃了药,不受影响,纷纷杀了过来。天门弟子吸入毒气,死伤不少,剩余的人纷纷用龟息之法,与魔教对战,但闭气后功力无法全力发挥,竟不敌魔教,一时之间,只听惨叫声响,胳膊头颅乱发,血流成渠。
楚流月正卖力撕杀,肩膀忽被人轻轻一拍。楚流月心中大惊,这人道行如此高超,近己身侧竟犹为不觉?她想也不想,回剑便击,那人却是陆音羽,见楚流月剑芒袭来,只轻轻一避。
楚流月叫道:“师父?”
陆音羽向她投来一粒药丸,不知是从魔教身上抢得,还是自身带的灵药。楚流月知它必是用来对抗泪毒女的,张口吞了下去,其实她本身便是剧毒之体,天下任何毒药毒气之类的都是她的儿辈孙辈,她哪用得害怕?见陆音羽一身白衣,在魔教众人包围间行云流水,手中碧笛轻轻挥出,那些魔教妖人惨叫迭起,纷纷毙命,陆音羽双手一伸一探,便取来几粒药丸,向四下天门弟子掷去。
楚流月下意识地搜寻一番,见罗正与郭恋容与魔教妖人战得正酣,因陆音羽有话在先,罗郭二人左右并无天门弟子。楚流月心道罗正将我们天门一派引来,教魔教妖人利用泪毒女毒害我们,此时反去杀自己人,这是何理?又见罗郭二人权然不惧毒气,心中忽想:“师父是先给罗正吃了药,才想到我这个徒弟?哎哟哟,在他心里,我这个徒弟也抵不上他这个天门叛徒……不对不对,罗郭二人与魔教串通,必是先行吃了药……”
楚流月食了药丸,无所顾虑,跳到魔教包围圈中举剑大杀,正杀得兴起,忽听得身后有人来袭,她回身便放出剑芒,只听一声惨叫,倒下的却是天门弟子。原来那人初次下山,经验不足,见四下胳膊身子乱发,吓得浑身颤抖,见楚神勇,想跳在其身旁受其庇护,却被楚当成敌人一剑劈成两半。
楚流月叫道:“我的妈呀。”左右偷瞧一眼,见四下大战,谁也没注意到此间情形。楚流月吐了口气,持剑又向一旁攻去。
战况激烈,血雨纷纷。楚流月斗了片刻,身上衣衫尽是血污,腿上也中了一剑,汩汩流血。她冲破近十人包围圈,砍掉一人脑袋,跳在树杆上略作**,环望一周,陆音羽已不见踪影,天门弟子被冲散得各处都是,远方剑芒时而闪现。
楚流月见七八个天门弟子被人围击,掠身跳了进去,正杀得兴起,忽听一阵敲锣打鼓之声,像极了娶亲礼乐。楚流月心道难不成有人要娶鬼亲?魔教妖人又再玩什么花样?
树林深处转出一众队伍,穿得花哩胡哨,均是五六十岁的老太婆,有甩着膀子敲大鼓的,有鼓着两腮吹锁呐的。鼓声震人心头,锁呐疾钻人耳。
道行稍弱的人早已身子摇晃,出招无法则,明明向魔教人袭去,剑芒却不受控制地击向自己人,有的直接砍在了腿上。楚流月心烦意燥,心道这是什么妖法,扰人心智。跳起身来向众老婆子攻去。众老婆子或滚或跳避了过去,手脚不停,仍旧打鼓吹唢呐,见楚流月道行较高,纷纷对准楚流月,呈扇形围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