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请大家购买正版紫玉听到屋内主上唤她,轻叩了几声门扉,便推门进来了,然后便恭敬的跪坐在素竹身边,为她绾发疏鬓,伺候素竹晨起洗漱。
这会儿紫玉也换下了那身飒爽的男装打扮,而恢复了女儿家红妆。一身贴合的紫色靓丽长裙,长发比肩,用同色的发带系着,眸光灿若星辰,身上并未见有多余的珠翠点缀,却也难掩佳丽的本质,端的是位出落得婷婷玉立的美人儿。
虽说今日主上比平日晚起了,可紫玉还是忍住心中好奇没有发问,而是如同往日般,静静地帮主上梳理着如同泉瀑般笔直的长发。
素竹不觉一笑,这平日里紫玉这丫头的嘴巴如同小鸟般叽叽喳喳个不停,这会儿但是越发老实安静了,竟有些不习惯了呢。
“怎么了,可是有话要问?”
素竹眨了眨眼睛,话语间没有主仆之间的严肃,反而还多了几分亲切与温柔。
“主上,您……您可是瞧上了那叫什劳子逍遥生的么?”
紫玉伺候在主上身边多年,从未见过她对哪个男子如此温柔的啊。
素竹莞尔一笑,看来就连紫玉都没认出,这逍遥生的真面目呢,素竹眼波流转,正犹豫着要不要告诉紫玉,逍遥生就是那个她嗤之以鼻、恨之入骨的未来大姑爷?
那晚与高辰巧遇之后,紫玉便一直不待见高辰,她一直忠心耿耿的伺候在素竹身边,自是容不得有人欺侮主上。
“那逍遥生也着实可恶,我们原本好好的计划,这就被他给搅和了,还得重新部署一番呢!”
紫玉有些愤愤不平。
原本,今晚这场梳栊之礼,本就是为请那位假冒的逍遥生,也就是陈四入瓮而设。因为他们已经查探出这个人极有可能便是某国派出来的奸细,而此人的身份也似乎不太寻常。
为了不打草惊蛇,将他们一网打尽,主上设了这个局引他入瓮,在想法设法拖住陈四的同时,引蛇出洞,让他身后潜伏在京城的势力自己浮出水面,自投罗网。
原本计划进行的极为顺利,那陈四也是个怪胎,明明是敌国奸细,懂得用李代桃僵之计成功潜伏在京城而逃过了密探的追踪,可行为却如此放纵不知收敛,反而还越发引人注目。这人的心思实在是不能依常理来忖度的啊!
这不,一放出醉仙楼的头牌素竹姑娘对其不屑一顾的谣言,他便巴巴地往罗网上靠过来,主上略施小计,他便心甘情愿的往陷阱里跳了。
可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碍事的,瞧情形,似乎此人才是真正的逍遥生,没想到被他这一搅和,事情便朝着另一个方向发展了,这也逼得紫玉等人不等不临时改变了计划,从主动出击到守株待兔。
“也不知那逍遥生最后和那陈四说了什么,以至于那陈四当场晕倒……”
一想到这,紫玉也有些好奇起来,忍不住出口询问。
“陈四并没有真的晕倒,而是借此脱身的权宜之计。他的身份定是被那逍遥生所识破,不过出言威胁两句,那陈四急于脱身,自然不敢再多做纠缠!”
素竹边用木梳打理着自己鬓边垂落的长发,边思忖着昨晚那一出出巧计连环,一步步诡计权谋,如此心思缜密而有足智多谋之人,看来,原本真的是自己小瞧了他了呢!
“这么说来,那陈四倒也不傻,可那逍遥生,未免也城府太过深沉了吧?”
这样的人,若是不能为自己所用,那么留着也会是祸害!
紫玉道出此言便是想要提醒主上,也顺便摸清主上对此人是何态度。
是啊,紫玉说得对,这样的人,真的可以被自己完全驾驭和控制住么?
“你……喜欢……我吗?”
不知为何,这句话突然印入脑海,素竹心中不免一乱,执着木梳的手重重的压在了梳妆台上。
“高韦此人眼神犀利,野心太大,将来难以驾驭;而那高辰,可完全受制于你,为你所用!”
皇祖母的叮嘱言犹在耳。
素竹忽感心中悲戚,自己和他之间,难道真的只能有阴谋权术,互相算计了么?
“只怕你不能杀他呢,因着他可是你未来的大姑爷!”
素竹淡淡的说出这句话来,便继续梳理着自己的长发了。
“什,什么……”
紫玉瞠目结舌,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么有城府诡计的一个人,居然是上次那个看起来窝囊透顶的那个废物?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这怒火一下就往上冒,言道:
“那人居然是高辰?可恶,他明明都是要做驸马爷的人了,为何还敢流连于烟花之地,与其他女子不清不楚的?啊,虽然,这次是公主殿下您,可这也难保将来他不会……”
紫玉越说越气愤,居然忘了分寸。
还未等紫玉说完,素竹便插言打断了她,语气有些发冷,言道:
“我与他的婚姻本就不由自主,将来做对假凤虚凰的夫妻,难道还要他为我守身如玉不成,男子三妻四妾本属平常,他若在外头有个喜欢女子惯着、养着,又与我有甚干系?!”
这说道最后,竟有些小女儿家推倒了醋坛子似的,酸不溜秋,还有点怪渗人的。
紫玉识趣的立马闭上了嘴巴,这主上要是生起气来,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可巧,屋外有人求见,便是这醉仙楼的主人,老鸨儿了!
紫玉暗中松了一口气,忙不迭的去把老鸨儿给请了进来,她名义上是这醉仙楼的老板娘,可却也是主上暗中培养的密探之一,这醉仙楼便是密探行事的其中一个据点,专门为组织收集情报和积累财富。
密探工作需要大量的金银作为周转开销,组织虽然隶属于朝廷,可却是秘密机构,不为他人所知,故而无法光明正大的从国库拨给饷银,这便需要组织自身予以筹措。而这醉仙楼,便是财富来源最广的一处所在了。
老鸨儿收敛了平时一副爱财如命的模样,也恭恭敬敬的给素竹行礼,单膝下跪,正经言道:
“属下见过主上!”
平日里瞧惯了老鸨儿那拜高踩低,贪财好利的模样,紫玉都有些不习惯眼前这正经八百,恭敬有礼的老板娘了。
也亏着她爱财如命的形象深入人心,才不易被人所察觉,这醉仙楼虽说是组织的产业,可除了老鸨儿还有一两位管事是组织的密探之外,其他人都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普通人。
正因为有如此严谨的行事作风,组织的存在才一直是朝廷中的一个秘密!
“妈妈不必如此,快快起身吧!”
按着辈份,素竹都得唤她一声姑姑呢!
这组织,是素竹从皇祖母那继承过来的,而这批得力干将,都是当年尽心辅佐皇祖母的股肱之臣。
紫玉忙拾掇了座垫,恭敬地递到了老鸨儿的脚边,然后退到了一旁。
“规矩不可废,属下拜见主上,那是理所应当的!”
说完,老鸨儿便跪坐于座垫之上,瞥了一眼紫玉,把紫玉吓得浑身一颤,仿佛是在指责她就是个一直不懂得守规矩的丫头。
素竹见了也不禁苦笑几声,妈妈的个性和洛霞姑姑完全相反,洛霞姑姑个性宽和,而妈妈则显得有些严厉,即便是素竹也有害怕她的时候。
她和洛霞姑姑一直都伺候在皇祖母身边,便如同紫玉和红玉对素竹一般,都是极为重要而又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
“嗯,妈妈所言甚是!可是出什么事儿了,居然劳动妈妈亲自前来禀告?”
素竹忙岔开话题。
“方才手下来报,派去监视陈四主仆两人之人,一路跟踪找到了他们其中的一个据点,是在西南便的一处普通农院,原本以为会有人前来接应他们,却不曾想,他们居然从暗道逃脱,下落不明!”
素竹暗暗吃了一惊,看来此次行动,以失败告终了啊!
“虽说最后未能将他们一网打尽,可也不是徒劳无功,至少知道了,这群人是来自陈国的奸细。看来在这京城,确实有陈国的一处秘密据点和一股已成势的力量。既然在京城扎根,就不怕找不出那棵大树。”
老鸨儿似乎对这位少主很满意,赞赏似的点了点头。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这便是我要向主上禀告的第二件事了。”
老鸨儿说完之后,三击掌,便有侍女捧着什么东西推门而入,随即恭敬的将手里的东西分别放在了桌上后,便躬身退下去了。
而这桌上的似乎是一幅画,一封信,还有一个装着一个刻印的盒子。
素竹微微一挑眉,那刻印莫不是逍遥生的那枚印章了吧?
果然,从盒子将那印章取出,石料果然是上乘的黄田石,触手升温,绝非凡品。而那名章确实是用小篆体刻着‘逍遥生印’四个字,边角有一个小小的缺口。
这些素竹都知道,却不曾想这边款也有刻字,字迹苍劲有力,自成风骨,也是小篆体刻,赫然写着两句诗:
浮生一梦短,可曾误年少?
素竹蹙眉,似乎有些明白,为何他会如此在意这枚印章了。
“这枚印章是那位逍遥生说要送给主上的!”
嗯?
素竹微微一怔,他说要把这枚印章送给自己?
“他说,若是主上问了原由,便告诉您,最近京城太多人惦记着逍遥生,他实在不宜太过惹人注目。印章便送给主上,当作是赔罪之物!”
呵呵,他这是去躲那假冒的逍遥生欠下的风流债去了吧,看来,这段日子,他都不敢用逍遥生这个身份出现了,也自是不敢来寻她,便拿了这印一来是叫她帮他收着,二来给自己赔罪来的。
说的倒轻巧,以为赔罪就能原谅他么?
……
咳咳,素竹不自觉有些走神,被妈妈这一提醒,连忙收敛心绪。
“这画和信又是何人送来的?”
素竹便说着,便打开了那副画,一瞧,不觉有些哭笑不得,这不就是逍遥生当时画的那幅《十二乐姬春游图》么?再次瞧见,居然有种越发奇特之感,连见两物,居然都和那家伙有关!
这画不是落在了陈家了么?怎么会有人特意将此画裱了起来,还差人送给了自己?这里边可有什么别的用意?难道送这些东西的人,和陈家有关?这陈家在这京城也算是财大势大了,难道他们知道了些什么么?
素竹好奇的拆开了那封信,里边有一信笺还有一张字据,上面居然是一张五千两银钱的字据,而落款上的名字居然写着的是——高辰!
她这回是明白了,逍遥生那一掷千金的钱,是从哪里来的了?
素竹抚额哀叹,今晚这是有多倒霉啊,越不想想起的人就越有人拼命的要自己想起来!
将那信笺拿了过来一瞧,上边用娟秀的小楷端正的写了两行字:
今日巳时,畅春园恭候大架,陈小鱼!
陈员外的千金陈小鱼?!这还真是有缘啊!
素竹嘴角不禁微微翘起,看起来,这位看起来柔弱的千金大小姐,也并不像表面上的那么简单啊!
“妈妈,这便是你说的转机么?”
素竹清楚这里边并不简单。
老鸨儿点了点头,这是赞成素竹前去赴约了。
“好,那我便去会会这位千金小姐!”
窗外,幽暗的天空开始翻起了云肚白,这新的一天开始了……
贵公子边说着边朝老鸨儿那瞧去,这就是想让老鸨儿给他出面作证啊!
“是啊,你到底是谁呢?”
我意味深长的提出这个疑问,然后也一脸和善的盯着老鸨儿瞧。
这可把老鸨儿弄得里外不是人,两头都不敢轻易得罪了。
那贵公子出手阔绰她是知道的,那日拿着千两银钱和那劳什子刻章为聘礼,就想把她这醉仙楼最得宠的琴姬给娶回家去,这一打听才知道是什么画坛新秀逍遥生,好像名气还很大似的。
老婆子在这花花绿绿之地打滚了大半辈子了,什么人没见过啊,别管他如何如何有名,拿出真金白银,才是真爷儿!
这老鸨儿见那贵公子看着自己,就是想让自己站出来说他就是逍遥生,有钱就是主儿,这脚刚往那贵公子那靠了几分,那边自称是逍遥生的公子就一脸微笑的瞅着自己了。
这……
这不经意间,似乎瞧见了那自称是逍遥生的主儿手里拿着一张写着百金的兑票,而兑票的落款赫然写着恒泰银号,那可是京城最大的钱庄啊?!
恒泰银号的规矩:兑票来换,现取现兑,童叟无欺!
哎哟喂,这金自然是比银要值钱多了啊!
刚迈出去的脚,又故作扭捏的收了回来。
老鸨儿这会儿是急得满头大汗,只道两边都不好得罪,踌躇之间,竟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啊?
我瞧着老鸨儿那模样顿觉好笑,谁让我是个善心人,这次就不为难她了。
转头直接对上了贵公子的眼,笑着说道:
“这位公子似乎对在下自称是逍遥生而颇有微词啊?难道公子也想自称是逍遥生不成?”
“我就是逍遥生,何需自称啊!”
贵公子被我一语激怒,不假思索便跳入我为他设下的陷阱之中了。
他这话一说出口,周围之人都开始议论纷纷,坐等看一场好戏上演。
“哟~这可真是奇妙啊,逍遥生不过是一介画师,竟不知这名字五行俱全如此得宜,人人都喜欢取这名字,你我相见,便是有缘了,敢问公子一句,您是哪家的逍遥生啊?”
此言一出,周围之人哄堂大笑,这在当地,一般问候人可不能直接问“哪家”,不然会显得十分失礼,因为这句话常常出现在街头泼皮互骂之时顺口而出的俚语,其意义便是问候某人全家!
贵公子先是一愣,似乎有些不明所以,可瞅着周围之人一脸嘲笑的模样看着自己,顿时恍然大悟,怒不可遏,言道:
“我才是画师逍遥生,你是假的,我才是真的!”
我摇了摇头,看来此前猜测得没错,此人确实是南朝人,若是当地人,又如何不知那俚语有取笑之意?
我故作一脸无知,装腔作势一番,言道:
“既然如此,那就请公子拿出证据证明你是逍遥生吧!”
贵公子立马想到了那枚刻印,手刚摸到怀里,这才想起来那刻印已经被自己当作聘礼,送给素竹姑娘了,哪还拿得出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