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义飞望了望地上已经死的透彻的妖人,又看看木诚愚,这是他首次见木诚愚大展神通,看的心潮澎湃,羡慕不已。
木诚愚抬手祭出焰芒,先前还不可一世的妖人瞬化为灰烬,只留下一颗妖丹,闪烁着暗淡的光芒。
这时,木诚愚虚空一抓,妖丹稳稳的落在他的手中。
他归气入海,红芒顿消,又恢复成老态龙钟的神态。稀疏的银丝,沟壑纵横的面容以及苍老干枯的身躯。
就是这样老人,在黑暗中,在凶险前,为连天的弟子撑起一片苍穹。叶义飞的眼中这个身影好生伟岸。
“不能再让洞穴里的妖兽危害世间,彻查清除,乃我连天派守护西沙职责所在。”木诚愚的声音似晨钟暮鼓飘散。
“是”叶义飞与众弟子齐声答道。
叶义飞唤来大头,一跃骑在它的背上。
“走,大头我们去收拾那个潭水里的妖物。”
獒兽大头会意,驮着叶义飞飞奔腾起。
木诚愚怕他再有闪失,下令,吴仁龙、郑仁宇跟随。
他率领其余弟子继续搜索。
黝黑的潭水翻滚不已,雾气腾腾。潭水中的妖兽似乎感觉到来者不善,潜入深处,就是不曾露面。
叶义飞与吴仁龙、郑仁宇三人望水兴叹一筹莫展。
叶一飞想起他独自途径这里,水中的妖兽还是杀气腾腾的向他攻击,如今带着门中弟子,和大头再来寻它晦气,却不露面,他是又好气又好笑。
郑仁宇施法祭出烈焰攻向黑潭,只在水面上溅起几许水花,便消散于无形。郑仁宇摇头耸肩,长吁短叹,走向一旁盘腿而坐。
大头也是围着潭水边不停踱步,偶尔发出几身嘶吼挑衅。
叶义飞双手托腮,望着潭水愣愣出神,眉头紧锁的思索对策。
“师叔祖,依我看要不三门三人合力施法,试试。”吴仁龙开口。
“别无他法,姑且一试。”
三人分别立于潭边,吴仁龙自腰间摘下法器,叶义飞侧目一扫,竟是一把板斧。在灵气的催持下烈焰围绕。
吴仁龙瞧见师叔祖正在欣赏自己的法器,脸现傲色。
“此斧名为[拓天]。”话音一落,只见他怒喝声起,[拓天]划破空气,锐声刺耳,撞击水面,掀起丈余的水浪。
郑仁宇也是祭出法器,携穿云之势,直扑水底。
叶义飞急忙催灌灵气,古剑化出红芒映射而发。
潭水中的妖兽似是受到惊吓,剧烈扭动躯体,跃出水面,四面八方水花激射。
众人借此机会才能目睹妖兽真容。
似乌龟般周身被硬壳覆盖,硬壳上还生有数根长短不一的骨刺,四肢粗壮短小,尾巴形似鱼尾,竟比獒兽大头大上三四倍有余。灯笼般大小的兽瞳,凶光外漏。张开血喷大口,喷发出浓烈的雾气。
空气中立时布满腥臭之味。
“不好,有毒。”三人一兽纷纷先后掠去,以手掩住口鼻。眼睁睁的看着妖兽落入水中,不见踪影。
气的叶义飞不住跺足叫骂。
“大头,你曾经会过这畜生吧。”叶义飞冷静后,瞧见大头发问。
大头摇头晃脑口中发出“吱呜”之音。
叶义飞不明所以,望向吴、郑二人。两人皆是一番苦笑,满脸的茫然。
“你们当初是怎么诱出这畜生的?”
大头依然“吱呜吱呜”,用它的爪子,轻挠着叶义飞的胸口。
“别烦我,一边去。”叶义飞没有兴致与它嬉闹。
大头不理睬叶义飞的训斥,还是不住拍打他的胸口。
叶义飞也绝有异,摸了摸胸口,衣襟内除了白浪天留下的兽皮卷再无他物。
“兽皮卷,《天雷诀》。”叶义飞突然领悟了大头的意思。
“你是让我用《天雷诀》对付它?”
大头见叶义飞开窍,欢心的满地打滚。
虽然叶义飞对《天雷诀》已经是熟记于胸,但是却从未施过法,遇到这赶鸭子上架的事,心中也难免紧张,何况旁边还有门中弟子。
要是搞砸了,脸面挂不住。不试试又别无他法可以对付妖兽。
“哎”叶义飞一叹,盘腿闭目而坐,默念天雷法诀,灵气行经络走脉络,周身贯通。
正所谓:一窍通百窍都通,一法成百法应验。
不知不觉叶义飞已将天雷功法运行了大周天。
双目睁开隐现蓝芒,一跃而起。古剑出鞘,虚空画纹,引动天雷。
半空之中疾风旋转,气流涌动,洞穴周围石滚沙飞,水面浪花沸腾翻滚。
叶义飞持剑自上而下激起破空锐啸,一道雷光轰然落下。
“成了。”叶义飞心中喜不胜收。
“啊!”吴仁龙一声惊呼倒地。脸色惨白,呼吸急促,原本盘好的发髻,四散而开,抽搐不止,**不断。
郑仁宇膛目结舌的望了望二人,急忙奔到吴文龙身边,躬身将他抱起置于自己膝盖上,掏出一粒药丸,塞入口中。
半响后,吴仁龙方才复原。
“这个,我是首次施展这个法术,有些生疏,见谅见谅。”叶义飞歉然的言道。
吴仁龙苦笑,别说叶义飞是无心之过,就是有心的在门派中,提刀砍人。还不是无人谴责,他能怎样?只能赔笑说:“无妨,无妨。”
“你怎么也不知道避着点。”郑仁宇扶着他,轻声埋怨。
吴仁龙是一肚子苦水倒不出,谁能想到师叔祖在旁放冷箭黑刀,要是明面相对自己再不济,还不至于被这个毛还没长起的师叔祖一击而倒。
叶义飞尚在潜心思考,刚才施法的过失之处,肯本没有留意吴仁龙委屈的神情。
突然间他茅塞顿开,似乎参透了刚才施法的过失之处,满脸的兴奋之情,催生灵气,舞动古剑。
“师叔祖,您先等等施法。”
郑仁宇拉起吴仁龙飞快地跑进一条岔道,冲叶义飞大喊:“师叔祖,现在可以了。”
……
叶义飞扭头瞧见大头还在身旁,略感欣慰。正准备施法,大头还是抵不住恐惧,冲着郑仁宇的藏身之地跑去。
……
叶义飞憋眼瞧了瞧,躲在岔道中的二人一兽,暗道:这几个没种的。
立剑于胸前,依《天雷诀》所书,灵气走丹田气海而出,经周身脉络,通达四方。
剑指苍穹,凭空而画,风声大作,雷声滚滚。一道银芒随剑势而发,直落水面。
叶义飞举目望去,水面不见有异,正在埋头苦思又是哪里出错时。水中的妖兽,跃出水面,歇斯底里的咆哮着,冲向叶义飞。快似闪电,势大力沉。
“师叔祖,小心!”吴、郑两位弟子急呼。
叶义飞只闻风声将近,抬眼一看,大惊失色,相貌丑陋的水兽已是近在咫尺。他只能硬着头皮苍茫应对。倘若应对不当,叶义飞怕是非死即伤。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大头已奔跑到叶义飞身边,立起身子,挥舞前爪狠狠砸在水兽的面门上。
水兽吃痛,身体向旁侧倾滑过。算是解了叶义飞的危机。
惊魂未定的叶义飞,脸色惨白,怔怔的瞧着水兽,待吴郑二人走进,才回过神来。
怒火中烧,引气祭剑,誓要斩杀水兽于剑下。吴郑二人也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就当三人正准备一涌而上时,却被大头用尾巴将他们拦下,三人诧异地看着大头。
只见平时憨容可掬的大头,双眼如血,凶神恶煞,发出搅动灵魂的嘶吼,总是将他们三人隔离在身后,没有丝毫想让三人参战的意思。
他们面面相觑,最终还是拗不过大头,只能纵身到潭边,阻挡水兽逃入水中。
两只兽类的瞳孔反射出对方的身影,一样的嘶吼咆哮,一样的血口利齿。
没有过多的施法技巧,只有蛮力的相抗,冰寒的利齿,锋利的前爪。两只巨兽扭打成团。
尖牙厉爪就是他们的法器。在双方的躯体上留下深深血痕。
“都机灵点,别让大头有闪失。”叶义飞紧张的出声。
吴、郑二人注视着两只巨兽的血斗,纷纷点头。
大头撕咬住水兽的脖颈不放,水兽也拼命的用它粗壮的前爪拍击它,战况惨烈异常,水兽的颈部一片殷红,大头的身体也是如同血染。
两只巨兽就这样不死不休的缠斗。
水兽奋起狂奔,撞向岩石,巨大的冲击力让大头甩下。
只见大头一阵翻滚,再次跃起,直扑水兽。水兽的尾巴似门板扇向大头,它俯身避过,跃起,目标只是水兽的咽喉。
水兽恐慌,肢体全部缩入坚壳,大头硬是用尖爪把水兽的脑袋拖出,狠狠咬伤再不松口。鲜血顺着大头的利齿不断流淌,水兽的挣扎越发势微。
他们三人知道,这一场血腥的争斗接近尾声。叶义飞高悬的心也随之落下。
终于,丑陋的水兽不在挣扎。獒兽大头尖爪按在水兽的脑袋上,昂起头颅发出嘹亮的长啸……
叶义飞三人松了口气。
“师叔祖,你瞧。”
叶义飞顺着郑仁宇手指的方向望去,怎么自己的“墨痕”还钉在水兽的坚壳之上。与周边的骨刺形态无异,要不是郑仁宇提醒,他还真看不出。
他立于水兽的坚壳之上,稍加使力就将“墨痕”置于手中。心中还不禁感慨:“背着一身的刀,还能身死。
叶义飞望着手中的“墨痕”与古剑,喜笑颜开,一股脑都负于身后。
刚准备跃下,看见尚有十几根“墨痕”直立在侧,心中煎熬。
直到将死去的水兽拔成“白条鸡”才心满意足的掠下。
不想“墨痕”竟然是妖兽所产之物。
三人捧着“战利品”心情愉悦地跟着大头,寻找木诚愚会合。
在一处宽阔的岔道中,见着木诚愚与众弟子的身影,本想炫耀一番“战利品”叶义飞,竟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安宁村上下近百口人的头颅,就堆在洞中一角,还能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到,临死前的绝望与无助。
“哗啦啦”叶义飞将手中捧着的骨刺滑落一地,只觉心如刀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