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望远方,眼里似有东西,又似望着虚空。酒劲上涌,悲伤的情怀注入刀中,刀是自己的心,能感受到自己的痛苦,自己是刀,锋利而又迟钝、孤独而又执着、冷漠而又热烈。以刀诉情,刀芒大涨,刀锋直逼几里,雪花狂舞,血海般的花摇曳得更厉害。
闪龙的漆黑长发飘散,黑袍翻滚,在空中闪烁,煞气从身上射出,瞬间吸收万物的灵气,方圆几里笼罩在刀光中,破了封印,无数的厉鬼冤魂出来,凄惨的叫声响彻四方,一股恨意从心里升起。
心中的沈君、花情、王静、柳红是狰狞、破碎的,只要见到他们,一定要用手中的亡寒刀收割他们的生命,要杀他们全家、他们的亲人、朋友、族人,一个不留。
滔天般的杀气狂飙四方,闪龙的身影像一尊杀神,谁挡杀谁,要毁灭一切。
许音很担心闪龙,怕他被自己的恨意反噬,他的心中有魔血的力量,一旦被召唤出来,能得到庞大的力量,当这股庞大的力量出来时,父亲和城主都不是对手。想要上前劝解,现在,不能刺激他。
“龙,我知道你的悲伤和恨意,你这样,会被悲伤和恨意反噬,你要是有事,我怎么办?你说,抓住沈君他们后,父亲就会将我许配给你,我没问父亲,我相信你说的,就算父亲不答应我们在一起,我也会不顾一切地和你在一起。”
浑身在流血的闪龙,恍惚间听到许音在对自己说话,她说不要被悲伤和恨意反噬。
缓缓扭头,看到天地尽头,穿着白衣,孤孤单单痴痴看着自己的许音。滔天的杀意消失,扑向许音,有力的大手紧紧抱住许音,再也不要许音为自己担心,许音是自己的女人,自己要为她遮风挡雨,眼里的血红光芒消失,恢复正常的神色。
许音欣慰地笑了:“傻瓜。”抬起玉手,轻轻擦去闪龙眼角的眼泪。
闪龙痴痴地看着许音,看着这个走进自己的灵魂,自己也走进她的灵魂,要伴自己一生的美丽女人,这一刻,天地仿佛静止,时间仿佛凝固,这一刻,更多的眼泪流出,不是心碎的眼泪,是幸福的眼泪,一生很少流泪,很少柔情,只有在自己深爱的人面前才会这样。
像恒古的相拥,天地间没有什么能将他们分开,身上落满雪花,雪风呼啸。
破败的屋里,蜘蛛网在风中颤抖,窗外,紫色的树开了很多紫色的花,夕阳淡薄的光洒下,荒凉又有些凄美。
花情坐在只有几块破布的床上,沈君坐在只有三条腿的椅子上,剑眉紧锁,用神识搜索周围,周围几里都有恐怖的气息,闪电族的高手出动,在搜查自己,花情、王静、柳红。现在,无法顾及她们,只能自求多福。
已经呆了几天,伤好得差不多,对付修为一般的闪电族人没问题,担心遇到修为高的人,不能再贸然冲杀,上次没死已是万幸,只要对方没有发现自己和花情,就不和闪电族人正面对抗,一直寻找机会离开闪电城,选了几条逃跑的路线,每处都设了关卡,有重兵把守,不能贸然去闯。
街上,行人寂寥,商贩已撤,商铺的门在陆续关,戴着帽子的包子铺老板也快关门,站在柜台,数金币,算今天赚了多少,店里,只有三个客人就着包子喝酒,一个女人好像心情不好,半瓶欲醉下肚,双眼朦胧,脸红了,自言自语,无力地挥挥手,趴在桌子上。
一个脸上有很多胡子的大汉吃了十五个包子,端起酒碗,昂头,大口喝酒,有的酒流到胡子上。
一个戴着帽子的瘦子坐在角落,贼眼四转,想趁着老板不注意,拿一瓶欲醉回去,有一瓶欲醉就在身后。
夕阳把一个人的身影拉得很长,他穿着灰色长衫,目不斜视地走到店里,朝柜台前的老板走去。
老板感觉有人来,抬起头,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他大概四十几岁,连续好几天来这里买东西,看得出,他不是闪电城的人,他是异乡人,第一次买包子走后,自己从黑色的箱子里拿出一张卷起的画卷,展开,看着画像和他对比,发现没有一处是相似的,随即把画像卷起,放入抽屉,再未打开。
胖子和瘦子看着沈君。
沈君买了十六个包子,提着装着十六个包子的袋子准备走。
“老兄,请问你从哪里来?”胖子看着沈君问。
刚进来时,就已经注意到胖子和瘦子,没想到胖子会对自己说话,沈君停下,转身,看着胖子。
胖子感觉浑身冰寒,对方的眼神让自己惧怕,想自己也是战场上的英雄,曾杀过无数人,甚至在尸山中和兄弟比赛喝活人的血,怎么怕这个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异乡人?
你是外乡人,即使是龙,到了这里,也得盘着。热血上涌,胖子站起来:“问你呢!你哑巴了?”
沈君的一只手握成拳头:“噼啪。”
“哟,以为我是吓大的,我把话撩在这里,要是你不说,你从哪里来?今天就别想离开这里。”本来只是随口问问,他从哪里来,一看就不是闪电城的人,最近,闪电城的人如惊弓之鸟,有风吹草动都会怕,因为几千人就是被异乡人杀死,现在,还没搜查到异乡人,他们的手段残忍,修为很高。不认为他是杀几千族人的凶手,感应到他的修为不高,没想到他怒视自己,根本就不把自己的话当一回事,当众轻视自己,这口气自己怎么能忍?不出这口气,晚上睡不着。
大步走向沈君,肉抖着,腿有猪身粗,腰有两个猪身粗。
没站起来,没觉得他有多胖,站起来后,才知道他胖得离谱,沈君不想和他纠缠,咬着牙,左脚迈出,‘叮’一把漆黑的刀鞘插在沈君的左脚前,漆黑的刀鞘上刻着,身子弯曲、有两张嘴的妖兽。
“想走?先问问我的刀。”胖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