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天,春雷细雨。
我坐在当铺柜台后,将算盘珠子拨得比落在屋檐上噼噼啪啪的水花还欢畅。这阴雨下雨的好时节,连夭出都懒得来我当铺串门,着实有些无聊。
好在有生意。
大生意。
谢岚进门的时候,雨下得正大。雨点密密麻麻地打在他的伞面上,仿佛我的算命珠子哗哗地响。我拨打算盘的手一颤没抬眼便瞥见一双墨底白靴跨过门槛,走到我面前。
百年来我看遍各界人物来来往往,只一眼便能知道,来者已是三魂即散,现在不过靠着手中的伞强撑着罢了。
“姑娘可否给我看一看往生镜”声音如雨水般清冷,男子眉眼澄净如经雨洗,面庞惊艳犹胜桃花。发如泼墨,白袍白伞,甚至这阴雨连绵的不快之感也竟被他的俊美刷得暖心如初。握在伞柄上的手,骨节分明,硬朗而纤长,好看的不像话。而他手上那把伞,唤作玄天伞,上古十大神器之一,有聚魂的作用,能使魂魄不散。像正常人一般,只不过要时时撑着伞罢了。
“往生镜?当铺规矩你可是知道?”往生镜能看清前世今生,爱恨情仇,一切一切皆能知晓。
“当然,我想知道她究竟去了哪里”谢岚说起这句话时如墨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痛楚。
“既是如此那就随我进来罢”我连忙起身,走出柜台,起身去了楼阁,往生镜便在放在那。
开篇:
百年前,谢才十七八岁。必是建康城中,谢家大公子,名满京华,无人不知。
李清染正跑在建康宽敞的青石大道上时,恰见熙攘的人群之中,道旁的擂台上,白衫公子对着台下乌泱泱的人头笑得春风满面,玉骨折扇襟带翻飞,端的是貌比潘安。
李清染被擂台下极近疯狂的姑娘们震天的欢呼声惊得一抖,背上的包袱啪嗒便落到地上,她心一惊,立马慌忙捡起。不想被推推搡搡的姑娘们推到地上,手蹭掉了一层皮。
“呸,纨绔子弟”清染爬起来朝着擂台方向呸了一口便转身抛跑开。却不想一抹白影飘到她面前。白衫广袖,玉冠束发,伸臂拦住李清染的去路。桃花眼含笑挑起,三分狡黠七分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