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薇这边没有找到李梦莎,她急匆匆从宿舍楼下来。
“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啊?”雨薇几乎要哭出来了。
“能有什么办法,我们还得继续找。”马浩挥挥手,示意大家到门口坐车,继续走原路再去找一遍。
车子又继续发动,在昏黄的街灯的大街上像是一声惊雷般,一下子划破了寂静的夜空,在大家的议论声中,又原路去寻找李梦莎。
雨薇坐在后座上,紧紧攥着落加的手,手心里竟然因为太紧张还在冒汗,外面漆黑的夜把汽车吞于无形,又被光切割成无数的截面,黑暗和光线交织的一个立体的世界。
至少在雨薇眼里是这样的,她看不到李梦莎的时候,就一直心里祈祷她肯定在某个地方藏着或者等着,至少能让她找到,但是需要费些力气的地方。
汽车在黑暗的路上开的并不是很快,大概之前看到有人路过,所以马浩也很谨慎,他不希望因此而节外生枝,那封奇怪的邮件,还有那片神秘的乱坟岗,李梦莎的离奇失踪,这背后到底是谁在操作?难道真的有鬼神?否则李梦莎的失踪无法解释清楚。
隐隐的淡蓝色出现在天地交接的尽头,似乎要冲破那一片黑暗,蓄积待发的力量正奋力冲破黎明前的黑暗,一点点的慢慢拨开了黑色的笼罩,把天空装饰成灰色,但是天还没亮,还需要等一段时间,雨薇已经隐隐觉得瞌睡了,马浩和那个年轻人在轮换着抽烟,边开着,边慢慢在路两边巡视着,希望能有奇迹出现。
但是世界上总不是有那么多遂人愿的事情,尽管车开得很慢,雨薇迷迷糊糊中醒了过来,才知车子已经停下来了,已经到了昨夜来过的那片乱坟岗,天还没有亮,但是已经微微发明了,东方的天空似乎已经出现了一片淡粉色,预示着太阳将会从这里跃出地平线,新的一天也已经开始,
几个人疲惫地从车里钻了出来,现在已经不用手电就可以看到了,天快亮了,几个人可以分头去找,这片杂草丛生的墓地里昨晚已经被他们踩得东倒西歪,这一次,落加和雨薇一起找,而马浩和他的队友分开找。
大家都仔细搜寻的时候,突然听到马浩那边传来了喊声:
“在这。”
也不知道这一声是好还是坏,雨薇不希望的是在这里看到,她更不希望听到的是马浩的叫声,而是真真切切希望李梦莎就哆哆嗦嗦站在她面前,不说话也能让她心情平静一些,可是现在,马浩的声音打破了这种想象。
雨薇和落加还有那个年轻人用最快的速度跑去,雨薇感觉自己的腿肚子有些发软,她的头脑也有些发晕,心里面的祈祷和祝福也一直在继续。
马浩前面在一堆杂草中趴着一个女人,在她前面的地方,有一个用水泥新做的石碑,雨薇根本没有仔细看,也不知道这石碑是谁的,她只看到那条红色的碎花旗袍,还有李梦莎手指甲竟然狠狠地抓在土里,地上一大滩血,血迹溅到了周围的杂草上,这一片的草已经被踩平了。
雨薇身体一直在发抖,马浩把这个躺在血泊里的人翻了过来,大家都呆住了,苍白扭曲的脸,已经没有一点血色,只是最不忍去看的是,她的肚子竟然被划开了,肠子和内脏已经流了出来,她的右手紧紧抓住地面,瘦瘦的手指这时候因为僵硬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靠近下腹部有一把尖尖的刀子,不算很长,但是看着很锋利,现在已经被血染红了,地面上还有很多污秽的东西,加上血水浸透了地面,一只被压在下面的手也满是血。那个刑警队的小伙子从马浩的车上取出了相机等一些物品,开始拍照。又开始搜寻周围的东西。
马浩开始通知刑警队验尸的人,又一遍遍搜寻在这里的每一点可疑的痕迹,但是结果很失望,除了昨晚留下的米姗的手机之外,其余的任何有线索的东西也没有。
雨薇已经浑身瘫软地坐在了地上,眼前的情景也可能她一辈子都不可能想到,但是现在却看到了,一个活人,活生生的人,就和日本人的剖腹自杀一样,把自己的腹部切开,划开,让内脏一点点流出来,血流干死掉,这怎么可能,这种只有在电视剧,或者日本那个国度才会出现的情节,怎么会现实到生活里来。她一点都不相信,也觉得这一切肯定都是在做梦。
落加今天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陪在雨薇的身边,看着她惊恐地躲在车里,慢慢又熟睡过去,一会有惊醒,他自己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更何况这几天雨薇已经亲眼看到这样的事情又一次发生。
一阵车的鸣笛把雨薇从梦中叫醒,她明白自己原来不是做梦,勉强跟着走了下去,落加也走了下去,他们看到马浩正在和那个高高瘦瘦的年轻人在说什么,但是雨薇听不真切,几个刑警已经从警车上下来了,拍照取证,抬尸体,很快一切都做完了,马浩招呼大家上车的时候,雨薇突然发现那个埋在土里半截的石碑上好像刻着什么字,雨薇蹲在地上用手使劲地刨土,那几个字太小了,看了好半天才看清:李梦莎之墓!
雨薇吓得一屁股瘫在了地上。落加见到这个情景,也赶忙走上来,雨薇指着那几个字,脸色苍白,落加仔细瞅了瞅,脸色也马上变了。
马浩从车旁边走了过来,不断地对他们挥手,说什么,可是雨薇的耳边却隐隐传来李梦莎的声音:该来的都会来!
落加有点失神地指着墓碑上几乎被埋在土里的字,嘴唇哆嗦着说:“马队长,你看看,这,这……这是什么?”
马浩顺着落加指的方向看去,却什么也看不到,他根本就没看到落加所说的字,只看到一堵光秃秃的用粗水泥和沙子做的简易的墓碑。上面还压着一块浅绿色的瓦片,也可能是苔藓的缘故,原本灰色的瓦片已经失去了原来的色彩。
李梦莎的尸体已经被抬上了白色的救护车,雨薇则坐在马浩的车上,马浩一脸不解地开着车,也许今天的事情他怎么也搞不明白,明明找了好几遍,怎么会找不到人呢?
雨薇的心里却一直记着墓碑上的那几个小小的字,还有李梦莎手机上那张穿着红色旗袍的照片,那分明是一张死亡照片,她在给自己拍死去的照片,那神情,那脸色,还有那猩红的旗袍。她又记起来李梦莎被翻过来时候的样子,那可怕的肚子,那是什么啊?难道真有鬼?
她记起来几天前李梦莎说到了自己的孩子,为什么会剖腹,难不成孩子的亡灵来取了她的性命。雨薇不敢往下想。
已经大白天了,太阳似乎还在努力证明着自己实力,但是秋的脚步却拖住了他的身躯,他在秋的阴影里只能留下自己孤单的亮光。
雨薇坐在落加的旁边,她感觉到一阵阵凉风从背上吹过,不对,李梦莎竟然低着头坐在她和落加的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