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判的钟声一直响彻云霄,只是我们听而不闻。因为我们总是熟视无睹,即使我们看得见。
——摘自《开到荼蘼——来自暗黑之界的考察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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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2年农历1月,历时5年的虫族之灾,终于被盗墓人军团终结。劫后余生的尼德人不吝溢美之辞,将盗墓人军团称为“救世军”,并为盗墓人军团举办了规模空前的授勋仪式。在这一系列过程中,联邦政府逐渐沦为可有可无的背景,奇点集团成了最大的赢家,这一点从奇点集团总裁忘川成为超七曜级“星空将军”可以得到佐证。
授勋仪式时,盗墓人军团的军团长亲吻自己戒指的时候,整个尼德世界都在亲吻。亲吻所有人,亲吻和后续步骤在这个性开放的世界是最流行的庆祝方式。力比多值的超落差释放与膨胀,无差别肉体的碰撞、药剂泛滥,将尼德世界对虫族之灾的无能为力演变成了群体性的狂欢,在“强制战争条例”取消了“家”之后,愈演愈烈……
1944年,史称:尼德世界审判之年。
奇点集团总部。曾经的7290427星系,现如今的奇点星系。被红莲之光毁灭后重建的双子星实验室里,超七曜级“星空将军”忘川抿着嘴唇,看着手里的实验报告,脸色犹如凛冽的寒冬。
“川,怎么样?”花看着难得一本正经的忘川,问话的声音竟然有些微微的颤抖。最近一种疑似变异艾滋病毒的未知病毒,在尼德联邦大规模爆发,不断蔓延,已然夺走了无数人的生命。末日的阴影如终日盘旋在沙粒般数不胜数死城上空的鸦群,让人无法喘息。
忘川和花之所以将这种未知病毒称为:疑似变异艾滋病毒,是因为这种症状与艾滋病毒一模一样的病毒,增加了两种异常的变异。其一,几乎没有了潜伏期。一旦感染,6小时之内无药可救;其二,传播途径扩展。除了传统的传播途径:直接接触黏膜组织的口腔、生殖器、肛-门等或带有病毒的血液、体液、乳汁而传染等方式,如今竟然连空气中的感染者体液也会造成感染。
“人类的冥夜已然来临,审判的钟声已经敲响。”忘川说得几乎没有任何的情绪。忘川的眼睛里映照着末日,忘川的脑海里回荡着审判的钟声。
“啊不!”花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一只手扯过了忘川手里的实验报告,“病毒标本确认为:HIV-4。该病毒不再属于逆转录病毒科慢病毒属中的人类慢病毒组,定义为4型。HIV-4为直径约50~80nm球形颗粒,由核心和包膜两部分组成,其核苷酸和氨基酸序列与HIV-2、HIV-3相比明显不同,球形颗粒变小造成传播途径扩展。核心包括4条单股RNA链、核心结构蛋白和病毒复制所必须的酶类,含有逆转录酶、整合酶和蛋白酶。HIV-4是一种变异性、感染性很强的病毒,变异主因:人类无节制的滥\/交、药剂泛滥,令获得性免疫缺陷极度恶化,因免疫系统受到破坏,逐渐成为许多伺机性疾病的攻击目标,促成多种临床症状,由药剂成瘾者、狂欢者等高危人群开始向一般人群扩散;诱因:人类携带的HIV-3在行军蚁生物武器计划中的行军蚁体中变异并传播感染人类……”花看到“行军蚁生物武器计划中的行军蚁体中变异并传播感染人类”,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阵阵发黑,忘川扶了一把才站稳。花无法接受自己“驱虎吞狼”的计划,竟然造成如此不可挽回的末日悲剧。
此刻,一个匕首般的词汇闪过花的脑海,“如果……”眼泪滑过了花的脸庞。
忘川试图抢过花手中的实验报告,花却死死地攥着。忘川叹了一口气,颓然松开了手——行军蚁生物武器计划,自己是始作俑者,不幸的是花却成了必然中的偶然扩散者。
花摇了摇头,继续看报告:“HIV-4的超微结构及细胞嗜性与HIV-3相比已发生根本变异,HIV-3在外界环境中的生存能力较弱,对物理因素和化学因素的抵抗力较低。对热敏感,56℃处理30分钟、100℃20分钟可将HIV-3完全灭活。巴氏消毒及多数化学消毒剂的常用浓度均可灭活HIV。如75%的酒精、0。2%次氯酸钠、1%戊二醛、20%的乙醛、****及漂白粉等均可灭活HIV-3。但上述方式已经不能灭活HIV-4。灭活方式:待确定……”
“川……”手中的实验报告颓然坠地,花泣不成声,摇摇欲坠。整个尼德世界悲剧未来,压垮了花。忘川心如刀割,上前抱住了花。过了好一会,忘川下定了某种决心后,改变了自己的决定后说:“花!对于HIV-4,我观测到一个现象……”
“什么现象?!”伏在忘川胸膛的花抬起了梨花带雨的脸庞,焦急地打断了忘川的话。
忘川低下头吻掉了花的眼泪和泪痕,接着说:“HIV-4无法感染盗墓人军团战士,我们可以……”
“川,你是说?!”花又打断了忘川的话。忘川伸手刮了刮花的鼻子,花羞赧地笑了笑,吐了吐舌头。花感到一阵轻松。
“对,HIV-4无法感染盗墓人军团战士,我们可以根据这个研制一种艾滋基因疫苗。只是尼德人漫长的性腺成熟期,将造成尼德世界的人口危机,最终尼德人无法逃脱灭种之……”
花用吻堵住了忘川的话语后,大喊着:“这个我可以搞定……”手舞足蹈地跑向自己一墙之隔的实验室。
忘川看着如小女孩般蹦蹦跳跳远去的花,唇角扯起了弧度,自言自语地说:“我当然知道你能搞定,像妈妈一样笨的小花花。只是你和妈妈永远都不会知道:灾难是一条多米诺,一旦触发永不停歇。匪夷所思的是,人类制造着多米诺,并且忠诚地履行着触发者的职责。更匪夷所思的是,只有受难者,没有凶手,因为人类绝不会为自己修筑审判台。但审判台就在那里,亘古存在,没有人可以逃脱。包括我。我源于人类,我爱人类,但人类却憎恨我,因为我是人类的审判者。”
1944年7月15日,中元。忘川将军强制推行《尼德世界艾滋基因疫苗基本法案》,艾滋末日终止,但尼德世界的人口已经从2800亿锐减至不足120亿。同年,忘花小姐的药茶研制成功,并强制推广。1946年,尼德联邦“小镇计划”强制实施,“繁殖是尼德人的最高道德标准”迅速占据尼德世界道德的最高峰……
尼德世界开始休养生息。缓过了一口气的尼德人开始刻意地遗忘关于艾滋末日的一切,遗忘1944年——审判之年。但审判的钟声一直响彻云霄,只是我们听而不闻。因为我们总是熟视无睹,即使我们看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