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阳王不是书信相约公主吗,那他也约,而且说约就约,派身边的人叶杨送了封书信到东宫。[燃^文^书库][].[774][buy].[com](.广告)说是交由凤吟公主亲启。桑雨接过一看,纸上字迹难看而且陌生,不由起了疑心,“你是----”
“是丞相公子派小人来的,”叶杨恭敬地哈着腰,“凡请将书信交给凤吟公主,多谢多谢!”
丞相公子?那个登徒子!桑雨的脸色立刻变得很难看,要不是怕给东宫惹来麻烦,她一定把人打出去再说。但就算强忍着没有发作,她神情也相当冰冷,一点面子都不给,“回去告诉连公子,公主身子不大舒服,这些天都不见客reads;。”
“这----”叶杨立刻面露难色,更加讨巧地笑。“桑护卫,你这不是让小人为难吗?这书信你好歹也送到凤吟公主手上,让公主给小人回个话不是,你看这样----”
“说了公主要休息,你罗嗦什么?!”桑雨不耐烦起来,声音也不自觉地高上去,“你走不走?你再不走----”
“桑雨,”微带怒意,但不失沉稳的声音从内室传出,知道闯了祸的桑雨只不过吐了吐舌头的功夫,慕容寒枝已迈步而出,绝美的容颜配上华贵的宫装,自然带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人不敢逼视,“不管从何处来,来者是客。这就是我平常教你的待客之道吗?”
桑雨红了脸,小小声地辩解,“可是他……是,属下知错----叶杨,对不起啦!”真是的,早知道公主没有睡着,她刚才就小声一点,把人给打发走算了。
叶杨赶紧笑道,“不敢不敢,桑护卫不必如此客气,是小人冒昧了!”说着话,他眼睛看向桑雨手里的信,那意思很是明显。
桑雨咬咬牙,尽管不甘心,还是不情不愿地把信递了上去。
慕容寒枝接过来只看了一眼。脸上就有了淡然的笑意,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这信封上的字迹,还真像连玦的为人,方不方正不正的。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她不紧不慢地拆开来,连玦无非是约她去丞相府游玩,末了还说,如果慕容寒枝不答应,他就会一直写信一直写信,直到她答应为止,还有就是,跟她打赌的是连相,又不是他,他是不会改变对公主的心意之类云云,洋洋洒洒三页纸。好不“诚恳”。
见她看完良久也不出声,叶杨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去,“不知……公主意下如何?”公主,你到底去还是不去,给个话啊,想吓死小人是怎么着?
慕容寒枝回神,随手将信放在桌上,“你去回禀你家公子,就说我沐浴更衣之后,便去丞相府上拜访,只不过,”她淡然一笑,“到时候相爷别把我赶出来才好。”
“不、不、不会----”叶杨慌乱答,跟着又想起来,连相要不要把凤吟公主打出来,岂是他一个奴才说了算的事,又赶紧着点头,“是是是……啊,不是不是----”
看他忙乱了嘴皮子,也不知道到底该说些什么,脸红得发紫,桑雨再满腹心事也不禁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叶杨的脸就更紫了,像熟透的茄子reads;。(.广告)
待到他逃命似地跑出去,桑雨立刻不笑了,面露忧色,“公主,你真的要去丞相府?”
“难道还是假的吗?”慕容寒枝起身,慢慢脱下外袍,好像不认为自己刚才做了一件多么叫人难以置信的决定,“去准备热水,我要沐浴更衣。”
“公主!”桑雨急得大叫,双手握起又放开,总觉得心里有股无名火,发都发不出来,“你是不是忘了连相和连玦是什么样的人?!你、你这们贸然去相府,会很危险的,你----”巨以布技。
“会有什么危险?”相较于她的如临大敌,慕容寒枝一派云淡风清,“是连玦邀我入相府,若我在相府出了任何差池,连相担当得起吗?----放心,我不会有事,正好借着入相府,打探一下他们的虚实,再说,不是还有你跟在我身边,我很放心。”
原来你打算带着属下去啊,早说嘛。桑雨这才稍稍平复下来,却还是不大放心,“话是这么说,但连相为人阴狠无比,看看赵二他们的下场就知道了,属下是担心公主会被连相给算计。”
“不会,”慕容寒枝高深莫测般一笑,摇头,“连玦肯定是知道我与奉阳王时常在一起,所以才要横插一脚而已,所以我才----”
“对了,”话说到这里,桑雨倒是一下想起来,“公主,你去见连公子,那奉阳王会不会……不高兴啊?”最近公主跟奉阳王走得很近,而且似乎与他相处得很好,本来她还在想,公主是不是真的喜欢上奉阳王了呢,可公主却又欣然赴连玦的约,这样似乎不太好吧?
“他不会,”说话间慕容寒枝已脱下纱衣,露出月色中衫来,身形玲珑而婉约,散发着淡淡的女儿体香,柔情无限,“何况他若不高兴了,岂非正好。”
桑雨一下呆住,慢慢琢磨着慕容寒枝话中之意,约略明白一点什么了。
沐浴梳妆过后,主仆两人没有知会曲云暮兄妹,悄悄出宫去了丞相府。知道公主即刻前来,连玦高兴得差点疯掉,命人从京城最好的酒楼订来不下五十道精致的佳肴,摆满了一张大到足够十个人坐下的大桌子,他则早早站在门口,跷首以盼reads;。
当慕容寒枝乘坐的轿子在丞相府门前停下时,等到望眼欲穿的连玦立刻面露惊喜之色,三步两步跳过去,亲自为慕容寒枝掀开轿帘,文绉绉地欠身道,“公主大驾光临,蓬荜生辉,请!”
慕容寒枝微一点头,“有劳连公子。”桑雨伸手把她从轿中扶下来,但见她一举手一投足间,风韵无限,连玦都瞧得呆了,见他半天不说话也不动,慕容寒枝不禁含羞一笑,“连公子只是瞧着我作甚,不请我进去吗?”
看到他那傻样子,桑雨暗里冷笑,不屑地翻了个白眼:烂泥扶不上墙,。[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说的就是你,连公子。
“啊?”连玦猛地回神,赶紧一迭声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公主风姿无双,我、臣真是、真是难以抵挡,公主请!”
“请。”慕容寒枝忍着笑,莲步轻移,跟在他身后进了相府,才一进入前厅,她就忍不住在心里发出一声感叹:较之奉阳王府,这丞相府简直奢华到叫人咂舌的地步!
且不说丞相府之大是奉阳王府难以比拟的,光是这院中的假山假树,就足够让人叹为观止!如今已是初冬时节,外面的花草树木皆已凋残,一片枯黄,而这丞相府中却是花团锦簇,姹紫嫣红;亭台楼阁大气非凡,房顶皆镶以硕大的明珠点缀,也不怕被哪个贼人瞧上了,半夜里来摘了去。
“果然不同凡响。”一路看来,慕容寒枝禁不住发出一声感叹。
“公主也觉得很漂亮吗?”少根筋的连玦完全将这当成了对丞相府的赞美,喜滋滋地接过话来,“这里的一切都是依臣的意思制作的,臣就喜欢花红柳绿,莺莺燕燕的,多有趣儿。”
倒是符合你好色的性子。慕容寒枝在心里评价他一句,觉得两下里很是符合,就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得到她的首肯,连玦越发高兴了,领着慕容寒枝在府上到处转,兴致勃勃地向她介绍着所有好玩的地方,直说得唾沫星子乱飞,慕容寒枝都替他累得慌。
因为连相下了早朝之后,又留在御书房处理一些政务,因而这时候只有连玦一人在家,当然所有事情都是他说了算,与慕容寒枝入座之后,他又叫了一队歌舞姬进来边舞边唱,边与慕容寒枝对饮reads;。
慕容寒枝原本不善、也不愿意饮酒,但敌不过他的软磨硬泡,就小饮了几杯,结果头脑很快开始发晕,眼神也有些迷乱,轻抚着额侧,越加显得娇柔无限,“我……不能再喝了,再喝就……醉了……”
此时的她在连玦眼里透着说不出的诱惑之意,他早已按捺不住,淫邪地笑着,去摸慕容寒枝放在桌上的另一只手,“公主是海量来的,哪能说醉就醉……看公主这肌肤,简直比凝脂还要滑嫩三分……”边说着话,他的手边不老实地在慕容寒枝手背上摸索着,并顺着她的腕一路向上,摸到她手臂上去。
湿腻腻的感觉传来,令慕容寒枝在一瞬间想到了蛇,她突然有了想要吐的冲动,便就势抽回手来捂着心口,张口欲呕,“哦----”
桑雨早已在旁看不下去,要不是慕容寒枝几次使眼色给她,她早把连玦海扁一顿再说!“公主,你觉得不舒服吗,不然回东宫如何?”天杀的连玦,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占公主的便宜,当心我给你好看!
“公主才喝了几杯而已,怎么会醉?”连玦无意识地攥了攥了拳,似乎还在贪恋方才与慕容寒枝肌肤相亲的感觉,“公主,来来来,我们再喝!”
“连公子见谅,公主不适宜多饮,属下职责在身,要护得公主周全,连公子自己喝吧。”桑雨才不管连玦是什么玩意,硬邦邦地回了一句,挽起人来就走。
“你大胆----”
连玦才要发冲天怒火,慕容寒枝已反手按上了他的胸口,温柔一笑,“我今日确实喝得有些多了,头很晕,想先回去休息,连公子既然对我有意,难道就不体谅我一介弱女子喝不得这许多酒吗?”
她这一巧笑嫣然,再加上她的手就在他胸口,虽隔着冬衣,仍然让他有种被烫到的感觉,何况两个人此时挨得如此之近,闻着自她身上散发出的清香之气,他连骨头都已酥掉,就算有再大的怒火,也瞬间熄灭下去,“是是是,体谅体谅!臣当然是体谅的,公主还不知道,臣对公主----”
不等他的手摸上来,慕容寒枝一个灵巧地转身,已脱离他的怀抱,顺势倒在桑雨肩头,“既如此,多谢连公子……桑雨,送我回去吧。”
“是,公主。”桑雨得胜一般扬高了下巴,扶着慕容寒枝出门去。
“恭送公主!”连玦冲着她们的背影行了个大大的礼,再直起身来时,一脸的意犹未尽。这次没占到多少便宜,总不免叫人觉得遗憾,但他毕竟是第一次约慕容寒枝前来相府,总得知道点分寸,还是不能乱来的。
不过,想到终于在约公主到自家府上游玩这一点上,他没有输给奉阳王,不禁又是得意,又觉得相当解气:奉阳王,你等着吧,你能做到的,本公子也能,看谁笑到最后!
回到东宫,慕容寒枝确实觉得头脑一阵一阵晕眩,心口烦恶欲呕,连站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便和衣斜倚在锦被上休息。桑雨一路上都在生气,到现在还鼓着腮帮子,打水浸湿了毛巾,帮她洗手净脸,一声都不出。
隔了一阵,慕容寒枝听出她呼吸短而急促,显然气得很厉害,便微微睁开眼睛,“扑”地一笑,“桑雨,你要噘着嘴到什么时候?当心那嘴成了拴油瓶的地儿,可就不俊俏了哦。”
“公主就笑话属下好啦,”桑雨一点都不脸红,还气得侧过身去,“等什么时候奉阳王和连玦为了公主打起来,看公主怎么收场。”她又不是笨蛋,怎么会看不出来,如今公主正周旋于这两者之间,对哪一面的态度都不明朗,这两家又是死敌,若有朝一日,他们知道公主对谁都有情,还不打个你死我活啊?
说到这里,她倒是奇了怪了,一直以来,慕容寒枝处事都是冷静而睿智的,从来不给对方留一点破绽,为何单单在这件要人命的事情上,她反而剪不断,理还乱,看得她胆战心惊的?
就知道你在气这个。慕容寒枝斜了她一眼,反问,“我为何要收场?”
啊?桑雨一怔,看到她的眼神,陡然间明白了什么,不由一怔:“公主是说----”
“话不是你说的吗,让他们狗咬狗才好,”慕容寒枝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倚着,“我不过扔块骨头给他们,就让他们争去,无论争出个什么结果,都是他们自作孽,我为何要替他们收场。”原来她打的就是这样的主意,难怪依她的冰冷性子,竟然会忍下连玦对她的无理了,她就是想挑拨得这两个人为了她大打出手,最好是两败俱伤,东宫这边好坐收渔人之利!
不过,这好像也不大人道吧?连玦固然是个登徒子,话没说上几句就对慕容寒枝动手动脚,就算最后吃亏也活该,可那奉阳王对她却是真情实意,相识这么久以来,两人曾经相距无几,但奉阳王对她却始终尊重,从不曾越雷池半步,若最后也不得善果,岂非让人寒心吗?
然桑雨是一心向着太子和曲云烟的,一听这话,一下就高兴得直拍掌,“太好了!原来公主早有计谋,属下还----公主放心,属下就算拼了性命,也要护得公主周全,绝不让连玦动公主一根手指头!”她年纪还轻,再加上先入主主地将奉阳王当成了奸臣,因而只顾着高兴,也想不到哪里去。
慕容寒枝淡然一笑,缓缓闭上了眼睛。当初想到这一点时,她就知道一定不会有好结果,若是其中一方压倒了另一方,那么她势必就得嫁给赢者,否则对方必不会轻易罢休。若是双方两败俱伤,那她就是辜负了奉阳王对她的一片真心,此生难安。换句话说,这场豪赌已经开始,不到最后是停不下来的,而最终的结果,都没有真正的赢家。
因而,每每夜深人静之时,她都会在想,这样做到底有何意义,或者说有无必要。这些原本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不是吗,而且她当初也不是想要这样,可如今一步一步走来,事情已经快要脱离她的掌控,她想要脱身,已经不能!那么,无论她是否愿意,或者是否想看到血流成河的景象,都必须继续下去了。
话又说回来,慕容寒枝自认为法子很高明,不费一兵一卒就可以打垮秦、连两家,但连相一向老奸臣滑,慕容寒枝对自家儿子一向瞧不上眼,却在突然之间改变了态度,还经常与连玦一同游玩,相谈甚欢,不由他不起疑心。待到他查到慕容寒枝同样跟奉阳王卿卿我我之时,不禁勃然大怒:好个凤吟公主,原来是这般不知羞耻的女人!
“叶杨,快点快点,别让公主等得太久!”连玦从屋里跳出来,边跑边整理衣冠,急得一走一跳,恨不得胁生双翅,飞到慕容寒枝身边去!
今儿个两个人约好一起游湖,虽说天很冷,湖边没有什么景色好看,但能跟心爱的人在一起,就算是万里荒漠,也有无限风情。
连相一看到儿子这没出息的样子就来气,一个横步过去,把他挡下来,“不准去!”
“啊?”连玦一呆,继而跺脚,气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父亲,你、你怎么----我、我要去见公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