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很蓝,蓝得就像是冰冻了的蓝莓汁,看着就让人想吮上几口。
云很白,白得就像是烫熟了的荔枝肉,看着让人觉得新奇,却又忍不住咬上半口。
草很绿,绿得就像是用剪刀裁细的新鲜海带,直想让人拔下来,来个凉拌。不过你若真想下手,还得看着点,那儿还有一大群羊儿正在进行它们的下午茶。
突然间,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咩——”羊儿稍稍一惊,都住了口,瞧声音的方向望去。但很快又若无其事般继续它们的美餐。
马的速度很快,眨眼间就到了羊群边。
“咩——”几只小羊一下给吓着了,叫了起来,慌得四蹄乱踢乱叫。
“哈哈——”马上的是名紫衣少女,见此情景,不由得乐了起来。不过她并没有拉住僵绳,仍是任由它放开四蹄奔跑。她的手中没有握着马鞭,仅仅只是拉着缰绳使自己不被抛落。但是马跑得很快很快,快得一眨眼又远离了羊群,只见到一丁点儿。
前方依然是翠绿的草,很大很大的一片,大得你一眼看不完,大得你快马跑上几天几夜也跑不完。
这儿曾经是世界上最大的沙漠,号称死亡沙海,在这儿没有任何生命,就算是沙子里那些微生物,也挨不到半天就走完了它一生的路程,但是现在这儿再也看不到一半有地的沙,到处都长满了绿草。每隔上一段路还有高大的白桉树,甚至乎连只有热带才有的椰子树也高高的竖在那儿,上面满满挂着大大的椰子,一个个灰灰的,像是已经成熟。
有树的地方就有人,一个个圆圆的蒙古包,整齐有序排列着。健壮的小伙子则在空地上角逐摔跤,而顽皮的幼童,却在一旁有模有样跟着模仿,时不时向围观的小姑娘耍个帅,直瞧得那些小丫头心里直痒痒,也想过去露几手。可是偏偏又记得姆妈的叮嘱,姑娘家可不能动手动脚的,要不然就会成为野丫头啦。到最后那佩服欣赏的目光,便成了羡慕妒忌恨。
太阳在地平线隐没的那一刻,不知哪里传出的“哦嚯”一声欢呼,紧接着便是“哦嚯嚯”的一声接一声,在草原的上空回荡。这一天最快活的时刻终于到来,每晚必开的篝火晚会又再到临。各家各户拿出今日的收获齐齐聚到一块,来个百人大聚餐。简易的支架上串着一只拔了毛皮的肥羊,在柴枝的燃烧下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几个好奇的小孩,因为靠得近,给四溅的火星烫得“呱呱”大叫。可大人们却是乐得笑呵呵。
这一边的烤全羊还要等上好一会,那一边的年轻男女却早就等不及了,以最先的三三两两,跟着一个个拉着手围了上来,到最后围成了一个蒙古包大的圆。在这个时候,姑娘们也不用再管姆妈那些千叮万嘱,她们可以随心所欲的又唱又跳,甚至乎还能与心仪的小伙子一块到圈中心对歌跳舞。
紫衣少女受到感染也跑到他们中来,她的脖子上缠着好几条哈达,随着她的跳动而轻轻飘荡。
没有节拍,但是却不会混乱。没有人指导,就那么一个跟一个做着同样的动作,就算你做错了,别人也不会怪你,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简单。
在这儿,只有真诚的对待,欢乐的笑声,没有算计,没有抵毁,当然也不会有陷害。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打进蒙古包的时候,紫衣少女已骑上她的夜照狮子马踏上那茵茵绿草。每一天她都在这草原上跑马,累了就找个地方休息。若是遇到草原上好客的牧民,还可以得到一番招待。
快跑了好一会,跑到一片绿柔柔的地上,马渐渐放慢速度。紫衣少女仿佛知道它的心意,轻轻地拍了拍它的脖子,笑道:“怎么,累了?”
马停下,微微屈了屈膝。紫衣少女笑了笑,翻身跃下地。夜照狮子马也不理她,径直就跑到一边啃草去了。
紫衣少女也不去阻止,取出包中的干粮也吃起来。昨晚的烤全羊,她还留了好几块,虽然凉了,但吃起来还是津津有味。拧开一个羊皮袋,浓烈的酒气便散了出来,她轻轻抿了一下,感觉味道没有以前那么难喝了。这是马奶酒,记得她第一次喝的时候,差点没将胃里的东西倒出来,但后来习惯了,也就没那么难受了。而现在她甚至有些喜欢上这种味道,酸酸的奶味,高度的烈酒,瞬间冲击着喉咙,那真是爽呀。那一边在啃着草的马儿,突然踱到她跟前,那长长的马嘴轻轻地摩擦着她的手。
“怎么,你也想喝?”
夜照狮子马轻轻“嘶”叫了几下,双眼眨着,紧盯着她的手,她手中那个羊皮袋。
“那好吧,可不能喝多,要是醉了,跑不了,以后都不准你喝啦。”
她站了起来,将羊皮袋放到夜照狮子马的嘴边,微微倾侧倒下去。那马咬着袋口很努力地要将里面的东西喝个一干二净。
“好了好了,不能再喝了。”紫衣少女连忙将羊皮袋扯出来。
夜照狮子马跺着四蹄不满地叫着。
紫衣少女瞋了它一眼,道:“乖,待会再喝好吗?”
“咿——”那马不舍地望着那收回包袱去的羊皮袋。紫衣少女轻轻顺着马颈上的长毛,哄道:“乖乖,听话。”
紫衣少女再次骑在马背上,打马狂奔。这一次真的是狂,喝了酒的马,就像喝了酒的人一样,全身上下的血液像是沸腾了般,充满了热力,每个细胞仿佛给打了兴奋剂活跃起来。
风再一吹,酒意一起,再也不知什么是害怕了。紫衣少女举起双手,叫了起来:“哦嚯——”
听到她叫,那马也附和起来。“嘶——”头一仰,差点没将紫衣少女掀翻下地。
“哈哈,你又想来吓我。”紫衣少女非但不怕,反而更乐了。现在她不再怕骑马,也不怕会被马甩下来。虽然个头只是及到马背,但是各种的马上杂技倒比其他人容易学会,并做得到。这个时候,她双脚勾着马踏蹬,但上半身却是往后躺下,刚好头可以枕到马PP上。夜照狮子马背上的“巨大”,正好可以当一张软软的床。她张开着手,望着天空浮过的白云,望着那一只只独飞的孤雁,感受着从所没有的自由自在。
没有束缚,没有限制,只有无穷的空间。
也不知跑了多久,紫衣少女只是觉得身下不再晃来晃去。马好像停了下来。她睁开双眼,见到黑暗的天空。嗯?天黑啦!她一下坐了起来。左右看了看,见到的都是草,远处并无火光,看来这儿附近并无牧民居住。不知不觉间,她竟然在马背上睡了大半天啦。此时也不知到了哪儿。
草原的夜晚很是凉快,如果就这么呆上一个晚上,恐怕会着凉的,总得要找处避风的地方安置好自己才行。她轻轻俯低身,摸着马头道:“小白,你不会想今晚在这儿吹冷风吧。”
“嘶——”那马仿佛听懂她的话,竟然摇了摇头。
“那你还不快去找个地方。”
话一说完,夜照狮子马便放开四蹄跑起来。原来之前夜照狮子马喝了酒,酒气发作,使它狂奔了一个下午,待酒气散去。它跑累了,便慢慢停下来。本来每天这个时候,他们都会去寻一处有人烟的地方过夜。可这一次,却偏偏错过了。附近又没有大量的马粪什么的,它没法子顺着跟去。加之天又将黑,它生怕将身上的主人给摔下来,自然放慢了脚步。这时主人既醒,那还不快去找安身之所,它也不想孤零零呆在草原中央。前几天,就是这样,引来了狼群,幸亏它跑得快,这才没有落入狼腹。怎么说,它也不想重蹈复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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