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洞主惊得好悬没咬断自己的舌头:“我的娘哎!这还是人吗?简直是个陀螺,这身法,服了!”
朱炯半开玩笑的问道:“那以吴洞主的眼光分析,上人和总寨主蛮六破哪个更厉害。本章节由芗`忖`暁`説`網www。XiangcunXiaoshuo.com提供”
吴洞主眼睛紧盯着下面的老道,想了想答道:“恩,怕也差不多了!”
朱炯暗自吃惊,老道现在施展的功夫,可谓惊天地泣鬼神,当今中原武林恐怕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没想到吴洞主还是认为老道的功夫和苗寨总寨主的差不多,那说明对方的实力确实超凡。
朱炯走神的功夫老道已经杀到了寨墙下,吴洞主瞅准时机将准备了多时的绳子扔了下去,众人连拉带拽终于把灵虚上人拉上了高高的寨墙。
老道爬上高墙之后激烈的呼吸久久不能平息,谁都不知道这段时间里他在树上经历了什么,但从他疲惫以及的神情和满身的血渍上可以猜想,这几刻钟里老道一定是杀神附体,大开杀戒。
老道喘息了一阵就去看胡郑二人,见二人已转危为安,会心的笑了笑,然后说道:“此地不可久留!谁有引火之物,放他一把大火烧死下面的僵尸,根除了本地的隐患!”
“就等您老发话了!”说话间吴洞主已经将两三根火把点着扔了下去,寨子里除了枯草便是莫膝的落叶,一遇明火哪还有个不着啊。随着“噗噗”几声寨内燃起了冲天大火,把困在底下的僵尸烧的劈啪作响,传来了阵阵令人作呕的臭气。
“嚯!这些家伙可真臭啊!老神仙,咱们是不是该……”吴洞主一边捂着鼻子一边说道。
“扯呼!吾抓野人的时候发现了一条隐秘小道可直通分星寨外,孩子们随我来!”老道说罢背起了还在昏迷中的胡清风,跳下了寨墙。
禁地虽然还有雾气,但巫妖树和巨型蜘蛛的连生蛊已陷入了沉寂,目力明显提高了很多。灵虚上人和吴洞主一人背着一个伤员走在前面,因为不用担心受到袭击了,所以放松了很多。
朱炯正走着,突然听到身边的沈七妹“哎呦”了一声,忙转身一看,她正捂着自己的肋下,脸上流出了冷汗。
“七妹,你没事吧!”朱炯忙扶住了她。
沈七妹咬了咬嘴唇说:“想必是肋条断了一根,刚才只顾害怕了没觉得疼,现在突然疼得钻心!”
沈七妹一头冷汗肯定不是装的,朱炯道:“这可怎么办?我叫上人为你治伤。”
“且慢!”沈七妹挣扎着拦住了朱炯,“我除了疼些并无大碍,他老人家很累了,我不想再麻烦他了,不如……不如兄长扶着我。”
“不大好吧……”朱炯认为男女授受不亲,有些为难。
没想到沈七妹却生气了:“走走走!我不用你扶!大男人扭扭捏捏的,哎呦!”沈七妹逞强才迈了一步,差点没摔倒。
“不可!”朱炯见沈七妹如此刚烈,自己不低些头这丫头势必糟蹋自己,于是搀去她的臂弯道,“为兄迂腐,勿怪!要不我背你吧!”
沈七妹乐了:“你的脸转的也太快了,哎呦,别逗我笑,真疼!”
就这样六个或疲或累,或昏或伤的人渐渐远离了这片充满危机的禁地,向着第一大苗寨分星寨而去。
大约走了一个半时辰,走前面的吴洞主突然兴奋的喊道:“哦!咱们终于走出树林了!”然后就没了下文。
朱炯对沈七妹说:“你瞧这吴洞主,脑子时灵时不灵,喊了一嗓子就完了!”
可当他扶着沈七妹走出树林的时候,也惊得说不出话来了,原来他看到吴洞主高高举着双手一动不敢动,对面的草丛中伸出了一排十几只弩箭,正对着他们随时都有可能发射。
朱炯心道不妙,弩箭可不是弓箭,弩箭不但速度快,而且弩上配有望山,精度很高,如果对方是熟练的射手,如此近的距离恐怕灵虚上人也难逃被射成塞子的噩运。
“千万别动,箭上都喂了剧毒!”吴洞主殊不知自己吃过了能解百毒的树果,此时再厉害的毒也奈何不了他了,怕众人不知毒箭的厉害,忙低声提醒道。
安抚住几个人的情绪后,吴洞主开始用苗话与草丛中的人交谈,交谈的内容具体是什么朱炯不清楚,不过事先他们对过口供,他猜吴洞主在编一个商队遇难的瞎话。
果然吴洞主吐沫横飞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阵真起了作用,弩箭纷纷收了起来,不多时从草丛中走出了二十几个身着苗族武士服饰的大汉,为首的是一个四十几岁的精干中年人。
吴洞主马上嬉皮笑脸的迎了上去,又是点头又是哈腰,指指老道又指指朱炯,像是在介绍几个人,最后他还特别把胡清风和郑钧身上的毒蛊指给小头目看,以博取对方的信任。
没想到对方却不买账,用苗话厉声呵斥了吴洞主几句,一挥手手下七八个青壮小伙拿着绳子走向了灵虚上人几人,那架势是要把几个人捆起来。
朱炯立刻挡在了沈七妹前面,感觉自己有把握放倒这几个苗人,正准备动手自卫,灵虚上人却向他摇了摇头,只说了俩字:“服绑!”
朱炯十分不情愿,却知灵虚上人自有深意,不敢违逆只好让他们五花大绑的捆了,这会沈七妹施展出了媚功,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娇滴滴的小女子模样,拿绳子的苗汉一见她是柔软的女子,不忍捆她,只好去询问头目,头目点头放了沈七妹一马,但是却让手下把吴洞主也给捆了起来。
然后又有人给朱炯等人一一带上了头套,驱赶着向着分星寨的方向走去,头套被拿掉的时候朱炯几人已经被关进了一间竹楼。
朱炯好半天才适应了竹楼里的光线,这才看清原来竹楼是一间货场,里面堆积了大量已经装箱的货物,货箱之中的草席上还坐着几个汉人打扮的人,一个个面黄肌瘦灰头土脸,瞪大了眼睛警惕的看着新进来的几个人。
吴洞主进楼的时候被人猛推了一把,他一个没站稳跌倒在了地上,不巧的是地上有一摊秽物,全粘在了他的胸口的衣服上,吴洞主大叫一声晦气,对那几个人骂道:“狗日的,看什么看!小心爷爷摘了你们的招子!”
几个人吓得一哆嗦,把头缩进了怀里,朱炯心说人家都没落到这个田地了,吴洞主还要恐吓他们,这恶人就是恶人,什么时候也忘不了耍横。
朱炯为人一向和善,他对这几个人同样好奇,于是走到一个员外穿着的老头身边,客气的问了声好。
员外模样的老头,抬起了始终低垂着的头,那表情别提多难看了,好像有人杀了他爹一样:“哎,都到这步田地了还好的了啊!小哥,我看你面生的很,你是干什么的?”
朱炯心中早已想好了对答,说道:“晚辈乃是与学徒,跟着师傅行走江湖靠行医混饭吃,哎,你们要干什么?”
朱炯的话好像突然刺激到了这几个人,他们一下子从地上站了起来,神经质一样瞪着惊恐的大眼来捂朱炯的嘴。
朱炯大惊之下忙闪到了吴洞主的身后,吴洞主立即骂道:“鸟人,你们找死不成?”
这几个怂货还真是欺软怕硬,一见到凶神恶煞的吴洞主吓得又坐回到了地
老者擦了一把眼角的泪水说道:“我是要救你啊!在这儿千万不能说自己是大夫郎中,不然会引来杀身之祸的!”
“此话怎讲!”
老者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了:“诸位可能还不知道,大概一个月前苗疆突发时疫,疫情传播相当迅速,几天之内三大苗寨就死了好几百人,不得以蛮六破寨主下令封了寨子,禁止一切人等出入,他为了保护族人这么做也无可厚非,咱们跑江湖的,都能理解。说真心话刚开始总寨主对咱们这些买卖商人很是照顾,虽然闭了寨门不让人离开,但又是给住处又是送食物,也不曾怠慢了咱们。可自从蛮六破寨主的儿子中了时疫开始,噩运就来了。总寨主最疼这个独子,他一生病总寨主魂都飞了,可是用尽了办法小寨主就是不见好,咱们中有个好事的郎中自认为自己的医术不含糊,又受了总寨主不少关照过意不去,于是主动请缨给小寨主治病,结果不看还好,一副药下去小寨主竟然咽了气!总寨主盛怒之下把这个郎中和与他一起的七八个人都绑在了树上喂了蛊神。从那时候开始总寨主就不待见咱这些汉人了,不曾想后来又冒出一个愣头青,说他有治疗时疫的秘方,又是抓药又是配药折腾了两天,配出来的秘方不喝还好,喝一个死一个,原本病情已经稳定的喝了立刻恶化,隔夜准死。寨中的苗人可不干了,把汉人中自称大夫郎中的统统杀了,剩下我们几个像狗一样被关在笼子里风吹日晒不给饭吃,几天前寨子里又起了流言,说这次时疫爆发的时机非常蹊跷,说不定就是汉人捣的鬼,是咱们这些外来户触犯了神灵,神灵才会降罪,只有把我们祭神时疫才能过去。寨子里几个管事的巫婆神汉把这话传给了正在气头上的蛮六破寨主,他便下令把我们几个暂时关起来,择良辰挑吉日就把拿我们祭蛊神!你说我们没招谁没惹谁的,冤不冤啊!可怜我家中还有老母幼儿,我要是死了他们可咋活啊!”
老者鼻涕一把泪一把,众人还是听明白了,“原来如此”朱炯又道,“什么时疫竟如此厉害,就无药可医吗?”
老者摇了摇头说道:“深秋确实很少爆发如此大规模的时疫,但依老夫看这次时疫只是普通时疫,无甚特殊,在座的好几位疫情爆发之初也曾感染,不过吃了几帖药也就好了,却不知为何在苗民中伤害却如此之大。”
“哦?你们有得了时疫痊愈的,吃了什么特效药?”
“这偏僻苗疆哪有什么特效药,只喝了几天白虎汤便好了!”另一个中年人说道。
朱炯更奇了:“你们都是喝白虎汤好的?”
“是啊,我们都是喝它喝好的。”
沈七妹插口道:“那你们怎么不告诉苗民?”
老者叹气道:“时疫爆发之初我们便把配好的药分发给寨民,结果却适得其反,用过的寨民都说吃药了之后反而加重了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