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马超东入雒阳,觐见天子。金殿之上对答如流,帝心喜之。
这地方刚好开在太学右侧的文铺旁边,离皇宫和太学都很近,很是方便。
马超安顿下来,休整半日,第二日便去有司报备。
有司告知离皇帝接见还有些时日后,马超便又分别上门拜见了雒阳的风云人物袁绍,‘老朋友’曹操、荀攸以及本家伯父马日磾。
跟袁绍、曹操聊了一些凉州的现状和征战的事情;跟荀攸了解了一番大汉最近的情势,在荀攸的叹息中马超才知道大汉的形势并不好,虽然凉州的克定掩饰了许多事情,但是像荀攸这样的智者还是心中忧虑。
原来是:元旦刚过,天子便下令修复毁于火灾的南宫玉华殿,筑铜人、铜钟。另铸吞吐水的天禄、虾蟆,转水入宫,又作翻车、渴鸟,用以洒扫道路,极尽精巧,所用钱财不从宫中支取,皆从民间强行搜刮而来。二月江夏郡赵慈因不堪忍受此事,领郡兵反汉,一时之间万人响应,领兵北上南阳,杀南阳郡守秦颉,至六月荆州刺史****才讨平...
马日磾是自家人,所以跟马超事无巨细的讲了朝中各方利益关系,形势如何等等。
令人气愤的是:因为羌乱讨平,中常侍赵忠反而官拜车骑将军。
当然‘好消息’是,蔡邕初步答应了马家的提亲,马日磾做媒成功,但是前提是蔡邕要面见马超之后再做定论。
事情到了这步,马超也只能是答应等觐见过天子入太学报到之后,跟随马日磾去拜见‘准岳丈’蔡邕了,何况马超也很想见见蔡琰。
‘这大名鼎鼎的才女比自己大两岁,现在应该是十二岁了,正是清纯小萝莉啊,萝莉有三好清音柔体...自己暂时还无能推倒...’马超猥琐的YY毛病总是会随时发作...
到了第三日,有小黄门来传圣谕,让马超八月三十朝会日入宫觐见天子,由于是首次觐见,所以接下来几天,马超还要到黄门郎官的主管部门尚书台培训觐见的礼仪。
在这里马超见到上司尚书台主官尚书袁术,袁术这人相貌堂堂身材、样貌、年龄都与袁绍相仿,只是气质不同,袁绍是名士的儒雅之气,袁术却是英姿勃勃的贵公子气质。
除了马超说起和袁绍先前便认识时,袁术面露鄙视、不屑之色之外,一般时候袁术都很友好、客气。
袁术对马超征战沙场的经历见闻,大加赞赏,还请了马超的老熟人曾经有着袍泽之谊现今的同僚议郎孙坚宴饮,看的出来袁术此人对与自己气质很像英姿勃发的孙坚和神采飞扬的马超很有好感,孙坚也对袁术很是敬服。
当然因为马超对袁绍称‘伯父’袁术也是不落其后,在熟络了之后,也是以伯侄相称。
马超心中暗道‘难怪此人能成一方霸主,果然是有些胸襟气度的,看来对所有人,都不能只单单从史书里片言只语的评价和成败功过来看待了,需要自己用心揣摩’。
八月三十,卯时。
马超身着短衣,练罢一趟拳脚刀枪之后,在马朗、马远服侍下穿起了尚书台配发的一身白里红面交领官服。
官服是开襟从领曲斜至腋下,即所谓‘曲裾禅衣’袖宽一尺二。
马超身上最为考究的要数腰带了。
绣着四寸长栩栩如生的琵琶金钩的金丝质地腰带是关内侯的规制,本来若已加冠还要戴上侯爵的三梁进贤冠,但是现在马超只能用缁布冠了。
带着马朗、马远和清风、明月、春树、秋霜六人来到皇宫门口的时候官员们已经来了大半,马超将所配短刀交给马朗。
然后将写有姓名,身份,样貌,年龄的‘名籍’交给羽林军查验,由于马超是初次觐见,所以羽林军校官还请了早已到来的黄门侍郎荀攸来辨认一番,这才许了马超入内。
等了不久,众臣工纷纷到来,依位次分班站定,荀攸站在队尾,曹操、孙坚等人同列在荀攸前面,马日磾在左手第六,而袁术在左手第五,袁绍位列第三,马超则远离众官员的队列。
天将亮而未亮时由三十五名“掌宾赞受事”的谒者治礼,依次导引当朝见者入殿门,廷中陈列车骑、戍卒、卫官并置放兵器、张竖旗帜。
谒者传声教人即趋(“趋”是为表敬意而小步快走去见尊者的一种礼节,所谓‘亦步亦趋’)行示敬。
宫殿之下“掌宫殿掖门户”的郎中站于台阶两旁,每一段台阶数百人。
功臣、列侯、诸将及诸武官依次列于西方,文官三公以下列于东方。
掌宾客礼的大行,设九宾之仪,以序诸侯王及归义蛮夷,并负责上传语告下,下有事告上。(并非太监)然后皇帝才坐辇出房,百官致礼仪声而唱警,之后各自入席端坐。
当然马超只能走到偏殿,待诏觐见。
置身于小黄门和羽林军环绕中,既不能左顾右盼又敢走动,只能在心里将先前礼仪官所教的觐见之礼和天子可能要问的问题,在心中捋了一遍一遍又一遍...
等了两个时辰,还是无人理会,幸好小黄门送上茶水点心给马超充饥,才不至于饿晕。
又等了一个时辰,午时将过,在马超昏昏欲睡的时候,大殿上一声声传下来的悠扬之音将马超惊醒过来。
“宣黄门侍郎、关内侯马超觐见!”
“宣黄门侍郎、关内侯马超觐见!”
“宣黄门侍郎、关内侯马超觐见!”
两个小黄门立即一左一右,将马超带到大殿门槛前,一人帮他除去鞋袜,端正衣冠,做个请的手势,一人执着佛尘在前引路。
马超紧紧衣袖平复一下略显紧张、激动的心情,迈步入殿,双手笼在袖中,迈着细小、紧凑的碎步低垂着眼睑看着小黄门的背,向前而去。
到了玉阶下丹樨前,小黄门止住脚步躬身行个礼退在一遍。
马超知道该行礼了,定定神,一撩衣袍,推金山倒玉柱,拜倒在地叩拜三次,膝行三步上前再拜三次,复又退后在拜三次,如此三拜九叩之后,开口道“臣,黄门侍郎、关内侯马超拜见陛下,陛下万岁!”
说完匍匐在地等待高高在上的天子说话。
“爱卿,免礼平身!”天子的声音传下玉阶。
“谢陛下!”马超再叩首起身,垂首,束手肃立。
“朕闻凉州刺史傅燮与尔父马腾之报,说自西州克定已来,收拢汉人军、民二十万,羌、氐百万余众!今日爱卿觐见可否与朕细细分说个中详情?”天子中正平和的声音徐徐飘下御阶。
“喏!”
马超定定神道“自二月克定已来,家父于西海之畔收服烧当羌妇孺十五万置于金城;三月凉州刺史傅大人张榜安民,二十万汉人皆感朝廷恩德,纷纷依附,又收服羌、氐三十万于汉阳;四月校尉庞德收降煎羌十万置于允吾,校尉张绣收降先零羌十万置于祖厉,‘虎威校尉’赵云、校尉孟达、孟坦共收降二十万西零羌于安定;姜氏戎族长姜陇率三十万族人归化,共计收复羌、氐百十五万余!”
“唔!”
天子抚须赞道“凉州诸君征战治理皆有方略,朕心甚慰”
“谢陛下夸奖!”马超忙接口。
“不知卿等如何安置流民?流民何以为生?凉州军事而今如何了?”天子又道。
先前对答一番之后天子甚是满意,马超心里也轻松了许多。
闻言朗声道“回陛下,凉州官府以先朝赵充国将军屯田之法安置流民,将百余万流民以军、部、曲、屯、什、伍之法编排安置。官府、士绅、世家发给种子、耕牛、农具,重新分派土地,统一开垦屯田;破羌中郎将部则沿人口密布与山河险要之处修筑城、寨、堡、垒一则就近守护子民及监察不遵教化者,二则防御边章、韩遂等东出滋事,三则效赵充国之法步步为营逐步蚕食消灭叛乱,臣离凉州时已修筑大小堡垒二十余处,诸位大人预计三年之内若财力充足,可修筑二百余处完全平靖凉州!治理羌人之策是:将臣等前辈凉州三明之法折衷而行,家父以兵锋加于三成不服王化者之身,傅大人以恩德施于七成良善子民之间。如此二十年间凉州将可彻底绥靖!”
“甚好!”天子点头道“此法虽费事甚长,但却是万全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