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一,你以为王府是你可以撒野的地方吗!乔小主只是王府一个小小的侍妾,而作为仆役的你,在我眼中就和蝼蚁一般,一只手指就能让你死无全尸,若再不走,我就让你想走也走不了!”秦管家震怒,一个小小的堪比蝼蚁的仆役竟敢如此放肆,还真当他这个管家是软柿子吗!
苍陌双眼带笑,一点也不恼怒,他悠悠地回道:“秦总管,你是年纪大了不中用了吗,只是我家小姐是你们王府的小小侍妾,我却不是你们王府的仆役。”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你家小姐的家仆,你家小姐进了王府,你自然也是王府的仆役。”秦管家瞪大着眼睛,一脸从没见过像苍陌这么大逆不道的下人一样。
“是甲一之错未提前告诉秦管家其实甲一只是乔家少爷的书童,并不是小姐的仆役,所以就算小姐进了王府,甲一依旧能随时走人,秦管家,我不想惹事,您还是带我去见小姐道个别吧。”
苍陌这话说完,其它人都觉得他是个傻子,一个书童哪有在王府当仆役吃香,他们觉得苍陌简直蠢透了。
“不行,这种时候你不能去打扰乔小主。”秦管家脸色都要气红了,他不得不怀疑苍陌是故意挑这种时候胡闹,为的就是打断王爷办事。
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秦管家心头一惊,想到一个可能,脸色稍缓,不由轻蔑地看着他说道:“甲一,原来你对你家小姐……,别妄想了,作为一个下人就该做下人该做的事,别去想些有的没的。”
“哈哈,长那么丑身份那么卑微竟然妄想自家小姐,真是太好笑了。”见管家来了之后仆役们胆子也重新长肥,当面嘲笑苍陌。
“这下有好戏看了,他一定会被王爷重重责罚,最好能直接被赐死。”其中一个被苍陌打过的仆役幸灾乐祸道。
“既然您不愿意,那甲一只能自己前去了。”苍陌瞧着时间也差不多了,现在前去正好可以在他们意犹未尽时打断好事,只要想想李皓轩和乔婉儿在酣战时被打断的那张脸有多精彩,他就越发兴奋。
秦管家哪能允许他此刻前去打扰王爷,斥喝道:“你敢!快,将他擒住押入囚牢,明天等王爷亲自发落。”
仆役们立刻自觉地散开站在一边,侍卫们将正欲离开院子的苍陌团团围住。
“还不束手就擒!若是敢反抗,别怪刀剑不长眼。”秦管家威胁道。
苍陌诡异一笑,身形一闪,挡在他面前的侍卫已经被击飞出去,而他人也在一瞬之间移出院子,不急不缓地往婉心院走去。
侍卫们一路上冲上来拦截,都被他轻易解决,在苍陌走过的小路上,每隔几步就躺着一个打滚哀嚎的侍卫,之后,他们不敢再轻易上前,只能拿着刀挡在身前跟着他渐渐往婉心院而去。
婉心院内,一首音节流亮、音律热烈奔放又深挚缠绵、充满旖旎绵邈的《凤求凰》戛然而止,李皓轩放下酒中杯盏,将羞涩娇艳眉目含情的乔婉儿压倒在卧榻之上,倾身上去。
地上纱衣渐落,红烛跳动,榻上鸳鸯缠绵,就在将要进入正题时,院外响起嘈杂怒斥的声音。
李皓轩此时欲/望正盛,皱着眉正想继续,外面却传来打斗哀嚎声,秦管家还在大声喝骂。
旖旎气氛被那声音搅得丝毫不剩,李皓轩硬着下/身俊脸黑成墨石,扫起地上的长袍披上身出去一看究竟,徒留浑身赤/裸的乔婉儿尴尬地躺在榻上,隔着房门咬牙切齿瞪着外面,冰冷的空气冻的她一个激灵,只能愤愤地起身将衣服穿回去走出外院看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乔婉儿刚走出去,就看到苍陌和李皓轩两人远远地对立而站,李皓轩冰冷地看着苍陌,就算在看一个死人。
但她也发现苍陌看着王爷时同样不遑多让,眼中非但没有一丝惧怕,反而像在看一个没有手无缚鸡之力的无关紧要之人。
“秦管家,看来你也到了该告老还乡的年龄了,连一个区区奴仆都拦不下来。”李皓轩突然看向旁边一脸难看的秦管家,声音毫无感情。
“这,请王爷恕罪,我已调动府中大部分侍卫,但此人武功高强,实在拦他不住。”秦管家脸色发白,连忙请罪。
“哼,只是一个卑微的下/人而已,王府的侍卫平常都过得太舒适了吗,竟然连一个奴仆都拦不下来!”王爷冷哼甩袖,眼神锐利,非常不满府里这群毫无用处的闲人。
“甲一,你这是做什么?!!”乔婉儿看到苍陌时差点气炸,原来打扰她好事的竟然是沈一白,太不可饶恕了,今日一定要趁机狠狠责罚他。
“小姐您别生气,甲一并不是想闹事,只是想来和您道个别而已,只是他们不让我过来,甲一为了见您也只好将挡路之人推开。”苍陌很纯良地眨眨眼,理所当然地回话。
“什么!你要离开?去哪里?别忘了我是你家小姐,我没允许你走,你不能离开,还是说你想背叛本小姐?”乔婉儿心里一横,此时也顾不得在他面前装个好主子了,她绝对不允许沈一白就这样离开,即使是用蛮横的手段也要将他留在府中虐待,虽然她强硬起来,沈一白也许不再对她衷心,但比起便宜他离开,她还不如明目张胆地使唤折磨他。
“小姐,您说错了,秦管家说您现在只不过是王爷家一个微不足道的侍妾,而甲一是乔家少爷的书童,自然不再是您的家仆,甲一不愿和那一群浑身脏臭的下/人挤在一间房间,而小姐又不愿同王爷请示让甲一住单独的房间,甲一虽然想留在小姐您身边却不想屈就自己,所以想了一下午觉得还是离开的好。”
苍陌非常诚恳地说出自己要离开的理由,乔婉儿听到在管家心里她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侍妾时,气得脸都青了,她恨恨道:“甲一你这是何种意思,我都说过会找机会向王爷请示,你在这时候闹,根本就没把你家小姐我放在眼里!不管我是不是侍妾,你始终是我乔家的下/人,你若是再出言不逊,我就有权处置你。”
“小姐,请问您身上有我的卖身契吗?如果没有,还请小姐别说这种话,这样只会让甲一对您更加失望,何况就算小姐有卖身契,甲一也能当场赎回来,小姐不是跟甲一说过,甲一是乔家少爷花了一两银子买来的吗,根据王法,我仅需五十两就能恢复自由身。”苍陌说着从袖子中掏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对乔婉儿说道:“如果小姐身上有甲一的卖身契,那么我愿意出五百两赎卖身契,小姐您……还有什么想对甲一说吗?”
乔婉儿恨不得立刻弄死苍陌,她当然没有那所谓的卖身契,她想到沈一白会这样闹可能是他即使失忆了娇生惯养的性格依旧没变,所以受不了和那些仆役住一起,这才出此下策要离开,她不知道苍陌的五百两银票是哪里来的,她估摸着肯定是偷的,于是面不改色地污蔑道:“甲一,原来是你偷了我那五百两的银票,当真是岂有此理,这种时候竟然敢拿赃物出来为自己赎身,当真以为你家小姐我那么好骗吗!”
苍陌听到她这句话忍不住喷笑出声,乔婉儿果真太蠢:“小姐,您说甲一手上的银票是从您那里偷的?那甲一可否询问一下小姐遗失的银票是哪个银庄的呢?”
因为银票基本长一样,不一样的就是印章,而乔婉儿离苍陌比较远,又是夜晚,这种距离之下她根本无法辨认出银票到底是哪个银庄的,一时间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地结巴道:“甲、甲一,本小姐为何要回答你这个问题,你偷了银票不说,竟敢强词夺理,王爷,奴家恳求王爷为奴家做主,将这不知好歹的下人当场诛灭在此!”
乔婉儿的犹豫被李皓轩看在眼里,他会看上她原本也只是那张和沈一白无比相似的容貌,此时见到她这副德性,顿时对她什么兴趣都没了,从被打断好事的暴怒中冷静下来之后他倒是觉得这名叫甲一的丑陋仆人有点意思,虽然张狂无礼,武功倒是很不错,竟然能不费多少精力将他王府大半侍卫都打趴下,实在不像是个卑/贱的下人。
李皓轩作为王爷,府中自然不可能只有这些不顶用的侍卫,他暗中培养了二十四名死士就躲在不远处戒备,只要他一有危险,那些武功高强的死士就会立刻出现,他发现甲一的武功比起他的死士来也不差,倒是可以试着拉拢。
李皓轩不动声色地挣脱乔婉儿抓住他手臂的手,负手而立,睥睨地看着苍陌,施恩般开了尊口:“我这些侍卫都是你打倒的?只是因为你不愿与其它人挤在同一个房间?若是本王恩准你能拥有独立的院子,前提是你来当本王的近身护卫,你觉得如何?”
苍陌淡淡地回答道:“不如何,甲一对近身护卫并不感兴趣,也不愿随便受制于人,我已和小姐道别,这就不打扰王爷和小姐的春宵了,甲一告辞。”
乔婉儿简直要疯了,她没想到即使沈一白毁容失忆,李皓轩依旧对他格外宽容,她嫉妒的眼都红了,她一定!一定不会让沈一白好过的!!
“等等,本王的王府可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本王现在给你一个机会,留在当个王府看护,不需要受制于本王,平时不需要做什么同样可以领俸禄,但一旦王府有刺客入侵就要尽全力为剿杀刺客,即使失去性命也义不容辞,若是不答应,那么今晚就别想出这个院子。”李皓轩能把话说道这份上已经是非常难得了,秦管家等人都无比惊讶,他们都想不通王爷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宽厚,竟然能容忍一个奴仆如此放肆还想要招揽他。
“王爷,甲一如此大逆不道,是奴家没能管教好,奴家怕他若是继续留在府里会做出更加无法预料之事,何不现在就将他处决呢。”乔婉儿一脸惭愧大义凛然地说道,眼里的歹毒之意却没能藏住。
原来乔婉儿的最终目的是想要他这条命,苍陌这时已经彻底明白她会骗他说自己是她的仆人的原因,是想奴役他也是为了更好的取自己这条命,这么说他的失忆八成和乔婉儿跑不了干系了。
苍陌对这种蛇蝎心肠的女子自是不会手下留情,既然他给了放过她的机会对方没珍惜,就别怪他后面让对方死无全尸:“王爷,如果是这样的话甲一倒是心甘情愿为您护好王府,只不过王爷得向甲一保证任何人包括乔小主都不得随意使唤甲一,这个条件王爷您答应否?”
李皓轩会想留下苍陌的原因也只有两点,一点是有刺客溜进府中时,苍陌去杀掉刺客,就算最后被反杀死也死不足惜,二是方便孙太傅追究时可以将他送去当个人情,故此点头应予。
苍陌之后被分配到一个大院子中,院子里没有其他人,只有平日打扫院落和为他送饭菜的丫鬟仆人,她们做完事也不会留下过夜,所以说,偌大的院子其实只有苍陌一个人住,这个结果比他料想的要好很多。
他原本也只是想在离开之前找找李皓轩和乔婉儿的晦气,毕竟他对这两人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既然不愿待了就随时离开,结果乔婉儿无意间暴露了自己的真实想法,苍陌不会任由别人惦记自己的性命,于是答应王爷的要求,但没打算为王府尽力,他留下来是为了更方便折磨乔婉儿而已。
李皓轩也确实够自大,以为用这个条件一定能诱/惑住苍陌,哪知对方根本不屑一顾,会留下来也只是另有图谋。
另一边,因为苍陌那晚的闹事,之后的一个月里李皓轩根本没有再去过乔婉儿的院子,可以说完全无视了她。
乔婉儿整日独守空闺,越发将苍陌恨之入骨,却暂时对他无可奈何,因王爷的冷落,她在王府的地位也急剧下滑,本来刚开始几天丫鬟仆人还会对她毕恭毕敬,送来的食物也是山珍海味,之后他们察觉王爷一直没来婉心院暗自揣测后,都认为乔婉儿算是被打入‘冷宫’,于是后来对她越来越敷衍,送的食物也越来越简单,院子也不好好打扫干净,假山旁的花草任由它枯萎,池中的鱼也任由它扁起白肚皮,婉心院变得异常凄凉。
乔婉儿在王府的日子过得非常憋屈,最重要的一点是因为她之前被蜜蜂蛰伤了脸,加上天天易容,脸上的皮肤开始溃烂,她被王爷冷落也没办法轻易得到伤药涂抹,就只能靠着易容保持美貌,她心里越发着急,只有重新得到王爷的喜爱,她才有机会治疗脸上的伤,因此她根据前世的记忆在这段时间里暗自谋划了一番,准备一举拿下李皓轩。
反观苍陌,因为被王爷另眼相看,那些听闻他事迹的丫鬟和仆人丝毫不敢怠慢,就怕惹他一个不高兴就被打成重伤,因此他在王爷过的甚是悠闲自在。
这晚当他泡在浴桶中闭目养神无比享受时,窗户传来一开一合的声音,苍陌睁开眼就看到一个黑衣男子正用一双深邃漆黑的双眸看着他。
“快,快去那看看。”此时院外传来动静,黑衣男子立即冲过来跳进木桶,奇怪的是木桶里的水一滴都没有因此溅起,只荡起几道涟漪,可见黑衣男子的武功有多高。
黑衣男子刚将身子全部浸入浴桶,苍陌的房门就被打开,一个为首的侍卫恭敬地说道:“甲护统,得罪了,今夜有一刺客闯进府中,我们要好好搜查一番。”
苍陌不介意地笑笑:“请便,抓刺客本是甲某的责任,既然王府进了刺客,甲某自当要尽自己的一番责任,帮忙找出刺客。”
他才说完,就感觉沉浸在水中的下/身、从未有其它人触碰过的腿间那沉睡之物被一只宽厚有力的手抓住并威胁了。
侍卫很快将房间其余可藏身之处搜查一遍,没有发现可疑之人,为首的侍卫正要走上前查看浴桶里的情况,苍陌突然警觉地望向窗外喝道:“谁在那儿?!!”
侍卫们虽然什么都没发现,却依旧毫无犹豫地立刻冲出去追,等侍卫们脚步远去后,黑衣男子才冲水中站起来,他的双手仍然拿捏着苍陌致命之处。
“好汉似乎对我延续香火的部位很感兴趣?”苍陌借着说话,仔细辨认了黑衣男子的眼睛,而后他边抬起手伸向黑衣男子面纱下摆边道:“可否让我看看好汉的颈脖?”
黑衣男子没说话,只是捏着苍陌要害的手加大了力气,明显是拒绝的意思,哪知道苍陌一点也不怕命/根子不保,依旧慢点速度没停地掀起面纱一角,当再次看到让他莫名有些口干舌燥的性/感喉结时,立刻放开手,笑嘻嘻地调戏道:“我似乎还未告诉好汉,其实我好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