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屁大点的小孩儿对着一个还不会走路的另一个小孩儿感叹当小孩子好,这画面怎么想怎么滑稽。
莱斯洛特失笑的看着眼前撑着脑袋一脸“忧郁”求安抚模样的小孩儿,最后还是决定顺着的他的话问道:“怎么呢?”
“开年我就7岁了,不是小孩子了。”说着,邵云又叹了口气:“我妈说明年九月就送我去镇上读小学去,一年级。”
“读书不好吗?”莱斯洛特不懂这小屁孩儿在愁什么,这个年纪小孩儿读小学去不是挺正常的吗?
“不好!我问过小虎子了,大班学的跟一年级差不多,我之前学的可扎实了,根本没必要再学一年。”小虎子是从前经常跟着邵云玩的一个小孩儿,刚好比邵云高上一个年级,但个字小小的,比邵云矮了一个头,所以经常老大老大的叫着。
邵云眼睛转了一圈,顿了顿又道:“而且,这样我少时间来陪你了……”。
原来是这样……
莱斯洛特想,邵云去读书了也好,现在的幼儿园孩子主要是在玩,所以这小屁孩儿每天得了空就来找他。
这个年纪的小孩儿正是精力好的时候,每天都要拖着他玩上个好几个小时,他这个伪正太完全没办法跟的上。再加上他现在身体弱,每天又要花费大量时间恢复精神力,他是实在是抽不出精力来陪邵云“玩”了,每次都累的叫苦不迭。
考虑了下措辞,莱斯洛特尽量用小孩子说话的方式劝解道:“没关系,只要快快学完,早点回家就好了啊。还有,多学习,才能继续教我学字啊!”
“也是,早点学完早点回来,我还要教弟弟学字呢……”用软萌的小奶音说出安慰的话语,听的邵云整个人心都软了,抬手捏了下小包子脸,邵云笑弯了眉眼道:“弟弟要快快好起来啊,到时候跟个哥哥一起上学去……”
又被占便宜了!
莱斯洛特瞪了邵云一眼后,抬手揉了揉被掐的位置,心中狠狠给邵云又记上一笔。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是他身体太弱,武力值不在一个水品线上所以没办法反抗。
等他身体恢复了,看他怎么收拾报复这个小屁孩儿,他莱斯洛特可从来不是什么善茬儿,在帝国里也是出了名的有仇必报。
两人正说着话,只听院子里传来一阵吵闹声,莱斯洛特正想放出精神力查看下出了什么事儿,就听到吵闹声越来越近。
紧闭的房门忽然猛的被推了开来,打开的房门甚至都没来得及关上,大开的房门带进了一阵阴寒。
莱斯洛特登时被冻的打了个哆嗦,可还没等他缓过来,一个人影就已经冲了过来。
“哎哟,我家小宝贝儿,让奶奶看看……我家小祖宗喂……”一个尖锐的女声高声叫着,带着一身的寒意径直的就冲到大床前,伸手就要抱床上的小孩儿。
邵云听声音不认识来的人,见她的目标竟然是自家弟弟后,下意识的就站了起来,眼疾手快将莱斯洛特挡住,然后使上全身的劲儿朝着冲过来的人影猛的推了一把。
原本几岁大的小孩儿本来根本推不动大人,不过邵云是谁?虽然最近乖了些,听话了些,但毕竟曾是青云镇上一霸,打过的架十个手指头也数不过来,力气当然也不比那些寻常小孩儿。
所以在用力一推后,冲的太快的女人一个没站稳就顺着惯力朝后头直直的倒了过去,连着退了好几部才撞到不远处的桌子才停下的她,被桌角狠狠的硌了下后腰,一时疼的呲牙咧嘴的。
“哎哟……你谁啊,谁家的小杂|种啊!敢推老娘……”
邵云也不回答他,板着个脸将莱斯洛特护在身后,一脸戒备的看向眼前陌生的女人。
“嘿,你个小杂|种,不说话是不是?哑巴了啊你!老|娘今天非收拾你一顿不可!”见小孩子没回应,女人高叫一声,撸起袖子就准备上前收拾刚才推他的邵云。
可她刚想站起来,眼角余光就瞧见了急忙赶来的张岚,顿时一计上一心头。
女人看见张岚踏进们就赶忙收起刚才凶煞的模样,就顺势一坐,躺在了地上开始哀叫起来:“哎哟,我这腰啊……哎哟喂哟,我的腰啊……”
嚎了两嗓子后女人又开始卖惨,一口一个疼,一口一个要命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受了多大的伤一样。
张岚看了眼床上被邵云护的严严实实的莱斯洛特,见他毫发无损之后赶忙上前扶起被撞的女人,担忧的问道:“哎,婆婆您小心点,伤哪儿了……我给您看看。”
“我的老腰啊……快断了啊……”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撑着身子坐到了椅子上,女人哭着控诉道:“哎哟我命苦啊,我不就想看看大孙子嘛,这个小杂|种竟然推我……”
屋里就两小孩儿,张岚一听知道女人骂的“小杂|种”是谁。
邵云才多大啊,还没上学的小孩儿,推一下能有多大劲儿啊,会撞到疼的这么哭爹喊娘嘛?
张岚不知道邵云的本事,只觉得自己婆婆又在做戏了,以前对着她撒泼耍赖就算了,这次竟然仗着自己长辈的身份,竟要为难一个孩子。
转身看着被护的严严实实的儿子,张岚气的不行,但苦于没办法撕开脸,只能皱着眉安抚道,“婆婆,小孩儿房间里乱,到处是玩具。我先扶您到旁边屋子里休息下,我马上去请医生来,帮您看看。”
“哎……我这得躺着休息休息!”女人本来的目的就是想留下来,这会让见计谋得逞,她也不嚎了,抽抽噎噎的收起了眼泪。一半是真疼,一半是装惨,□□着道:“岚子啊,你小心扶着我啊……我这腰哟……”
说罢,女人便撑着张岚的手,一瘸一拐的往旁边的屋子去了。
看女人走远了,莱斯洛特总算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了,原来那个女人竟然就是久闻其名不见其人的,他这个身体的奶奶,葛男。
回想了下刚才装模作样哭的凄凄惨惨的女人,莱斯洛特忍不住冷笑一声,果然是如传闻中的一样,青云镇上第一大泼妇啊。
莱斯洛特虽然人在家里不常出去,但却不是闭塞而听的。先前躺着的时候就经常有人来看他,那些大人跟他个小孩儿面前说话也不避讳,时常东一句可怜,西一句命苦的,听的多了,整理了下前后说辞,他也对这个家的情况有了个大致的了解。
莱斯洛特先前还曾疑问过,在他的印象里这个时代最是承宗亲观念,对名字之类看重的很,大多是跟着族谱走定名与字的。可为什么文家是个书香世家,父母却每次看到他都是儿子,儿子的叫,作为文家唯一一个孙子辈的自己,却连个大名都没有。
后来在知道了葛男这个人的存,以及她的行事作为之后之后,他总算懂了,原来不是只没有大名,没有抓周祭祀入族谱的他,现在的身份甚至连文家的子孙也算不上。
而这一切也不是因为别的,正是拜那位哭的声泪俱下,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葛男,葛老太太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