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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无间上(1 / 1)

“要抓紧时间,一刻也不能放松!“刘成在心中对自己说道。

东北,盛京。

“你去告诉朝鲜的使臣,粮食的问题要抓紧,一刻也晚不得!“皇太极对跪在下首的一名满洲大臣下令道:”岳托,这件事情十分要紧,要是朝鲜的使臣还推诿,你可以暗示他,假如八月份前三万石粮米没送到,我们就派兵自己去取了!“

“大汗,臣以为这件事情还是不要逼的朝鲜人太急了!”岳托磕了个头,站起身来,他是努尔哈赤次子代善的长子,虽然其父代善在努尔哈赤死后与皇太极同属“四大贝勒”,但由于他的母亲李佳氏早死,代善受继母的唆使,对他与同母弟硕托十分刻薄。因此他不但没有站在父亲一边,反而投入皇太极一边,帮助其打击削弱其他三大贝勒的力量。因此皇太极也对其十分看重,给予掌握兵部的大权。他在努尔哈赤的诸位子孙中素来以脾气耿直而著称,即使在皇太极面前,也往往直言不讳。

“哦?为什么这么说?”

“大汗,您应该知道,虽然自从您登基那年我军征讨朝鲜,迫使其与我结盟,岁贡财物。但朝鲜心中并不甘愿,仍以明为父母之国,对我只是面降心不降罢了,若是催逼的太紧,将其又逼回明国那边,难道还真的出兵征讨?”

“岳托,今时不同往日了!”皇太极笑了起来:“若是明国辽南诸镇尚在,倒也罢了,如今毛文龙已死,旅顺,皮岛皆为我所有,孔有德、尚可喜、耿精忠皆为我之部属,彼纵然心中不服,又能如何?要在要紧的是乘着林丹汗新死,蒙古诸部群龙无首,乘着明将立足未稳,速速出兵西征,收其部众,才是最要紧的!“

“大汗,您是担心那个叫刘成的明国总兵?”岳托掌管兵部,虽然无法直接看到像文馆这种直接向皇太极负责的谍报部门的情报,但像刘成大破察哈尔部,林丹汗身死,升迁至宁夏总兵这种塘报上的大路货消息,他还是知道的。

“嗯!他已经是宁夏总兵了!“皇太极从几案上拿起一张纸,递给岳托:“你看看。”

岳托接过一看,只见上面的趣÷阁迹工整,十分眼熟,显然是皇太极身边的那几个趣÷阁帖式抄写出来的,他皱了皱眉头,心知这是为了避免暴露情报的来源,所以无论哪里来的情报都必须由文馆里的那几个趣÷阁帖式抄些一遍才能流出来,原件被收存在文馆最里面的那栋小阁楼里,除了大汗本人以外,能看到的恐怕就只有文馆里的那几个大汗最信任的汉人幕僚了。虽然从理智上岳托能够理解这么做的必要性,但在内心深处他还是为知道比几个汉人幕僚还少而感到愤恨不已。

“上面写的都是真的?”刚看了几行,岳托就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抬起头看着皇太极:“这么多事情都是那个刘成做出来的?”

“这是范先生带着文馆的人费尽心思整理出来的,上面的东西都是已经和多份情报比较印证过的,就算错也错不到哪儿去!”皇太极突然感觉到一阵倦意,习惯性的伸出手捏了一下自己的鼻梁,他经常用这样的法子来给自己提神。岳托看在眼里,不由得叹了口气,虽然自己这个八叔有些雄猜,但眼光之远大、才略之高远、行事之稳重都远超自己的其他几个叔叔和父亲,自己没有支持父亲,而是站在他这边除去与父亲的恶劣关系,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在岳托看来,有且只有皇太极能带领着八旗子弟建立自己的国家。而且自己那些叔叔、堂兄弟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个个都是野心勃勃,上马能治军,下马能料民的主,要想把他们都拢成一股绳,皇太极如果不用某些手段,还真不能成事。

“大汗,您要不要先歇息歇息?”岳托低声问道。

“不!”皇太极拜了拜手:“我不累,你觉得这个刘成如何?”

“人杰!”岳托毫不犹豫的答道:“他前面做的事情太少,看不出究竟来。不过后来看他那么干净利落的打败林丹汗,一下子把局面扭转过来来看,不简单!”

“嗯,还有后面做的那些事情,分统各部,划分牧场,将林丹汗的妻妾和长子送到北京,自己领养次子做济农,这可不是一般人做得出来的,当然这也可能是那个宁夏巡抚吕伯奇的谋画,但这不重要,这一来,右翼的诸部眼看都成了明国的藩属了,我们岂能坐视不理?”

“大汗说的是!”这一次岳托被皇太极说服了,他沉声道:“我马上就去找朝鲜的使臣,告诉他若是不答应,我就把率领大军,送李觉去当朝鲜的国王!”

“好,好!”皇太极闻言笑了起来:“这一招出来,那个朝鲜国王必然应允!”说到这里,叔侄二人不由得相视而笑。(李觉是当时朝鲜国王的亲弟弟,留在后金国都作为人质)

“大汗!”

屋外传来一个柔和的声音,岳托转过身来,看到了范文程的身影,脸上立即露出了鄙夷和厌恶的神色:“是你,有什么事情吗?”

“岳托大人也在呀!”范文程赶忙毕恭毕敬的向岳托跪下磕了个头,道:“既然贝勒大人在,那小人先下去稍候!”

“不必了,我的事情说完了,你进来说吧!”岳托冷冷的扫了范文程一眼,向皇太极躬身行了一礼,退了出去。刚好跪在门口的范文程忙不迭站起身来,给对方让出路来,不由得神情有些狼狈。皇太极看在眼里,笑道:“范先生,你别在意,岳托他对谁都是这个样子,并不是对你有坏心。若是发起脾气来,莫说是你,便是我也要让他三分!”

范文程听了,赶忙应道:“岳托大人性情耿直,劳苦功高,臣自然不会将这点小事记在心里!”

“那就好,无论是满是汉,都是我大金的臣子,在我的眼里都是一样的,千万不要为了这点小事,坏了和衷共济的局面!”皇太极点了点头:“范先生,有什么事情吗?”

“那个阿桂我已经带来了,就在外边!”

“就是那个从大昭寺那边带回情报的探子吗?”皇太极的注意力立即集中了起来,坐直了身体问道。

“正是!微臣查了下,那可儿死前他是最后一个去大昭寺的探子。”范文程说到这里,看了看皇太极有些发黑的眼圈,低声道:“大汗,要不让他在外面先等等,让您先休息会?”

皇太极闻言一愣,旋即笑道:“怎的,范先生不放心我的身体?“

“臣不敢!”范文程跪下磕了个头:“只是大金的安危维系于大汗一人,实在是大意不得!”

“哦!”皇太极闻言笑了起来:“话也不能这么说,大金也不是我一人的大金,就算是我不在了,还有代善、多尔衮、济尔哈朗、阿敏他们在,父汗的大旗还是有人打下去的。”

听到皇太极的回答,范文程又磕了个头,很严肃的答道:“大汗这话微臣不敢苟同!“

“哦,范先生为何这么说?“皇太极有些讶异的问道,在他的印象中,范文程从没有过这么直接的反对过自己,哪怕是有不同的意见,也会用非常委婉的语气予以劝谏。

“大汗,臣听说天子之职莫大于礼,礼莫大于分,分莫大于名。何谓礼?纪纲是也;何谓分?君臣是也;何谓名?公、侯、卿、大夫是也。夫以四海之广,兆民之众,受制于一人,虽有绝伦之力,高世之智,莫敢不奔走而服役者,岂非以礼为之纲纪哉!是故天子统三公,三公率诸侯,诸侯制卿大夫,卿大夫治士庶人。贵以临贱,贱以承贵。上之使下,犹心腹之运手足,根本之制支叶;下之事上,犹手足之卫心腹,支叶之庇本根。然后能上下相保而国家治安。代善、多尔衮、济尔哈朗、阿敏他们虽然为老汗之子侄,身份清贵,功勋卓著,但您是君,他们是臣,君臣名分既定,犹地之不可易也,大金是您,您就是大金。便是百年之后,继承大位的也只能是您的子嗣,而非旁人!如此才能上下粲然有伦,国家无事。”

皇太极听了范文程这番话,不由得默然,过了约莫半盏茶功夫,方才问道:“范先生,你方才说的可是《资治通鉴》开篇那段?”

“正是,大汗果然博闻强识!”

“哎!”皇太极叹了口气,道:“司马温公这本书果然讲出了自古以来为人主者的道理呀!为人君者不得不读,要反复读,范先生,叶布舒(皇太极第四子)已经开蒙了,待他识字多些,你便与他讲讲这《资治通鉴》,让他明白些为人主的道理!”

“是,微臣一定尽心竭力!”范文程听到皇太极让他为其子嗣讲学,不由得惊喜万分,连声音都变得颤抖起来,他很清楚如果叶布舒继承皇太极的大位,他作为其老师,就能以帝师的身份进入后金的核心权力圈了,这对于一个汉人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

“嗯,那范先生,你觉得为君之道最要紧的是什么呢?”

“正名!”范文程毫不犹豫的答道。

“正名?为何这么说?”皇太极问道。

“大汗,为君之道,无非辨贵贱,序亲疏,裁群物,制庶事。非名不著,非器不形。名以命之,器以别之,然后上下粲然有伦,此礼之大经也。名器既亡,则礼安得独在哉?昔仲叔于奚有功于卫,辞邑而请繁缨,孔子以为不如多与之邑。惟器与名,不可以假人,君之所司也。政亡,则国家从之。卫君待孔子而为政,孔子欲先正名,以为名不正则民无所措手足。夫繁缨,小物也,而孔子惜之;正名,细务也,而孔子先之。诚以名器既乱,则上下无以相有故也。夫事未有不生于微而成于著。圣人之虑远,故能谨其微而治之;众人之识近,故必待其著而后救之。治其微,则用力寡而功多;救其著,则竭力而不能及也。《易》曰:“履霜,坚冰至”,《书》曰:“一日二日万几”,谓此类也。故曰:分莫大于名也。”

“惟器与名,不可以假人,君之所司也。说得好!”皇太极听到这里,不由得击掌赞道,范文程这番话可谓是正好挠到了他的痒处,努尔哈赤死后,虽然皇太极联合代善等人的拥护下,强迫当时努尔哈赤的大妃阿巴亥与两个后妃殉葬,消灭了潜在的威胁,登上了汗位。但是这一胜利并非是没有代价的,相比起白手起家,打下一片基业的努尔哈赤,皇太极初登上汗位时的威望与权力都要小的多。与其同列的四大贝勒:代善、莽古尔泰、阿敏都有参议国政、各置官属的权力,这无疑削弱了大汗的权力。皇太极虽然对此十分不满,并竭力采用各种办法削弱其余三大贝勒的权力,但其余三人个个手握重权、身份高贵,让皇太极颇为忌惮。毕竟他不是努尔哈赤,努尔哈赤的威望是经过百战而来的,要想具备与先父相同的权力,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建立相应的功勋。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愈来愈渴望征服蒙古诸部,使自己成为女真、辽东汉人、蒙古各部共同的领袖,以正自己之名!

“让他进来吧!”皇太极收敛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对范文程吩咐道。范文程赶忙磕了个头,应了一声,倒退了几步到门前才转身出去,不一会儿便带着阿桂进来。皇太极上下打量了下,来人皮肤黝黑而又削瘦,并没有像女真人那样剃发蓄辫,而是像蒙古那样剃去了脑门中间的头发,两边的头发披散下来,他知道这是因为这些文馆下面的探子为了避免引起敌人的注意,或者模仿汉人,或者模仿蒙古人。他看上去有些紧张,不过皇太极认为这是突然见到上位者的结果,便做了个示意其起身的手势。范文程赶忙高声道:“平身!“(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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