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的时间,在独自一人之时,他却会从怀里翻出她写的《煞峰九篇》,一遍一遍地读,翻来覆去地读,读里面的内容,也读里面的字。
读着读着,他会不自觉地陷入发呆中,有时会盯着对面雪白的墙壁,一呆就是一个时辰。
而月,也会陪着他呆坐一个时辰。
只是,她没办法像他那样长久地发呆,有时她陪着他呆着呆着,会不自觉地陷入瞌睡中,瞌睡虽然很短暂,但她却总是容易梦到那个穿着蓝色锦袍的男子。
他如一道雾,飘忽不定,时而亲昵唤她月儿,时而毫不留情地挥剑砍向她……
紧接着便是惊醒。
在好几次惊醒的那一瞬间,她都发现赤天河正看向她所在的方向,若不是她确认自己的隐匿阵法没有暴露,并且对自己的阵法有着十足的信心,否则她简直要怀疑赤天河是不是已经看到了她……
但赤天河那空洞的眼神却让她放下了心。
再后来,她胆子大了些,在赤天河发呆或看书时,她会靠赤天河更近一些,会走到他的身前,弯腰凑近他的脸,仔细欣赏他那完美的鼻梁和比女人还要长的睫毛。
她忽然发现,她之前好像从未这般认真地看过他。
这么好看的他。
她在暗,他在明,这种情境让她有着十足的安全感,而这种带着些恶趣味的举动更极大地取悦了她。以前她对他避之犹恐不及,哪会如现在这般,心安理得胆大包天地窥视……
不过,有时她凑近他面前时,他会忽热抬起头来,然后她便会撞入那双湖水微漾的眼眸,陷入宇宙星空般的深邃之中。
心便这样狂乱跳动起来!而后猛地避开眼神,慌不择路地退开去。
月觉得,她这样的反应纯粹是因为偷窥带来的心虚,而绝不会是别的什么情绪……于是乎,继续按捺不住地继续窥视。
觉得有趣好玩到近乎沉迷。
只是,在她就近偷窥之时,赤天河的耳朵偶尔会不知道为啥渐渐变红,再渐渐恢复……如此反复,有时还会过分地红到脸和脖子上,让她好一阵疑惑。
但这种时候,赤天河一般会起身去端水喝,喝完后会躺回床上闭上眼休息,双眉微蹙,神色疲倦,让人心疼。
月不由得担心,他是不是因为心力交瘁,导致发烧热症了?
按理说,堂堂一个帝者级,身子骨不至于如此脆弱才是,可鉴于他在空间乱流中穿梭了三日,加上自刎,加上……被她伤了心,发烧热症也不一定就不可能。
一想到这里,月就有些急了,她想伸手去碰碰赤天河的额头,但又怕他发现自己的存在,忍了几番,终于忍下,眼睁睁看着赤天河的耳后和脖子愈发红,再缓缓变回原色。
几次反复,完全是高烧反复不退的症状。
天知道就在月担心不已时,赤天河心中又是如何叫苦。他虽然看不见她,可因为她腕上的残月镯,他能准确地感应到她的靠近,更能准确地推测出她的姿势,以及她在做的事儿……
她偷窥他,他很开心。可是,她的气息就在他的鼻端飘荡,有几次他甚至觉得只要他往前稍稍一倾,就能吻到她的唇。
只要他手往上一抬,就能触到她的腰。
这要他如何能把持得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