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云岚城的秋景是东洲一绝,随着秋意的慢慢加深,环绕着云岚城的群山就如同被仙人拿火红的画笔染遍。中文 w=w≠w=.≤8=1≤z≥w=.≤满山的枫叶林层层叠叠,一山连着一山,围绕成一条圆环一样的红色彩带。
作为云岚城的标志性建筑之一的北荒学院,枫树更是不少。甚至在男生和女生宿舍楼之间被人种上了一片枫林,每当秋意正浓落英缤纷的时候,总会有大量的情侣在枫叶林里幽会。
夏子轩现在正在这被称为“情侣林”的枫林里等人。等谁?当然不是等某个女人,而是在等他刚入门就被罚的四个徒弟!至于为什么会在这里等,很简单,这里距离宿舍近,累倒了好回去休息。
“师父,时间快到了。”一个身材偏瘦的十**岁少年突然出声。在此之前少年一直很安静,身子也躲在角落里,他不出声都不会有人注意到那个地方还有人。
夏子轩笑了笑看着他说:“不急,再等等。”
那少年见夏子轩如此说便不再多话,安静的站在一旁像一尊毫无生气的雕像。
太阳西斜,半边的脸都已经落到山的那边,金中带红的夕阳照耀在枫林,微风吹来一片片枫叶就像跳动的火焰。
“师父,时间到了。”少年再次出声提醒道。
夏子轩抬头看了一下天色,暗暗摇头,他们最终还是没有完成啊,这样一来自己的计划真的要改变改变了。
就在这时,少年突然指着学院食堂附近的一条大道上神情有些激动的喊道:“师父你看!”
夏子轩顺着少年指的方向看过去,脸上的笑容终于又盛了几分,只见西门宇、云帆、月姬和吕倩柔四个人正互相搀扶着向这边跑过来,月姬身上原本穿着的五十斤负重甲只剩下十斤,而西门宇的负重变为一百八十斤,吕倩柔身上的负重也由八十斤变成了三十斤,云帆的负重变成了一百八十斤。很显然,他们在奔跑的过程中又一次甚至几次的调换了负重,而云帆更是凭借练气初期的修为负担着和西门宇同样的重量。
几个人慢慢走近了,看到夏子轩正站在枫林下等着自己几人,显得颇为激动,只可惜他们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嘴唇干裂,喉咙沙哑,浑身的衣服都已经被汗水湿透紧巴巴的贴在身上,秋风吹来凉意刺骨。幸好他们修炼者的体质都出普通人,不至于因此而生病。
等到几人走近,夏子轩迅从纳戒里取出一个白玉药瓶交给旁边的少年,说道:“去,每人一粒给他们服下”
少年躬身接过说道:“是。”
在距离很远的时候西门宇他们还不曾注意到夏子轩身边还有个人,直到那少年走近了看清楚后几个人都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少年来到几人身前,拱手说道:“几位师兄师姐,师父吩咐每人药丸一粒,请立刻服下。”
“你…你不是……”西门宇沙哑着嗓子半天没把话说出来。没错,眼前这个少年正是刚才在比武场上快要被西门宇轰下场却被夏子轩救了的李锐!西门宇实在想不到,最后这地五个名额竟然被他获得了,希望他不会因为比武场上的事记恨自己吧。
“是我,师兄。”李锐面无表情地给几人取出药丸,回答道。
“师兄?”西门宇结果药丸服下,但是对于李锐的话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忘记了?经过今天最后一次比试,我们已经是夏导师的亲传弟子了,当然要以师兄弟相称。”云帆服下药丸感到身体好多了,于是给西门宇解释道,“哦不对,现在不应该称导师了,应该叫师父才对!”
这时正巧夏子轩也走了过来,几人一看马上行礼道:“师父。”
看到这一幕夏子轩满意的点点头对他们说:“从现在起,你们就是我夏子轩的亲传弟子了,从今天开始训练会更多,甚至比今天更辛苦十倍,希望你们能够坚持下去。”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当然了,你们现在后悔也晚了。”
“额……”
原本听到往后训练会更惨的时候几人还满脸愁容,夏子轩话锋一转之后更是满脸黑线。
“好了,你们几个先回去休息吧。”夏子轩对着他们挥挥手,然后转身对一直面无表情地李锐说:“李锐,负重一百斤,五十公里一个时辰内完成!”
“是。”李锐对于夏子轩突然地命令毫无异议,躬身应答之后迅穿戴好一百斤负重向外跑去。
“这……”西门宇四人看到李锐逐渐远去的身影久久无语,只有云帆像是明白了什么暗自点头。
因为这时太阳已经落山,再加上几个人刚跑完五十公里实在是又累又饿,也顾不上师徒礼节什么的,几个人把夏子轩一个人晾在这里就离开了。月姬倒是想赔着夏子轩一起等的,只可惜家里来人以家中有事为由把她带了回去,结果只剩夏子轩自己一个人独自等着李锐。
闲来无事,夏子轩便把前几天晚上从杀手身上搜到的腰牌拿出来把玩,火红的令牌形状也如同火焰。虽然夏子轩经过几天的明察暗访确定这令牌就是五行世家火家的令牌,但他却不能就此确定那杀手也是火家派来的。当然即便是夏子轩能确定杀手就是火家派来的也不能拿对方怎么样,仅凭一个令牌根本说明不了什么。如果他背后有庞大的势力,或者本身有能够让火家忌惮的实力,或许可以凭借这枚令牌去闹一闹,让火家出点血,可是现在……
“实力…”夏子轩喃喃自语,一边用力握紧手中的令牌。
“或许可以乘着这个空闲去一趟火家……”夏子轩眉头微皱暗自忖度。相传五行世家每一家都有一名王者,不过像这样的强者应该在五行世家本家,不太可能坐镇云岚城这一分家,如果没有王者,那火家的大院就相当于自己的别院!
想罢,夏子轩把令牌往纳戒里一收,运起逍遥步转瞬间便消失在这片枫林里。
是夜,夏子轩一走整片枫林都变得静谧起来,蝉鸣不在,只余下风过树林的沙沙声和不时传来的几声虫鸣。
不知过了多久,在附近几个建筑的灯火的映照下一个消瘦的影子慢慢接近。他的脚步有些撂翘,但他的方向始终坚定。
李锐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因为是夜晚,不像白天一样还可以通过太阳的移动来记时,他只知道拼尽自己的全力奔跑。
他从西门宇那里取来的负重甲,大小跟自己的身体根本不搭配,以至于坚硬的重甲随着他每一步起落不停地颠簸摩擦着他的皮肉,脚腕、手腕等多处都已经磨得血肉模糊,背部和颈部也起了水泡,但他依旧没有休息哪怕一秒种。
“我原本是应该被淘汰的,是师父给了我这次机会,师父还在等着我,我一定不能让他失望!死也不能!”
李锐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是母亲一个人把他拉扯大的,小时候因为家里穷,母亲又没有什么本事,只能靠给别人家洗衣服纳鞋底赚点钱养家。
一开始因为做这种活计的人有不少,母亲每天出去挨家挨户的询问也揽不了多少活,那个时候母子两人一天只有一个窝头和一碗稀粥的粮食,生活难以为继,但即便是那段日子里,母亲对每一件衣服都会认认真真的给主人家清洗,每双鞋垫都一针一线密密实实的锋刃。也正是李锐母亲这样的做法慢慢赢得了周边几家大户人家的信任和欢喜,后来母亲接到的活计也渐渐多了起来。
有好几次李锐夜里睡醒过来都看到母亲还在床边忙着,时间久了李锐就问母亲:“娘,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休息?”
母亲抚摸着李锐的头温柔的笑了笑说:“你先睡吧,娘不困,还有一点就忙完,娘忙完就睡。”
李锐目光透过昏黄的灯光落到母亲变得粗糙的双手上,那双粗糙的手里如今还握着纳了一半的鞋底,一根银亮的长针正插在白色的鞋面上,白晃晃的晃得眼疼。
“娘,反正现在大家都把活计交给你,干嘛还像以前那么用力,能做出来不就好了?”年幼的李锐一心心疼母亲,还无法理解母亲的做法。
李母听到李锐的话,手里的活一顿转过头来看着他。
“我…”李锐见母亲这样看着自己心理一虚,目光有些躲闪的看着母亲说:“我说错了吗?”
李母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转过身来看着李锐摇摇头语重心长的说:“儿啊,你还记得我们以前的日子过得是什么样吗?”
“记得,那时候娘揽不到活计,我们没吃过一顿饱饭。”李锐一脸悲伤地说。
“那你知道我们现在的生活又是怎么变好的吗?”李母继续问道。
“嗯?”李锐有些疑惑地看着母亲,不太确定的说:“不是…不是因为娘你洗的衣服干净,纳的鞋底耐用,那些老爷们才把活计交给母亲的?”
李母轻轻摇了摇头语气有些不平静:“这把手艺又没什么难处,附近的就有几家做的并不比娘差。”
“那为什么……”
李母打断他的话继续说道:“儿啊,你要记住,这个世界上有些东西不是光靠努力就能获得的,哪怕有一天你全靠自己的努力完成了一些事,也不要忘了那些在中途帮助过我们的人,因为这个世界上从来都不会缺少努力的人,他们可以把那些帮助给你,也可以给别人。他们给了你,就给了你努力的希望。这就是恩情!”
李母顿了顿,回身挑了挑窗前的灯芯,等到灯变得更亮她才回过头来语重心长的说:“人这一辈子,辜负什么都可以,千万不要辜负那些对我们心怀希望的人!”
说这句话的时候李母的眼神不自觉变得深邃,因为繁重的家务而有些弯脊背也挺直了一些,在昏黄的灯光下李锐现母亲的形象突然变得高大了起来,母亲明明不是修炼者,却散出一种特殊的气质威压让李锐深深地记在了脑海里。
李锐是个认死理的人,母亲说的那句话他一直记在心里,也正是这句话,让他牢牢的抓住每个机会从一个毫无修为孩子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我不会让他失望的!绝不!”
想起以前的努力,想起今天在比武台上自己就要绝望的时候突然出现的身影,李锐原本疲惫不堪身体竟然又产生了一丝丝的力量!
“拼了!”
李锐咬咬牙度竟然也有所提升,而终点,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