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石蛋不闪不避,一脚将不锈钢垃圾桶踢飞,跟着瞬移上前,一脚将阿炯踢得倒飞起来,蹬进了一家打开门的客房内,然后将门一关,侧身躲在门边。
这一连串的动作都是眨眼间发生的事。
不过房间并没有手雷炸响,王石蛋这才发现,阿炯的手雷就掉在自己脚边,而且保险也没开。
大佬阿炯也怕死啊,王石蛋赶紧拾起手雷,打开客房的门。
阿炯刚刚从疼痛中缓和过来,爬了起来,见王石蛋进来,从桌上拿起一个烧水壶,朝步步逼近的王石蛋脸上砸去,脸上满满都是惊恐,嘶吼道:“你……你要干什么,学生仔,我们的两支援军已经到了!”
王石蛋伸手接住烧水壶,对已经吓得失态的阿炯微微一笑道:“你如果想活的话,只要投靠我,转档和联胜,我保你荣华富贵,地位依旧!”
阿炯心念电转,现在如果不投降,就是个死字,还是敷衍一下他,沉默了一阵问:“那你怎么对我的大佬胡须勇?”
王石蛋暗暗点了点头,这人还算有点良心,“让他到国外安享晚年,比如澳洲,东南亚,种种果树养养鱼,鱼龙集团有岛。”
“好吧。”阿炯又补充道,“我知道,你是想让我帮你收拾烂摊子,如果不能安排好我大佬,我豁出去了。”
王石蛋走到桌子前,拿出一个杯子,转身倒了大半杯矿泉水,以极其隐蔽的动作加了点人内雀鸟蛋,转身笑咪咪地道:“凡是投靠我的社团混混,比如以前和盛堂的大傻哥,新记十杰之湾仔小霸王,都要喝下誓言水。”
阿炯暗地讥笑,这不是小孩子玩的游戏吗,又不是拜黑鞋关公,就算拜关公,也不是装装样子,糊弄一下小弟,不过表面还是双手接过水,一脸严肃认真地问:“学生哥,怎么发誓言?”
“我说,你跟着我念,然后喝下誓言水。”王石蛋笑咪咪道,“我号码帮毅字堂大佬阿炯,愿拜学生哥为大佬,对他忠心耿耿,做他的忠狗,愿意为他两肋插刀……若有违誓言,五脏六腑被孵化的人内雀啄食,身受剧痛而死!”
阿炯发完誓,一口喝下这大半杯水,感觉有些沙子影响口感,估计是杯子没洗干净,现在就不计较这事了,敷衍了王石蛋再说,大丈夫能屈能伸……
“阿炯,你以后就不能像刚才发誓言那样敷衍我了,想要拖时间等救兵,呵呵。”王石蛋呵呵一笑,“赶紧给两支援兵打电话,让他们撤回去,付出的订金就当赔偿给他们,如果不打,你马上五脏六腑就会剧烈地疼痛,被孵化的人内雀啄食得干干净净,让你觉得生不如死!”
“……”阿炯感觉像被王石蛋一眼看穿了似的,跟他对视了两秒,终于服了软,拿出手机开始给雇佣兵和大圈仔打电话,王石蛋让他开着免提。
越青雇佣兵还不愿意撤退,领头的大佬林狼,说已经看见九龙岛了,好不容易有个赚大钱的机会,王石蛋在旁边听了,用自己手机输了几个字,问他们现在到了那儿?
林狼也是凶残狡猾之徒,不愿说具体地点,又说还有一个小时到,王石蛋点了点头,又用手机输了几个字,让阿炯催他们快点,现在他们在348的士高固守待援,如果来晚了,佣金都没人给了。
接着阿炯又给大圈仔打电话,王石蛋直接拿过电话,问:“号码帮找你们跟真金安保公司做对,我就安保公司老大学生哥,你们有没有战友在真金安保公司,有的话,我让他们跟你联系,以后想加入真金安保公司或者从安保公司接活都可以,不要来趟这趟浑水,我们已经控制住了胡须勇和阿炯。”
大圈仔退伍兵一听,真金安保公司不仅名头响亮,而且那战力让佣兵界闻之变色,现在既然战事结束,大局已定,也犯不着死磕,跟王石蛋攀谈几句,要了联系方式,报了自己的位置,立刻撤退。
这时七仔光仔带着小弟冲了过来,已经将总经理办公室的胡须勇围了起来,走过来向王石蛋汇报。
王石蛋点了点头:“我也想见见号码帮这位传奇大佬胡须勇。”
王石蛋朝总经理办公室边走边给武玄媚打电话,“阿媚,你知道越青雇佣兵大佬林狼吗,你们有没有交情?”
武玄媚此时在深港鱼龙岛,在电话里说:“我爸跟林狼老爸是生死之交的战友,共同创立了丛林之狼雇佣兵,后来我爸受伤,才到香江岛定居,以前林狼他们来香江办事,都会大哥先去摸情况,刚才还打了电话给她,问他哥去哪儿了,怎么联系不上?”
王石蛋听了,语气淡淡吩咐道:“你一边跟林狼联系,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一边跟深港鱼龙岛的安保公司段总商量,在海上围歼这支越青雇佣兵,没死的,你们负责收编,这件事做好了,我让你哥从训练岛出来,继续率领这支越青雇佣兵。”
阿炯在旁边听见,生生打了个寒颤,不知不觉走在前面,替王石蛋开了门,然后快步走到窗户跟前,跟站在窗户前发呆的大佬胡须勇道:“大哥,弟兄们或死或伤,刚才还有兄弟拉响手雷扑向学生哥,但被学生哥化解了……活下来的兄弟都在学生哥手里,大局已定,我们得为兄弟们未来考虑,现在学生哥让你去澳洲或者东南亚的海岛养病,你看?”
胡须勇转过身来,个子不高,身材瘦小敏捷,没有纹身没有刀疤也没戴金项链,两撇黑胡须温和地弯着,“学生哥,我一直以为时代不同了,香江的治安很好,没有枪械没有街头砍人流血,大家最多晒马,掂量一下实力,给小弟装装样子,然后给彼此一个金台阶下,但学生哥,你给我洗了脑,社团可以像你这样胆大妄为,制造暴恐事件,让大家都怕你。”
王石蛋就像一个学生,听着老师训斥,带着几分恭敬站着倾听。
“你是大陆西蜀省的高考状元,是个聪明人,但也是年少气盛,几次做事,无论和乐堂的双鹰,和盛堂的纹身虎,还是新记十杰的湾仔小霸王,你都是连人带地盘吃了,你这种人,名声会在江湖上够响,但是通常活不长久,比如以前的尖东之虎。”胡须勇毫不客气地点评道。
“大佬教训得是,以后我会收敛,安心在港大上学,其实我不想混社团,是社团成员先招惹我的,我这人有一点不好,就是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我给过你们号码帮赚钱的机会,你们不好好珍惜,反而心生怨恨,办事人斧头哥还给人当枪使,我不把冒头的打了,以后会更乱更危险!”王石蛋微微弯腰,语气里带着歉意,随即挺直了身躯,语气淡淡,却很清晰有力,“因为我要建设功夫之岛,将功夫之岛的拳赛办成香江马赛一样公平公正,给社团,给香江带来长久稳定的利益,而不是杀鸡取卵,只做一锤子买卖。”
胡须勇足足打量了王石蛋一分钟,目光中才露出欣赏之色,娓娓讲道:“以前我年轻的时候,原则是绝不妥协,只要不被人砍死,就会穷追不舍,在江湖,利益是零和的,每个出头的古惑仔都想抢到最多的地盘,巩固地位,并打击那些也想出头摊分利益的古惑仔,幸运的是,我没被人砍死,两年后,我爬上了食物链的顶端,对手纷纷与我讲和、结盟,去对抗另外的入侵者,或是吞食刚出头有野心的烂仔,学生哥,现在香江的社团都平稳转型了,比如阿炯,他有正经的小巴公司,招聘大学毕业的人士管理。”
王石蛋心道,难怪阿炯没了血性,不敢拉开手雷保险,点了点头道:“大佬说得对,我们和联胜也是两条腿走路,一条是传统的社团业务,交给一些资深社团成员打理,另外就是乐盛集团,地产,物业管理,餐饮娱乐,有商业头脑的进入集团做事,年轻能打的受训做战斗队。”
胡须勇走到办公桌前,拿起泡着枸杞的保温杯喝了一口,“所以我们现在不喜欢暴力,学生哥,你记住,在香江,使用暴力必然要付出代价,每个人都会理性衡量,代价是否值得,你年纪轻轻能懂得收手,阿炯,我们号码帮毅字堂就让他话事吧,号码帮也是洪门一支,红花绿叶是一家,学生哥也不是外人,这么年轻有为的大佬不跟,难道一辈子就只守着尖东这块地盘过日子?”
王石蛋一愣,想不到胡须勇有这样能进能退的智慧,“谢谢大佬赏识,功夫之岛建成后,估计十个尖东都比不了。”
“现在,我胡须勇不轻易招收小弟了,因为要求太严苛了——除了能打,还要聪明,有商业头脑,学生哥,到时候我还得为你单独举行一个拜师仪式,斩下鸡头,割指滴血,头戴帽子,半跪在地,全身不可携带金属,而我手执大刀,啪啪拍过你的脊背。”
王石蛋心道,江湖是一条不归路,比如一张雪白的餐巾纸,你说它沾上墨水了,还能变回来吗?
可以洗白吗?
不可能洗白!
所以拜师仪式,就省省吧,哥才不愿意混社团,不过是拿着社团的名头吓唬人罢了,你说乐盛公司的工地有几个不开眼的官员来检查?
王石蛋语气真诚道:“大佬,以后再说吧,现在很多兄弟都还伤着呢,我会用医术将他们治好,那时候真心服我的兄弟才多,还有,大佬,你的结肠癌,癌细胞已经扩散到肝,以后按照西医的治疗方法,你只有切掉六成肝,进行长时间的化疗,那个很辛苦的,让我为你治疗吧,绝对能让你再活二三十年!”
胡须勇又转过头去,看着窗外,突然豪情满满,大声吟唱着他年轻时写的诗:“狂风雨过又天晴,眼前景物感凋零,草木难奈纵横雨,人生何堪冷暖情,哈哈,今夜还是我话事!”
王石蛋躬身站在胡须勇的身后,宛如他最忠心的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