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姑娘!”锦嵩的心顿时高高提了起来,双眸中凝了格外紧张的光,向着卫絮的方向奔去。
君怀闻依旧站在窗外,背在身后的双手缓缓松了开来,垂在身两侧,身形一动不动,静静地看着逐渐向自己走近的卫絮。
君怀闻的眼神本就是极好,看着那不过同自己隔着一扇窗户的女子,看着她那面容上那极为细微的绒毛,看着她那双略显茫然却是四处找寻的眼。
垂在身两旁的手终是缓缓紧攥成了拳头,眉目上,是君怀闻那隐忍不发的沉闷情绪。
眼看着卫絮还在往窗口走去,锦嵩的心头越发不安了起来,眼眸几次看过窗口外的君怀闻示意他离开。
然从头到尾,君怀闻的视线看着的人,只有卫絮一人。
“卫姑娘!”心头重重一横,锦嵩再没有犹豫,一步上前,已然是打算拦在卫絮的身前。
锦嵩当然清楚,虽然卫絮看不见君怀闻,可若是伸出手去,是可以实实在在碰到的!
便是锦嵩落声的一瞬间,卫絮的步子同时停住,左手带着凌厉的风扬起,阻拦住了锦嵩的动作。
呼吸屏住,锦嵩已然是一动都不敢动。
一直望看着窗外的眼眸许是因为睁着太久的缘故,竟是泛上了浅浅的水光,卫絮的呼吸也是停住的模样,眉头微微蹙着,凝眸看向的,正是那隐匿着的君怀闻的方向。
足足有半刻的光景,卫絮眼中的了泪花越显清透,轻轻抽了抽鼻子,卫絮保持着看向外头的只姿势没有动,话音却是浅浅落下:“锦公子可是听到了叹息声?”
不过就是一声叹息,卫絮听得清楚,却又是不那么分明。
那叹息,同自己梦里那人的叹息,竟是如此地之像。
锦嵩站在一边,神绪完全愣住,说不出话来。
那叹息,他自然是听到了的,可本照锦嵩所想,这卫絮该是没有听到才是。
“锦公子可是听到叹息声了?”卫絮依旧看着君怀闻的方向,口中却还是不死心地再度问了一遍。
君怀闻那紧紧攥起的手已然是有了缓缓抬起的动作,一点一点,那宽大的手掌展开,向着卫絮的面庞而去。
锦嵩本是一句话都没有说,不过是呆愣愣地看着卫絮,听着她询问自己的话。
“方才,是不是有一声叹息?”第三遍问出口,卫絮明显停顿了一瞬,而后抬起了手,向着窗外方向指去,“就在这里,有一声叹息。”
锦嵩的眼本就注意着两人的动作,看着两人那同时有的动作,眉心狠狠一蹙,再没有了任何的犹豫,脚步上前,这一次,真正挡在了卫絮的面前:“卫姑娘,你怕是听错了。”
锦嵩身形本就是小巧的孩子一般,此刻拦在卫絮的面前,额头位置恰恰好挡在了卫絮抬起的手前面,拦住了她的动作。
“这屋子里头只有我和卫姑娘两个人,哪里来的什么叹息声,卫姑娘定是听错了。”
随着锦嵩阻拦的话音出口,女子本是要抬起向窗外的手也是停下了动作,眉头依旧蹙着,视线看着外头顿住了片刻的功夫,继而垂下了视线,看向了锦嵩。
“许是风声,卫姑娘莫要多想了。”
背对着那窗口,锦嵩背在身后的手带着狠狠地怒意对着君怀闻比了一个骂人的手势,而后再没有犹豫,一阵妖气扬起,瞬时就缠绕上了那窗户要关起来。
闻声,卫絮的视线再度抬起,看着那逐渐关起的窗户,看着那空无一人的、君怀闻的方向。
直至,窗户完全合上,卫絮再看不见窗外。
全程,君怀闻的眸子一直未离开卫絮的身上,便是那窗户关了起来,视线依旧看着那处,没有移开。
锦嵩的声音有些絮絮叨叨,似很是紧张的模样,一直在同卫絮说着话:“卫姑娘不用在意这些个小事情,不若我们还是来聊聊日后的计划如何?”
说到底,不是锦嵩不想让两人相见,而是,不能。
如今,锦嵩能够实实切切感受到,卫絮身上的灵气越发浓郁,已是因此,可以解释为何她看似所修炼的仙流普通,却还是有着通天一般的能力。
现刻,想要激发出卫絮体内的通灵之力,只需要一个格外简单的导火索。
若是今日,在什么准备都没有的情况下,两人相见,因为而激发出了卫絮体内的通灵力,到时,莫说君怀闻这上万年的修行,怕是整个三界的人都不能压下卫絮那足以翻天覆地的灵力。
这其中的利害,锦嵩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
他更为清楚的是,君怀闻要的,不是这个女子,他要的,不过是能护着她,安安稳稳走过这一辈子。
而如今,对于卫絮而言,最大的变数,不是君怀闻,是她,那一直敬重的,长恨阁的先圣,谷尘。
便是因为锦嵩格外清楚,所以他,是不会让两人相见的。
手中动作没有停,幅度极大的拉着卫絮的衣袖,将她重新拉着在桌边坐了下来。
言语中,依旧是男子的声音,却是极力稳定住了音调和情绪:“同公孙府的事情,是我没有处理好,害卫姑娘受牵连,这件事,我定会处理妥当,给卫姑娘一个交待。”
认真的言语,带着些力道,落在了卫絮的耳中。
而卫絮那明显有些愣神的思绪终是缓缓回过,重新涌入了女子的脑海中。
抬手撑了撑自己的太阳穴位置,卫絮轻摇了摇头,似是想将脑海中的不适甩开,顿住了片刻的模样,抬了头,再看向锦嵩时,面上已是恢复了一片冷静。
看着锦嵩片刻的时间,卫絮已是微微蹙起的眉头却是越发锁紧,薄唇轻动,话音落下:“不需要同我交待什么,你们两家之间的事情,同我无关。”
“但若是这其中,影响到我要做的事,不论是你何家,还是公孙府,我都不会放过的。”
今日所来,卫絮本就不是为了要个说法,为的只是弄清楚,这其中究竟是不是何家故意所为,对于锦嵩的说法,她虽未全信,可也并未十分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