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注意到将自己一剑劈成了重伤的那位。他的宝剑在最近一次的碰撞之下,随即“哗啦”一声碎了一地。连续三次不屈枪意的刺击之下,那宝剑已经到了破碎的临界点。
无力的青红枪成为压倒宝剑的最后的一根稻草。那万兽宗结丹弟子随即惨叫着倒下昏死了过去。
此时的李严无心关注自己的战果!如影随形的另一柄巨剑将他推入了生命的尽头。他的双手无力的低垂着,两杆青红枪已经化作三寸长短跌落在脚下。
他在心里呐喊着:“死战!死战啊!死战到底啊!”可是虚弱到了极点的神魂掐断了他对外界的联系。他就这么站着昏睡了过去!两臂经脉碎裂以及丹田内胡乱冲突的真元力带来的剧痛都没能阻止他的昏睡!
“哈!哈!老子要独得两亿灵石啦!”那名结丹期修士大笑着,巨剑迅疾的劈了过来。
“噹!”一声沉闷的响声之下,那修士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挡在李严身前的是个脸盆大小的龟壳。修士的必杀一剑被突兀出现的龟壳给生生挡住了!
他很想再次劈出一剑!但是当他提起自己的宝剑随即心头一阵撕裂,张嘴喷出一口鲜血。他发现自己的宝剑同样碎裂了开来。
关键时候替李严挡了一剑的玄武,随即抓起李严的两杆青红枪,咬着李严的法袍就这么拖着疾驰而去。……
李严静静的躺在人烟稀少的树林子里。他的双臂经脉碎裂严重。更为麻烦的是他丹田里的真元乱成了一锅粥。
对于李严来说,经脉碎裂好办,自己还有一些神奇水藻足以治疗双臂的经脉。就是丹田内的真元则是麻烦的源头。
之前与结丹期对抗的他都是全力以赴的层层狙击对方真元的侵入。只有这一次,他几乎是在无意识状态之下作出的抵抗。于是高阶法力一举冲入了丹田彻底捣毁了丹田内真元的运行。
他努力的调整着混乱的真元,神识内视着,发现结丹期的一团法力始终停留在自己的丹田中央,就是不肯散去。
丹田内温养的青红枪全都被逼迫在角落里,死鱼似的一动不动。
他调集了所有的真元驱赶着那团高阶法力,可是自己的真元每每靠近了它便自动的分散了开来,似乎极其害怕它似的。
李严就这么来来回回的驱赶了几次,结果都是一样的。自己的真元根本就不敢缨其锋的样子,它就像河中心的磐石巍然不动着。
“麻痹哦!既然驱赶不了!老子就绞杀了你!”李严暗道咒骂着。他开始调集了真元围绕着那团法力旋转着。与此同时他的49杆青红枪也在真元的浸润下,在旋转的真元里沉浮着,旋转着。
做完这些,李严愣住了。尽管自己的真元包围了高阶法力,但是自己仍旧是拿它没有办法。更为重要的是,自己仍旧是无法运转真元。
他的真元不过是被他强行扭转着盘旋在丹田内,只要他运转真元,哪怕是练功。真元都会自觉的远远躲开丹田里的高阶法力。它们仍旧会不受控制的在筋脉里四处乱蹿着,绝不敢回到丹田。
一时间李严陷入了进退维谷之中。他必须时刻控制着真元在丹田内顺时针的旋转着。不能练功,也不能动用法力。只要自己稍微分心,真元便不受控制的做鸟兽散,在筋脉里乱蹿着。
此时的李严都没了使用神奇水藻兴致。他并不惧怕筋脉碎裂带来的剧痛。反正不能使用法力,李严觉得不如让经脉自己愈合了好,毕竟神奇水藻可是没有补充的。它总会有被用完的时候。
李严郁闷的站了起来,没走几步便发现眼前是一片汪洋。暴雨过后到处都是势虐的洪水。滚滚的浊浪在低洼地带形成无边无际的大河,它咆哮着冲向远方。
李严看到浊浪的中央有一棵大树矗立着,中流砥柱似的任凭浊浪滚滚的察身而过的洗刷着。
忽然一颗巨石在浊浪的推动之下,狠狠的撞在大树上。接着又是一些瓦砾树枝冲击在它的身上。一截树枝打横着拦截住更多的杂物撞向大树。……
许久之后,浊浪中的大树终于无力的倒下,它翻滚着随着浊浪被推向远方。
李严见此随即惊喜的大叫着道:“有了!”他想到丹田里的高阶法力。他相信自己的真元也能如同这浊浪最终将那高阶法力化为己有!
可是拿什么当做石头,树枝呢?李严想到了枪意!只见他盘腿坐下了,随即作出疯狂的举动!他将枪意小心的附着在其中一杆青红枪的枪尖之上,让枪尖始终对着高阶法力旋转着。
这事说来简单,做起来却犹如登天般艰难。青红枪在丹田内也就豆粒大小,他要在豆粒大小的枪尖之上附着枪意,可见其难度系数。
李严尤其需要注意的是,他绝对不能因此破坏了自己的丹田,那可是修真者修仙的源泉,是修真者的根本。丹田破坏了就如同自废修为似的,此身再无修仙的可能!
只见李严凝神闭目着,他的神识选定了其中一杆青红枪。枪意随即毫不犹豫的附着了上去。
“噗!”李严在枪意附着了上去的同时忍不住喷了口血。他发现只是那么一丝枪意便让自己的丹田受到了重创。
不过与此同时他也发现那一团高阶法力被洞穿了。它成了颗被穿了心的珠子,只是很快它便再次恢复到浑圆的球状。
李严见此默默的点点头暗忖着道:“好!果然有效!”他的想法被证实了是可行的。只是他需要等待丹田恢复了再继续。
处境堪忧的李严觉得只要能祛除了高阶法力,冒点险是应该的。更何况人生时刻都在面临着抉择,他没时间犹豫,更不会瞻前顾后的踌躇。只要办法可行!便一往无前的行动,实施。
“救命啊!谁来救救我啊?”忽然浊浪之中传来的稚嫩的嘶喊声。
是一位七八岁身着华服的小孩,那小孩在滚滚的泥水中沉浮着,他时不时将脑袋冒出了水面嘶喊着。显然是水性极好的样子。
李严见此随即抬脚将身前的树枝踢向小孩。他的双臂没法动,法力无法施展也就只能这样了。
丛林中长大的李严,脚下功夫可不含糊。只见那树枝激射着落在浊浪的前头,小孩抱住了树干缓缓的顺着水流靠向岸边。
他的李严的注视之下,湿淋淋的,狼狈的爬上岸,随即恭敬的走到李严的跟前道:“谢谢这位大侠相救!没有你的帮助我可能就此葬身于此了。”
李严不在意的道:“举手之劳而已,你不用挂怀。”他一眼便看出了这小孩有那么一点点修为,大约也就是练气一层的样子。
那小孩有些趾高气昂的道:“鄙人张真,乃张太守的幼子。不知大侠贵姓高名?”用脚踢树枝,他估计李严也就属于武林高手的范畴。相比修仙者的自己,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都是鸿沟似的差别。
李严眼皮都不抬的,不在意的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我的名字你就无需知道了。”
张真闻言随即道:“既然如此,那就还请大侠好事做到底,将我送回家,届时家父必有重赏!”
李严摇摇头道:“你自己回家吧!”他只想专心对付丹田里的高阶法力,根本就不想与这近乎凡人的小修士打交道。
张真闻言立即哀求着道:“我家踞此少说也有五六十里啊!大侠!您就行行好送我回家吧!”
李严见此,头也不回的走开着。救人不过是他顺手而为的事,至于送他回家则一万个不愿意。
张真见此立即一个箭步拦住了李严,叩头如捣蒜似的道:“求求您了!求求您了!没有您相送,我单身独人的很容易遇到歹人,届时我被歹人所杀岂不辜负了您救助的情意。”
李严闻言觉得他说的确实在理。七八岁的小孩,就算是拥有练气一层的修为又如何是成年歹人的对手?毕竟练气一层的只是具备游丝般的气感,根本就无法运用体内的灵力。
当即他让张真走前面,自己在后面跟着,送他回家。走在前面的张真则导游似的指点着各处嘴里滔滔不绝的。……
这是座被洪水势虐过的小城。趾高气昂的张真走在前面有些兴奋的道:“我的家就在前面了,壮士请一定见过了家父再说。”
李严环顾着断壁颓垣的小城,许多百姓站在废墟里找寻着自己的家当,没人在意这公子哥的到来。他们的脸上都是木无表情,眼神呆滞,如同行尸走肉似的。没来由的脑子里浮现出一首诗:“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他暗自叹息着道:“哎!哪朝哪代都一样,生活在最底层的都是最为悲苦的。”
他忽然想到自己的前世。不管怎么样,洪水有人民子弟兵抗洪抢险。生活在最底层的也不至于如此艰难。
太守府显然并没有遭灾!朱红色的大门,威武的石狮子。青砖麻石构筑的围墙让它显得格外的高贵富丽。
“小少爷您总算是安然无恙的回来了!这会老爷都给急死了,为了您,老爷都将可用的城卫都派出去寻找了。”两名守门的家丁见此立即欣喜的一个箭步搀扶着张真往里走着道。
李严见此随即转身离开道:“好了,你也安然到家了,我走了。”
张真闻言随即扭过头来面目狰狞的大喝着道:“给我拿下这贱民!”
李严闻言随即停下脚步,奇怪的问道:“为什么?”自己好心救人还将他送回家,这会反而被恩将仇报了。他不由得诧异了。他实在想不通自己何时得罪了这张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