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房溺惑?我低头沉思之时,听弘昼道:“四哥,你不用多虑,宫里虽有人将四嫂比做万妃,可那是不了解四嫂之人,四嫂之贤,岂是万妃能比的。”
乾隆道:“万妃之德亏,尚有多少不白之冤,何况瑶儿?”
感激之泪,顿时倾满眼眶,乾隆待我何止知心人!
我越爱乾隆就越不忍心独霸着他,虽说爱是自私的,可是我既然选择了帝王的爱,我就不能太放任自我,宫里还有许多女人需要他的爱护,虽然他做不到面面俱到,但是至少让人知道他不是一个能被女人蛊惑的君主,三千宠爱在一身,对君主而言,并非多情,而是薄情。
初时劝乾隆翻牌子时,他还装着不乐意,问我是否嫌弃他,我再三劝慰下,他还得便宜卖乖:“你不想宠房溺惑之名,朕就免为其难吧,不过你要答应朕一件事,早些安寝,否则朕不放心。”
乾隆虽然开始翻宫妃的牌子,为了不使我难堪,不似以往把宫妃接到烟波致爽,而是去了翻牌子的妃嫔宫中,除皇后、贵妃侍寝外,其余嫔妃侍寝,他都是半夜即回。
每当半夜,听到他的脚步声,悄然上、床,轻轻抱我入怀的时候,我才能安心睡去。到此时我才领会到他掳我出宫时所说,别人盼都盼不来真正含义。
转眼到了八月初七,朝鲜使者来贺万寿节,这一日也是朝鲜向大清进贡的日子。
我一个人盘膝坐在木炕的小桌上写东西,很想把现在珍贵的点点滴滴都记录下来,留做纪念。我有自知之明,知道独坐薰茏到天明的日子是迟早的,珍惜眼前的幸福,将来受冷落的时候,才有东西可回味。
忽然听到外面有人说话:“都近晌午了,皇帝还没下朝吗?”一听是太后的声音,我像火烧屁股一样,腾的站起身,慌慌张张把刚写的东西合上,把昨儿临蓦的一篇诗经,放到最上面。
我边提鞋,边躬着腰跑到门口,给太后磕头,看着她的裙角从我身边跨过去,后面又是一溜的裙角跟随着过去,我转过头,跪向她,仍低着头回道:“回太后娘娘,万岁爷早朝后会见朝鲜使者,因此较往日回来迟些。”
太后问道:“皇帝不在屋,你在这里做什么?”我忙躬身回道:“奴才在收拾屋子。”
太后嗯了一声,问身边的皇后:“皇帝昨晚住在你宫里,早起从你那儿走的,你怎么不知道他会见朝鲜使者?大暑天,倒叫我们白跑了一趟。”
皇后笑道:“皇上虽然住在臣妾宫里,却是早早就起身了,也没说接见朝鲜使者,臣妾还以为是回宫换衣服,就没多问。”
太后笑道:“朝鲜的贡品,哀家最喜爱红豹皮,可是早些年免贡了,你们当中没几人见过吧?”
除了皇后微微笑了笑,其余嫔妃都说没见过。
胡世杰不知从哪儿冒出来,身后跟着十几名太监、宫女,每人手里捧着茶盏、果盘、点心盒子,小跑着进来,不一会儿就摆了满满一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