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学过音乐,练过丹田之音,估计我的嗓音隔着一二十米应该能听见。我气运丹田,刚想大喊,那人来了一句说:“别嚷!”笑话,你说不嚷就不嚷,嘴长在我鼻子下面,我凭什么听你的!
我喊出一个“救”字,原以为为声音会很高,却连我自己都差点没听见,他笑了笑说:“你别费力喊了,喊也不会有人救你。我既然敢在皇宫拿人,就说明我有非常人之能力,或者我的功力深不可测,或者我是受人指使,而指使我的人是个尊贵之人。”
我心一寒,即使他功夫再高,但胆大妄为到何种程度才敢到皇宫抓人?雍正被吕四娘所杀只是一个传说。既然他明说了,说明他背后有一个贵人指使他,这个贵人是谁?皇帝前脚刚走,后脚就来抓人?
在皇宫里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宫女,深居简出,和各宫妃及宫女之间接触很少,谁想害我?我脑子转了一周,也想不出,如果因为皇帝对我青眼有加,可是皇宫的女人多的是,皇帝今日宠她,明日爱她,谁知道谁受宠,谁失宠?我最多只能算乾隆一个红颜知己。
我脑袋在高速运转,皇太后远在五台山,皇后对我只有恩惠,娴妃、贵妃即有娴慧之名,就非肖小之辈,何须为我一个小小的宫女丢名?其余人等,如此堂而皇之抓人,我想她们也没那个胆量。
难道他认错人?我轻了轻嗓子,不知道怎么称呼他,没看见他脸,不知道该称大叔,还是大哥,叫同志还怕他听不懂。我在现代虽没叫过同志,但我挺尊敬这个词,同志,必为志同道合之人,一次看电影,一个女战士骑着马跑过来,看到战友,飞身下马,叫了一声同志,影院里看电影的人轰然一声笑。当时我还奇怪,即使看古代片宫女太监一口一个奴才、奴婢也没见人笑,她说了一声同志,有什么可笑的。
我又清了清嗓子,他突然低声问:“你嗓子不舒服吗?”
我故意哑着嗓子说:“被这么大头冲下控着,想好也好不了,大大人,你把我掉过来行吗?再不弄辆马车什么的,也比这么挟着我强,你也不好受,我也好难受。”
他呵呵两声干笑说:“魏姑娘不要着急,马上就要上车了。”我一听他管我叫魏姑娘,说明他没抓错人,刚才的一线希望破灭了。
又走了百米路,那汉子停住脚步。只听一个哑哑的声音问:“人来了吗?”那汉子应了一声。那个哑哑的声音又道:“快上车,一会儿天黑怕会误了时辰。”
那汉子又应一声,把我轻轻放到车上,低声对我说:“姑娘稍安毋躁,一会儿就到了。”
我刚刚习惯大头冲下,冷不丁被正过来,觉得血在全身倒流,头晕得厉害,一晃身倒在车上,迷迷糊糊的,眼睛一闭,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我清醒的时候,还在车上晃荡,头上的套子已经被拿掉。我睁开眼睛,发现已经是半夜,四周伸手不见五指,搞得我刚醒的时候还以为是头套没摘下来,习惯性用手去拽,差点把我肉皮抓起一片。
我坐起身,伸手掀开帘子,赶车的汉子背对着我,半弦月下,影绰绰看见他挺拔的背影,我清了清嗓子说:“这是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