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开嘴无情的嘲笑，“让我离开，你觉得你有这个本事。”
“夜家花银子把我买下来，那笔钱爹娘肯定已经用了，你拿什么为我赎身。”
“是拿你的脸，还是你的身体，你以为他们看不上我，就看得上你吗？”
她的眼中带着狠意，她不满在夜家的待遇，不满被安排在针线房，不满徐莲没有为她说话。
她有很多很多的不满，可这些，她都不敢说，因为这是正院之外。
她不敢想，要是被大夫人知道，会不会又有其它惩罚。
徐莲的心冷了，比被雨水冲击的身体还要冷，原来在她心里，自己就是这样的人。
澜院，早已经收到消息的柳妈妈很着急，但她不敢多说。
连萱萱也时不时望向柳妈妈，她不是个残忍的人，听到徐莲的遭遇也会难受。
“柳妈妈，要不你去劝劝徐莲吧！那种妹妹不要也罢，何必糟蹋自己。”
闻言满头端庄发髻，脸上带着疲倦的柳妈妈摇头。
不是她不想去劝，而是她不能去，去了大夫人那边会怎么说还不一定，可徐莲那个妹妹肯定会说什么。
她不能害小夫人染上污点，她已经尽力了，不能在把自己赔进去。
“萱萱，你看着点里面，我去休息一下。”
房间里，晨晨正在对着一本琴谱慢慢的练，琴声不高，被雨滴滴落的声音所淹没。
曲子很短，短到晨晨慢慢练完都没有感觉到烦躁。
这是夜子爵特意为她找来的，哪怕是对着弹，她都会出现误差，只能慢慢找感觉。
一曲结束，晨晨闭着眼听着外面滴答滴答的声音，仿佛那才是一首优美的曲调，自己的只能算是没入门的人突然得到了一架琴，一通乱弹。
曲子被一遍遍熟练，明显的曲调已经出来了。
她睁开眼，看着旁边放着的经书笑道：“看来你是让我的心静下来了。”
起身推门而出，于窗边而立，身上自带一股仙气。
“萱萱，小五呢？”
萱萱冷汗直流，心惊胆战的看着她，该来的终于还是要来。
“小夫人，五少爷说今天的课程毕竟紧，就不过来听您念经了。”
“噢！他不过来了，那我就过去吧！”嘴角温柔的笑意慢慢收拢，气势瞬间攀高。
“小夫人，外面下那么大的雨，您真的要去吗？”
晨晨一边走一边说道：“我去换身衣服，你也准备一下。”
看着她雷厉风行的样子，萱萱只能为夜子爵默哀。
一身利落的装束，晨晨打着把大伞一步一步朝前院走去，路途很远，可对于她来说不算什么。
这条路她不知道已经走过多少遍了，这条路让她一点点瘦了下来，这条路承载了她多少肉肉。
哎！当一个小胖子又回到从前时，这感觉真特么的爽。
“小夫人，您走慢点，五少爷又不会跑。”
“跑，也要他跑得掉的事。”不知是不是在雨中，萱萱明显感觉到晨晨的语气冷了很多。
一路到达夜子爵上课的书房，却被告知，夜子爵今天没有上课。
去了他的院子，晨晨才知道这小家伙病了。
夜凌蹙眉看着床上的小人，心里有些担心，可他更担心晨晨会病急乱投医。
“爷，宝宝病了你怎么不告诉我？”晨晨语气中带着不爽，在场的人都听出来了。
“没什么大事，晨晨是来给他讲经的吧！正好他说睡不着。”
夜凌还在打哈哈，因为夜子爵的眼睛是闭着的，这明显是个要睡着的人。
晨晨刚想走进，就被夜凌抓住，“搬个凳子在这里念，他听得到。”
“爷，我是要过去看看他，宝宝生病肯定很难受，我跟他说两句就好了。”
听到这话，夜凌还是不放心，他想了想说道：“我去看看就行，你在这好好坐着。”
隐秘的眼神被传达出来，凌仪立马把房里的人都赶了出去。
夜凌刚刚过去，就看到了一双血红的眼，那双眼没有像夜凌想象中那样充满杀气，它之中只有平静与暗沉，它就像一个深渊，让人害怕。
这比夜凌刚刚见到的小人好多了，他笑了笑说道：“晨晨你念吧！他还没睡。”
陌生的人映入眼中，夜子爵皱着眉想了想，一片空白的脑海让人很烦躁，无缘无故就有种毁掉一切的冲动。
轻柔的声音传来，阻断了他脑海里的想法，慢慢的空白的脑子里充满经文。
一双眼在连绵不断的经文中闭上，这次是真的睡着了。
一段经文念完，晨晨平和的闭上眼，良久之后才慢慢睁开。
她走上前，在夜凌尴尬的眼神下掀开被子，紧紧地被子中的孩子被捆绑着，这是晨晨第一次发现夜子爵的不同。
“爷，你跟我说说吧！我知道要是没事，你不会过来的。”
夜凌低头，下巴抵在晨晨额头之上，“乖一点，这些知道的越少对你越好。”
“那·······子爵不会有事吧！”肩膀有些微颤，晨晨心里的害怕都表现出来了。
“不会，相信我，谁都不会有事。”夜凌说的很肯定，像是在跟晨晨保证，又像是在逼迫自己保证。
一天好像过得平淡无奇，只有凌仪才知道，他们过来的时候遇到了什么，那几个下人是怎么死的。
可惜，这些都成为了永远的秘密，会被知道的人带入棺材。
夜色朦胧，雨后的夜不亮，可夜家的灯很亮。
徐莲呆呆的坐在哪里，看着身边那个高烧不断之人。
“柳妈妈，徐莲该怎么办？大夫人为何如此狠毒。”
徐莲的哭声在柳妈妈心里泛起波澜，她忍住心疼严厉的道：“这就是后宅，这就是世家。”
“徐莲，你走吧！我会求小夫人放你出府，在外面虽然平淡，可你还年轻，你还有以后。”
柳妈妈的不忍让徐莲心中更是悲痛，她苦笑道：“不，徐莲走不了的，徐莲这辈子都离不开夜家。”
“妈妈，如果可以，徐莲想跟您一起去过平淡安稳的日子，可大夫人不会允许，她也不会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