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黎剑是叶青怜当年糅合千万阵法及诸多剑诀而成,虽是一式,要施展出来却千难万难,就连叶青怜当年也花费了数百年的时间才勉强让这些阵法和剑诀趋于平衡。这也是当年她看到计明能够在极短的时间里将九黎剑修习完成时惊诧万分的原因。
在之后的日子里,她又见到计明时时将九黎剑中的诸多剑诀加以更换改良,当时她便明白,在剑诀一途上,计明是她千年以来见过的天赋最强的人物。
现在,眼看着计明将一条条剑诀和阵法须臾间全部拍入剑身,叶青怜隐隐明白他的想法,禁不住在赞叹一声天纵之才。
计明因为身份的问题,因此无法直接施展九黎剑诀。现在,这套剑诀被他符文的方式附着在剑身上,稍后一旦激发,在外人看来便是计明手中长剑的玄妙,绝想不到这套剑诀是计明的手段。
前方,和子安恰在此时飞身而来,种种缚灵术只能阻他两息,现在两息一过,他挥拳而落,拳上金芒迸发,刀剑之影就在拳芒中幻化!
虚影成形,虽无杀意,但金丹巅峰的威势犹在,有崩丘之力!
下方,计明抬头,瞳孔中映射这煌煌金芒的倒影,手中长剑骤起!
一声杀伐,无数剑气现形,与拳芒之上的刀剑相击,犹如千军万马!
二人脚下山石崩裂,顷刻间有山石化为齑粉,当无数剑光四下逸散,细碎而锋锐,破空而起,切碎天空弥漫的片片云雾,条条虚影通天,恍似一场兵戈之间的较量。
不远处若白的长发拂起,前方二人大战的威势弥漫方圆千丈,这还是可以压制的缘故,若不计较后果放开手脚大战,这处广场也一定疮痍处处。
若白的目中怀疑深深,她还记得上次见到计明时,他不过堪堪筑基,后来却听闻他成为太玄宗叛徒,已然能够与太玄等人争锋。当时她还曾觉得这则消息只是以讹传讹,毕竟从筑基到金丹巅峰岂是一年之间能够到达。如今她看到李逍遥的手段蓦然惊醒,从见到李逍遥的第一眼他便觉得此人和计明之间除去面貌之外有许多相似之处。若,他们二人真的就是同一人,看李逍遥现在的手段,若是辅以一柄神剑,未尝不能从太玄等人的手中逃脱。
想到这里,若白的心里不禁有浮出许多想法,此人若真的是计明,那他的胆子未免太大了点,难道他不知道,自太玄宗发出追击令后,连青云门也绝不能容他吗?
第一师兄的神色有些难看了,他紧紧盯着前方被尘埃齑粉所掩埋的战况。
不久之前,在石室之中,他曾点评说计明必败无疑,之后却是计明胜出。如今这一场大战,他也曾说和子安施展身外化身后必能够轻而易举地获胜,现在局势却变得莫测。
终于,当前方的齑粉尽去,场间二人的身影现出。
和子安和计明相对而立,身上都有奇多的伤痕,正在肉眼可见地愈合。
只是,和子安的身外法身消失不见。
战局已然明了。
计明微微躬身,“道友承让。”
方才他以九黎剑法迎敌,先将和子安的身外法身除去,又其本体战成平局,若再来一剑,和子安性命堪忧。但他在关键时刻收手,只因和子安不久前说过不愿意杀伐逞凶,而且也从未对他有过杀意。
和子安露出愧色,“多谢。”
二人一片和睦,崖外的众弟子却纷纷出声抗议,“方才李逍遥已然不支,若非是他宝剑中暗藏剑诀,和子安师兄最后岂会败北?!”
“依仗神剑之威,胜之不武!”
“卑鄙!”
计明与和子安一番交谈,虽没有一见如故,但也有惺惺相惜的情谊。
和子安对计明道:“等到此间事了,只希望能与道友痛饮一杯,不久前听道友一句人生各有志终不为此移,似乎对诗词之道有所了解,不妨促膝长谈。”
计明看和子安似乎完全不受方才一战的影响,神色间没有半点沮丧的意思,心想果然是个妙人,于是躬身,“但有请命,绝不推辞。”
两人在这儿谈笑风生,下方的青云门弟子群情激奋,都在大骂计明获胜的手段并不光彩。今日他们定好三局之约,现在已经输了两场,照理说便该退去,但想想他们不久前来势汹汹,现在却无功而返,传扬出去更是一场天大的笑话。于是有人提议,“再比一场!”
听到崖下众人的高呼,和子安面上愧色更深,“道友今日定好的三日之局,这些人战前毁约实属不该。若你不愿再比也是人之常情。稍后,便由我来与他们说一声。”
计明一看他满是歉疚的模样,不由笑了笑,道:“不必,今日之事我早知没有这么容易善了。”
转过了身,计明转身看向崖下众人,“下一场,又该谁出手?”
人群中一阵骚动,一名身形短小面生八字胡的男子走出。
显然,下一战该由他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