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天下会狂刀堂中,天下第一高手夏杰,正在被人压着打。
“夏兄弟,我武功不如你,你这棋技就不如我了吧?哈哈?”
第一邪皇大笑着落下一枚黑子,这一盘棋局中,白子已经被绞杀殆尽,再无一丝生机。
夏杰看得嘴角直抽抽,顿时从棋桌边抽身而起,连连摆手道,“不下了不下了,你们几个拿这个压我,有意思吗?要不然出去打一场?”
“帮主,这下棋嘛有输有赢很正常,怎么又提到武功上了?”
坐在一旁的聂人王充当和事佬,笑着递上一碗精酿的火刀子,酒香扑鼻沁人心脾。
闻言,夏杰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口闷掉酒水。“有输有赢?你什么时候见到我赢过了?”
“那和你比武功,我们不是也赢不了吗。”他背后突然传来一阵低语,伴着笑声。
夏杰继而又转过身来,看着强忍笑意的无名和第一邪皇等人,吹胡子瞪眼道,“我说你们怎么这么好心,天天拉我来下棋,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呢?”
“哈哈哈……。”
无名和邪皇,以及聂人王刀皇于岳几人,终究是忍不住了,轰然笑作一团。
天可怜见,夏杰这个家伙一出关,先还挺好,每天和大家喝喝酒,聊聊天。后来不知怎么的,注意力渐渐就转到这道境和劲气上了,时不时就拉着几人切磋。
还美其名曰是互相探讨,互相进步,但众人都知道,其实他就是手痒,找点事儿做。
可邪皇他们没辙啊,只能硬着头皮和夏杰打了几天,结果累个半死,劲气都打光了,都破不了夏杰的防御,这下他们就不答应了,无论夏杰怎么劝,都没人肯和他动手。
然后几人被他这么一闹吧,纵使败了也想找回点场子,这么一合计,决定就派第一邪皇去教夏杰下棋,想从另一个层面,击败他。
还别说,这招真就奏效了,夏杰还真就没玩过这些。学了几天之后,他也会了一些寻常的棋谱变招,可以下上那么几手了,但这会儿,第一邪皇他们的阴谋才彻底表现出来。
无论夏杰怎么下,怎么走,玩棋已经出神入化的第一邪皇都能给他劫杀了,次次都是这样。
得,这下可谓是让夏杰怨念深种了,对下棋的体验极差!
“好了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今天就到这儿,夏兄弟,你这棋回去得多练练啊。”
第一邪皇笑的像个孩子,优哉游哉地从夏杰面前走过,得意极了。
看着这一幕,夏杰脸上布满黑线。他之前怎么没发现第一邪皇竟然有这个属性呢?!
其余几人也憋着笑,纷纷起身给夏杰告辞了,生怕他秋后算账,拉着他们‘切磋’武功。
片刻后,场上就只剩下聂人王还坐在棋桌边,温着酒水。
“你怎么不走?”夏杰黑着脸问。
“帮主,这是……狂刀堂。”聂人王哭笑不得,又递上一碗酒。
夏杰蓦然一愣,接过大碗无奈道,“呼,还真是被这老顽童给气糊涂了。”
他狠狠喝了两大口酒,感受着嘴里狂烈的热浪,却又笑了出来,“风儿和惊云他们即将完婚,你还别说,这邪皇还真就跟个老顽童一样,每天都乐呵呵的,刀皇都没他这么高兴。”
聂人王陪着喝了一碗酒,闻言也点头道,“风儿是他的徒弟,第二梦是他的侄女,可能对于邪皇来说,这门亲事的意义很不一样吧。”
夏杰一想,也觉得是这么个道理,他看了看外面渐黑的天色,也不多做逗留,“那行吧,我先回去了,这宴会的事宜你们两家自己看着办。”
说完,他放下酒碗,身影两个呼吸之间就闪出了殿内。
聂人王也早就习惯这个场景了,见怪不怪,独自笑着又喝了几碗酒,为即将到来的大喜之日而高兴着。
夏杰将出征天下的时间定在风云成亲之后,其实是有几个考虑在里面。
其一是为了甄别出武林中有哪些倾向于投靠天下会的势力,可以暗中进行交互,收封成分坛堂口之类的,从而兵不血刃地拿下他们。
这一点,在金刚门和任意堂这两个门派都有所体现,武林中也早就默认了它们是天下会的一个堂口,他们更是以此自居,从而坐稳了荆门关一战后的地位。
第二当然是为了将聂风和步惊云,变成一个真正的男人,有了妻子和家庭,他们心里的牵挂才会多,也更容易突破现有的桎梏。
同时,这也是夏杰一个自私的决定,将四人的关系彻底落实,从而达成拯救的任务。而提前三年的时间,也可以在任务结束前,留一个缓冲的余地。
随着日子渐近,天下会周边也热闹了起来。
这次的婚宴背景不凡,无论是武林散人,亦或是各大门派的首脑,有一个算一个,都通过各大渠道了解到了这一消息。
步惊云和聂风的身份就不必多说了,他们的师傅一个是天下会的帮主,一个是武林神话无名与生死门第一邪皇,尽皆是顶尖的高手,光凭这一点,便汇聚了全天下的目光。
所以,他们各自提前一月有余,就开始筹备贺礼,有的甚至于婚宴提前一周的时间,就启程前往天下会,以表示心诚。
在这股风潮下,洛城的动静,就显得很普通了。
泥菩萨带着三个护卫,每日走街串巷,一双肉眼像是扫描仪一般不间断工作。但可惜的是,收效甚微。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现在一点消息也找不出来?”
“早知道是这个情况,当日我们就把那人拿下了,再不济还能给风少爷和云少爷的婚事添添喜呢。”
这是三人的共同想法,他们便是最初的那一批孤儿,在天山上勤学苦练,好不容易突破到一流武者,才被帮主看中,得以出山执行第一个任务。
他们自出山起,满心都渴望着建功立业,回报帮会这些年对他们的养育之恩,但这些日子以来,却每天都是东跑西转,屁都没摸到一个。
泥菩萨脸上的毒疮已经好了很多,他闻言侧头看了看三人,淡笑着摇了摇头。
“你们如果再心浮气躁,扰我推算,那我只有禀明夏帮主,叫他换人了。”
“嘶……”
这么久以来,这可是泥菩萨的第一句狠话啊,虽然不是辱骂,不是怒斥,但这句话背后的重量,可是不小。
三人也当即反应过来,天下会一流武者很多,但这算命的可就一个,而且还派出他们三人护卫,在帮主眼里,孰轻孰重还需要比较吗?
而且,自己若是背上个心浮气躁的评语,以后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三人赶忙挤出笑脸讨好道,“泥菩萨,菩萨你消消气,消消气。我们不说话就是了。”
“恩,你们明白就好。”
泥菩萨也放了他们一马,毕竟这一路上也承蒙这三人的护卫与照顾,不然就他一个毒疮缠身的病秧子,哪里还能活着这么滋润。
随即,他继续迈开步,行走在洛城的集市上,目光如电,四下扫视着。
“让开,全部让开!”
前方的一条交错的街道突然传来一阵呵斥声,其声音浑厚无比,明显带着劲气在叫嚷,实力也接近一流武者的层次。
行人与商贩尽皆靠边,几匹高头大马在前头开路,后面跟着一辆奢华贵气的马车,以及一连串的货物箱子。
这一队人马一看就是权贵,而在洛城中,能有这种威势的,唯有那个背景神秘,麾下高手众多的骆城主了。
泥菩萨四人也退让开来,先不说他们任务隐秘,就算是没有带着任务,他们也不敢自作主张为帮派引战,不然双方势力若是就此结下梁子,那可就罪过了。
半晌,车队缓缓而过,泥菩萨佝偻的身子,也情不自禁地直了直,目光随着这一辆华贵的马车渐渐远去。
三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那马车前的女子貌美如花,身材窈窕。
他们顿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虽然嘴上不敢说,但也在心头暗啐了一口:好你个老不羞!找人的时候不见你这么认真,这会儿尽盯着人家小姑娘看!
但当人群散去后,让他们始料不及的是,泥菩萨陡然低声道,“我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天都没收获了,原来,他们和这洛城的城主有关系!”
“嗯?”三人还记得刚才的事情,不敢开口说话,只得闷声表示疑惑。
“那马车前的婢女,是和当日那人同样的面相,但命势要弱上一些。而那马车内的人,我虽然看不穿他的容貌,但其气机牵连之广,简直骇人听闻!”
泥菩萨说到这里,心头惊疑不定,而后再次压低了声音,“我怀疑,他就是帮主要找的人!”
“什么?他就是帮主要找的人?”
三人也顾不得封口令了,当即表示,愿立刻出手,将这一队人马擒下,押送到天下会交由帮主定夺。
但泥菩萨却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深知其中的厉害,如果他推算属实,这里面的人极有可能是活了两千年的怪物,光凭他们三人愣头青,哪能是人家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