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飞扬道:“哎呀,这算什么事啊,没事的时候我叫你一千遍一万遍,可是我叫你,听不见回应,老以为有什么事啦。”汪梅林笑道:“你以为会有什么事?”
马飞扬道:“电影上不经常有嘛,一个漂亮的女人在屋子里自寻、自寻……”汪梅林呵呵的笑道:“你哪来的这么丰富的想象力。”马飞扬“哼”的一声道:“我都要闯进去啦,又怕,又怕……嘿嘿。”
汪梅林瞅他一眼道:“你又怕什么了。”马飞扬道:“当然是看到一些不该看到的事情啦。”汪梅林抿嘴笑,用手指着他道:“我发现你的心乱了,不再如止水一般了。”马飞扬笑道:“是啊,还不是你搞乱的吗?我本来一个人在这个孤岛上没招谁没惹谁,可是你来了,这能怎么办呢。”
汪梅林笑道:“哦,原来是我的不是,那好吧,以后我就不来了。”马飞扬道:“你把钩放了下去,鱼儿也咬钩了,但你却不拎竿子,这是什么意思啊,你这可就不地道了。”
汪梅林一听,扑哧一声笑弯了腰,说道:“你看你把自己说的多么可怜,怎么你不愿意上钩吗?”说着斜了他一眼,马飞扬正色道:“我愿意的紧。”
汪梅林道:“哦对了,我以后还要把你的信送来,所以我肯定还是要来的,不过我可是来送信给你的啊。”马飞扬微微一笑,道:“对对,从此以后,你就是专职邮递员了。”
马飞扬道:“邮递员同志,你该上船了。”说着便领着汪梅林一起走出去。来到老马的船上,马飞扬道:“马老板,没耽误你事吧。”老马哈哈的笑:“没事的,只要你马老师说有事,今天就是不做生意都行啊。”马飞扬马上不好意思了,只说:“客气了客气了。”
汪梅林见这岛上的人真的对马飞扬很好,心里倒觉得安稳,又想:这也说明飞扬为人处事也是好样的,他虽然和领导搞不来,但是兄弟朋友们却能相处的融洽和睦,这不正是那种可以信赖的人吗?
又听马飞扬道:“马老板,我这朋友是乔集中学的老师,她以后来看我,要是需要坐船,请你多多照顾一下。”老马看看他又看看汪梅林,随即大声的笑道:“哦,哦,我知道啦,没事的,有我了,只要汪老师来,随时都有船。”说着就启动了挂机。
那船瞬间离岛而去,只留下一趟水纹,马飞扬还是站在原处,看着那船消失在水面之上。他转身回走,只觉怅然若失,眼前还是汪梅林的样子,耳中还是汪梅林的笑声,仿佛她还在这岛上未曾离开。马飞扬立刻回到屋子,屋子空空荡荡,但汪梅林留下的气息还是那样的清晰,甚至触手可及,他躺倒床上,眼睁睁看着的屋顶,精神顿觉空了。
躺了一会他猛的坐起,想起汪梅林带来的信,一下又来了精神,他先看张剑桥的,得知剑桥快毕业了,现在都实习了,是在一家大公司。剑桥还希望他能到大都市来看看,一定会开阔视野燃起斗志的。剑桥说,他毕业后要努力的打拼几年,只要有机会他就会毫不犹豫的进行创业。
马飞扬看着张剑桥的信,深深的叹息,他觉得他和张剑桥本来在一间教室,成绩也差不多,可是现在差距已经渐渐的大了,这差距不仅体现在生活现状上,更重要的是体现在心态、认识、理念、能力上。他想象着如果是张剑桥被放在这孤岛上会怎样呢,随即又苦笑这种想法是不存在的。
他又看了周大庆的信,大庆来信说他马上就要退伍了,讲他是多么不想离开部队,并说今年退伍可能会有安置,因为他在南方的抗洪抢险中表现积极,荣获了三等功。又说他是多么的幸运,有些战友在抗洪抢险中牺牲了,他也有一次差点牺牲,现在想来害怕,但当时一点也不害怕。马飞扬算计着时间,心想大庆应该回来了吧,他决定下个周末就出岛回家看看,天气也逐渐的冷了,也该增加些衣服了。
郑盛的信中说,他谈了个女朋友也是学校的老师,人长相一般,但工作认真,待人接物都好,准备明年结婚,可是学校里没房子,他现在住的宿舍太小了。又说起卓佳和宿老师分手啦,那姓宿的又喜欢上了一个新的学生,并大骂宿老师喜新厌旧毫无师德修养。马飞扬看着信只是笑着摇头叹息。
马飞扬出岛那天感觉如脱笼之鹄,这种感觉和进岛完全不一样,当他上岸那一刻,顿时有一种重生的感觉,他几乎要大吼一声,他看着这长长的公路觉得真是久违了。
到了家里,大门紧锁。进了家门,已可闻到灰尘的气息,显然父亲也好长时间没回家了,马飞扬立刻打水动笤帚把屋里屋外打扫一遍。歇了一会,心想:去看看大庆吧,要是大庆在家就在大庆家吃饭。
来到大庆的家,大庆的妈妈一见是马飞扬连忙叫大庆快出来说飞扬来了。大庆迅速出现在门旁,马飞扬见大庆还是穿着军装,只是没了肩章臂章。
二人寒暄起来,马飞扬问:“安置的事情怎么说?”大庆道:“正跑着呢,一开始要把我安置到粮食部门,你说这不是坑人吗,现在粮食部门还是个单位吗,我们家正托人看看能不能进交通局,不过现在交通局挺难进的,没有像样关系不行啊。”
马飞扬皱眉道:“要是进不了交通局呢,还有什么打算?”大庆道:“进不了交通局,那就再看其他单位,反正不能去企业,去了也下岗,跟没去一样。”马飞扬道:“去国企也不行啊?”
大庆哈哈一笑道:“看你说的,这不是废话吗,国企也不是一般人能去的,比去交通局还难,比如说供电公司、烟草公司。”
马飞扬又问:“回来多长时间了?”大庆道:“有半个月了。”马飞扬道:“要是没事,就跟我去大墩岛玩玩吧,我现在到大墩教书了。”大庆一惊问道:“你干嘛去那个鬼地方,像那种地方,偶尔去玩一次还不错,但是在那儿长时间的工作可就差劲儿啦。”
马飞扬叹了口气道:“领导安排,能怎么办呢,不过我去了一段时间,觉得还可以,那地方除了出来进去不方便,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尤其是那儿的鱼烧起来好吃,你跟我去,我烧鱼给你吃,包你吃了不想走。”
周大庆“哼”了一声,道:“你就是把那儿说的天花乱坠,我也不去,我去那儿不憋死才怪呢,你当然觉得好喽,你有书看,有字练着,我去干啥啊。”马飞扬道:“你怎么怕苦畏难啊,还是军人呢,如果部队命令你去守岛,你还能不去了吗?”
周大庆嘿嘿的笑道:“那能一样吗。”他顿了一下叹道:“你说到守岛,守岛确实苦啊,我有一个战友就被派去守岛,回来跟我们说,这一辈子都不想再看见海和岛了,首先海岛上没有淡水,全靠岸上送去,吃的食物都是一次拖运,几天一过就不新鲜了,但是口味再差也还是得吃,最难熬的就是寂寞,每天睁眼就是蓝天大海闭眼就是波浪涛声,能让人发疯发狂。”
马飞扬笑道:“看来这大墩岛比那些海岛要强多了,不管怎样,还是能看到人的,而且那里有趣的事情也不少,没事的时候看看渔民捕鱼捉虾织网打围也不错啊。”
周大庆看看时间道:“走,我们到路口老尹饭店家喝两杯,好长时间没跟你喝了,今天我们俩就两瓶酒,不醉不休。”马飞扬惊笑道:“你开什么玩笑,两人一瓶酒差不多啦。”起身又说道:“今天我请你吃。”大庆道:“那怎么行。”马飞扬道:“你不是还没有上班吗,等到你上班了,我就不客气了。哦,对了,王建武回来了吗,要是回来把他找上,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同学在家。”
周大庆道:“我劝建武转业的,我的意思是今年农村兵有立功表现的可以安置,不如转业算了,建武也是三等功,但建武说他要转志愿兵了,再干两年回来更好安置。”马飞扬听着嗯嗯的点头。
大庆又道:“其余的人也都不在家,现在哪有呆在家里的。哦,我想起来了,王闯说他可能要结婚了,可能就是年底吧。”马飞扬一听王闯要结婚了笑道:“这小子,恐怕是我们同学里最先结婚的喽。”大庆把头一顿,向着马飞扬诡笑道:“再不结婚,就要出事啦,总不能到时候一家三口同时参加婚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