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沈佳琪总是被母亲顾悦警告着不准去找顾家,当时小小的她并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总是一个劲地哭喊着。
可当沈佳琪长大以后,渐渐才明白一切都是母亲顾悦的自尊心在作祟,她不想向顾家低头,来承认自己当初错的多么离谱。
曾经的种种,此时正浮现在沈佳琪的脑海里,她想如果母亲顾悦当初向顾家求助。那么自己的生活也许将会是另外一番境遇,可惜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如果。
沈佳琪记得,曾经在沈家的餐桌上从来没有她和母亲顾悦的位置,父亲沈天经常十天半个月的不回家,整天流连于花丛之中。
g市每天的娱乐版头条必定能见到沈天的身影,沈佳琪时常盯着报纸看,隐藏着希望父亲能够回家的痴心妄想。
直到后来沈天让外面的女人怀孕了,带着她正大光明的出现在沈家大宅时,沈佳琪这才明白原来自己在沈家真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曾经她所奢望着的父女温情或许从一开始就不存在,奶奶方雅当时欢天喜地盯着那个女人的肚子看,甚至为了让那个女人高兴,平平安安生下小金孙,特意出言警告过他们母女俩不要出现在人多的地方。
当时小三登堂入室,仗自己怀孕的肚子耀武扬威,顾悦作为沈天领了结婚证,明媒正娶的妻子居然没有多少存在感,她的反应同时也出乎了所有的意料,不悲不喜当起了自己的隐形人。
沈佳琪当时真的不明白,自己的母亲为什么要选择一再的退让。她带着疑惑问起原因,顾悦只是笑而不语,满脸飘忽的看着远方。
那个女人出现后,沈家对于沈佳琪而言就成了人间炼狱般的存在。她不敢对顾悦怎么样,却时常把年幼无知的自己关在冰冷黑暗的房间毒打谩骂。
沈佳琪当时有好几次被毒打的痛昏过去,每次毒打结束后,那个被称之为小三的蛇蝎女人总是会恶狠狠地警告她“这件事不准告诉沈家其他人,尤其是顾悦和你的父亲……”。
在那阴暗的岁月里,沈佳琪能够时常从女人的嘴里听到这句话,当时她时常在想,希望有一天爸爸妈妈发现自己不见了,像个天使一样出现,然后把她从黑暗世界里拯救出去。
每天沈佳琪都会消失一段时间,没有人知道她在消失的那段时间里到底经历了什么,她那娇嫩的肌肤上总是有着密密麻麻数不尽的淤青和伤痕。
那个女人的威胁和警告总是萦绕在她的耳畔,当时六岁的沈佳琪已经懂得了察言观色,在这个尔虞我诈,唯利是图的沈家。她和妈妈沈悦是那般微不足道,连家里的佣人都可以欺负到她们母女的头上来。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只要那个女人在的时候,小佳琪就会遭受折磨,每次都是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她当时总是希望母亲能够发现自己身上的伤,为自己讨回公道。
顾悦确实是发现了女儿身上的伤势,事后,她找到了那个女人质问,可是那个女人巧舌如簧,能言善辩,肚子里怀着沈家所谓的金孙,在奶奶方雅的极力维护下不了了之,在沈家并没有泛起多大的波澜。
沈天对当时的一切只是冷眼旁观,仿佛站在他面前的沈佳琪和顾悦并不是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似的,四周站满了幸灾乐祸,看笑话的人。
当时,母亲顾悦的懦弱和不作为,父亲沈天的冷眼旁观的形象深深镌刻在小佳琪的心头,那个女人的折磨也成了沈佳琪多年以来挥之不去的梦魇。
从那天开始,沈佳琪的性格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褪去了所谓的单纯善良,变得跟沈家其他人一样八面玲珑,隐藏自己真实的情绪和想法。
沈佳琪心底对顾悦和沈天这对不负责任父母的恨意也开始慢慢滋长,每次听到顾悦让她收敛锋芒的隐忍,就感觉特别烦躁,对她这位懦弱母亲的厌恶和不屑更加深沉了。
那个女人在沈家作威作福,哪怕折磨沈佳琪的事情已经东窗事发了,也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反而时常在顾悦面前炫耀,显摆。
沈佳琪觉得母亲懦弱无能,以为隐忍不发就能在唯利是图的沈家平安无事的生活下去,可没有权势作靠山,只能任人宰割,没有还手之力。
当时一心想要报仇雪恨的沈佳琪,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两个字“顾家”。在她的印象里,母亲顾悦懦弱无能,对于顾家这个词更是敬而远之,好像并不喜欢自己跟顾家有所联系。
只要沈佳琪每次说起想要借助顾家的势力来打压整日气焰嚣张,仗势欺人的佣人或是其他人的时候,顾悦的脸上总会流露出复杂难懂的神色,然后狠狠地苛责她,那种失态的表现,沈佳琪永远都不会忘记。
沈佳琪想要联系顾家的想法还没有付出行动,就被顾悦知道了。当时她大发雷霆,愤怒,失去理智的情况下打了小女孩一巴掌,同时也打散了母女之间那点微薄的亲情。
顾悦虽然苛责女儿沈佳琪,但是从来没有动手打过她。事后,恢复理智的母亲向年幼的孩子道歉,可是沈佳琪却不领情,反而越发仇视她。
沈佳琪在顾悦打了她一巴掌的情况下,彻底绝了联系顾家的心思,顾悦一直努力死死守护着的秘密,终于保住了,这让她顿时松了一口气。
可是这个守住秘密的代价却是顾悦承受不起的,当时她就知道自己有可能永远失去沈佳琪这个女儿的爱,却别无选择。
沈佳琪从那时候开始,六岁到十四岁,八年的时光里,顾悦再也没有听到女儿温柔的喊她一声“妈妈”。
母女俩的隔阂随着沈佳琪的成长越来越大,现在已经形成了一道无法跨越的沟壑,几乎母女俩每次见面都是那种情形,空气弥漫着剑拔弩张同时夹杂一丝哀伤气息,少女就像是挣扎在沼泽的困兽一般,防备警惕的仇视着哀伤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