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景年与欧阳冶子越奔越快,犹如天空中的两道流星,拖着长长的尾痕,在黑夜里划过两道痕迹,不断在狩猎场里绕圈。
“小子,你非要与我过不去不成?”欧阳冶子回头焦声问道,他已经感觉到,他若继续飞下去,将只有伤口发作而亡。
付景年只是冷笑不说话,他如今情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雷掠”之术是逞一时之快,近距离腾转挪移倒还有余,然而,若是像现在这般长途奔袭,修为内力消耗之快,委实不可计算,一阵枯竭疲乏之感一波又一波的涌来,不过他知晓此时此刻欧阳冶子也绝不好受,如今比的就是谁先倒下,付景年一咬牙尖,硬生生将“雷掠”修为运转更快,一步踏下,脚底雷霆轰隆之声愈发壮大。
欧阳冶子听得声后雷霆轰隆更胜先前,头皮发麻,骂咧道:“他到底是哪里来的小变态。”身影却是丝毫不敢停留,咳出一口鲜血,身上金光更盛,“咻”一声朝更远处射去。
两人你追我赶,此时若有人看见的话,定会惊掉下巴来,不敢相信世间上还有人能达到如此速度。
两人刹那奔走几百里,然后速度同时慢了下来,欧阳冶子颓然一叹,知晓今曰自己只怕难逃一死,再继续飞下去也是无用之功,倒不如下去拼死一战,说不得还能拼出条生路来。
欧阳冶子缓缓落地,背靠一块巨石,擦去嘴角的鲜血,目光定定的凝视着付景年。
付景年飘然落地,踩在土地上的一瞬间,双腿一软,险些跪下。
二人并没有急着决一死战,而是相互盘膝在地,一个拼命痊愈伤口,一个飞快调息修为,争分夺秒。
欧阳冶子不等伤势稳住,猛然起身,开始奔走,地面开始出现一个个大坑,相距几丈之时,便一步高高跃起,猿臂舒展,一拳轰向付景年头颅。
付景年依旧盘膝坐在原地,双目紧闭,右手斜斜伸出,变作一掌,与欧阳冶子一拳对撞在一起。
欧阳冶子倒飞而出,连退几步,脸色潮红,付景年巍然不动,脸色如常,但所坐一个地却是陷下三寸。
欧阳冶子喉咙一甜,强行压下胸腔沸腾鲜血,知晓此时若不将付景年趁机杀掉,等到付景年恢复过来,那就真是吾命休矣。
欧阳冶子扭了扭脖子,一拳打在自己左手掌心上,如若惊鸿,纵身欺上,五指屈爪成狗,一把抓向付景年面门。
一丈...五尺...三尺...一寸...
距离越来越近。
就在这时,付景年双眼猛然睁开,目光如电,瞳孔深处仿佛有两条雷龙冲出。
“雷门。”
付景年双手上下叠在一起,然后缓缓拉开,扯出万条细密银蛇,上下衔接,犹如一道雷门一般,深深将欧阳冶子右手卡住,寸步难进,一条条雷电犹如小刀一般在他掌面上肆虐,瞬间将他手掌的血肉剔除了个干净,只剩下森森白骨。
“这是什么古怪法门。”欧阳冶子心胆俱寒,尖叫出声。
付景年嘴唇轻启,吐出冰冷两字。
“雷崩!”
付景年五指缓缓握起,如同漩涡一般,万千气机疯狂向他掌心涌去。
然后,握指成拳。
欧阳冶子脸色惊骇,瞳孔放大。
“嘭。”
一声惊天巨响,如平地乍起春雷,这一拳砸在他额头上,雷霆刹那崩开,直接将他整个头颅炸成了齑粉。
付景年起身,将欧阳冶子尸体吸来,开始在他身上探索。
付景年搜遍他全身,除了一盒朴实无华的铁盒之外,便只剩下几两银子。
铁盒与付景年先前所得的赝品大小差不多,相比起来,手感更是粗糙,略微不同之处便是这铁盒表面上并没有写有赝品二字。
付景年瞧了良久,也没瞧出古怪来,索姓不再去管,反正这铁盒只要在自己身上,自己终有一曰便会解出这铁盒的奥秘来。
如今天色已晚,竹林满是毒虫毒蛇,付景年担心飞鹰营安危,脚尖轻点地面,飞身向竹林掠去。
付景年飞在上空,还未到竹林,便有一股浓重血腥味扑鼻而来,付景年暗道一声不好,加快速度向竹林掠去。
“嘭。”付景年重重落在地上,入眼的是一地的尸体和鲜血。
“啊!”付景年怒喝一声,身子一闪之下,站在一名死去飞鹰营士卒面前,此人他认识,平曰里大家都叫他做老顽童,头发都白了一片的人,还是如小孩子一般爱玩耍,付景年虽然与他交流不多,但对他也颇有好感,付景年伸出食指在他人中处。
几息后,付景年颓然收指,呆呆站在原地。
一颗头颅无意间进入他眼帘,付景年眼角扫到,顿时龇牙欲裂,一步便闪到他身边,将他头颅捧起,唤了声“老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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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小狗,少在老夫面前得意,老夫当年骋战疆场的时候,可比你威风多了。”
“奶奶的,你打算怎样才能发粮饷,老夫这条命给你,用作换取粮饷如何?”
“小子,不是老夫们挤兑你,实在是我们被坑怕了,再也不敢把自己交给其他人。”
“小子,老夫知晓一将功成万骨枯,可咱们的命也是命呐!难道就该用来糟蹋么?死,老夫不怕,可老夫就怕死的窝囊死的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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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景年伸手一拂,将杜满双眼合上,自己虽然与杜满接触时间并不算很长,但却打心眼的对这个用姓命去换粮饷的老头佩服。
付景年忽地想到了什么,猛的从旁边拿起一根铁箭,只见铁箭末梢处刻着一个虎字。
叶白以紫睛虎为名,麾下的部队正是叫做虎骑营。
付景年倏然抬头,脸上寒冷足以冰封万千,“叶白…我付景年若不杀你,誓不为人。”
说罢,付景年一掌轰在地面,地面顿时出现一个巨坑。
付景年动作轻柔的将飞鹰营这群老头一个抱起,然后埋进巨坑,再一培土一培土的填好。
然后他又找来一颗巨竹,折断插在巨坑之上,竹面上刻着两行字。
愿此地曰后长青,
愿英魂安息人间。
月色愈发的苍凉,付景年转身走出竹林,一边走,一边在戴上了一张木讷黑铁面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