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马关算是一个军事重镇,其中多以给奔波的捕快或者来回送往情报的兵卒给予补养歇息,付景年自打替万两挡下那波劫匪之后,万两看这一行人的目光顿时变化了起来,知晓自己怕是遇上了贵人,有意无意之间便多了几分亲切巴结,不止一次的带上自家闺女来拜访付景年,大有说亲之事,不过他倒也清楚,这等年轻俊彦人物应是看不上自家这地财主的,来来往往之间蹭个眼熟罢了。
杨木杉并没有死,除了衣衫沾了些灰尘土垢,连毛发都未伤及一根,没人知晓他是怎么做到的,据穷酸书生说他曾在一个极其隐蔽的青石板下面看见过他,神色惊恐、胆颤兢兢。
除了杨木杉外,所有的家丁已经死绝了,车队的阵容大弧度减小,穷酸书生并不提议进关,说还是在关外歇歇把煞气洗去才成。
万两说是不能将跟着自己家丁的尸体就这么曝于山野,但万两一人的话实在是力有余而心不足,于是古道心肠的穷酸书生自主唤上铁大牛等人去帮忙挖坟搬尸,黄脸丫头与朱灵婉未见过葬死人是怎样,便也嘟囔着去瞧热闹,独独剩下付景年一人去关口找个客栈酒楼订好厢房。
塞马关外酒楼生意冷冷清清,付景年瞥见客栈店小二约莫是看在窗外娇艳女子往来,看乏了,就坐在隔壁桌上打瞌睡,侧着脑袋,脸上覆了一条湿巾清凉,店小二睡得正香甜,嘴角流着口水,笑得意味十足,男人都懂,也不知是在惦念着哪位曾经途径客栈的貌美女子。
付景年也不吵醒,轻轻走过去,摇起滚烫的木制机关,拉起一只水桶,拿勺喝了一口,正要给辛苦了一路的瘦马洗涮马鼻,皮肤黑炭肌肉结实的店小二猛地惊觉,看到这家伙偷水,从桌上直起身子,二话不说就一腿踹来,付景年不惊不怒,脸色平静,白衣轻轻鼓动,挡住这能让寻常汉子躺上半年的凶狠一脚,这年轻店小二面容骄横,见一腿被挡,正要旋身再打赏一脚,付景年连忙微笑道:“并非有心白喝这水的,小哥照行情来算钱便是,我以及约莫七八人要住店,小二哥能不能帮忙安排一下?”
店小二输架不输人,犹自气势汹汹,怒视骂道:“以为武功高就能欺负人不成?小爷告诉你,你这种江湖游侠小爷我见多了,还七八人住店,人呢?莫非是被阎王爷拖去了?快滚快滚,否则等我报上官府,嘿嘿,你就不是这么简单处理了。”
付景年脸色无奈,正要后撤几步息事宁人,没料到客栈门口出现一位富态可掬的中年男子,脸颊胖胖,体态浑圆,对这店小二笑骂道:“你忒娘的又坏我生意,我就纳闷酒楼生意怎么那么冷清,原来是你这小子在仗势欺人,快滚快滚,别又坏我生意。
这皮肤黝黑的店小二脸色难看,硬挤出一张笑脸,对这胖掌柜不断点头哈腰。
“还呆在这干嘛?快去给这位小哥的宝驹仔细刷洗,喂上等马草,敢耍小心眼,我忒娘的削死你!”
这训斥店小二时威风八面的胖掌柜面对付景年,笑脸就就要热情真诚许多,伸手招呼道:“小哥快快请进,可莫要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坏了您的雅兴啊,那多不值当不是?咱们这塞马关酒楼能吃能喝能住,价钱公道,童受无欺,小哥你只要住过一次,就知道咱们的厚道。”
付景年哑然失笑,独自一人走了进去,酒楼里面冷清,桌子全部空置着,付景年随意挑了一个中心处坐下,刚准备开口要一壶茶水,就见那胖掌柜眼观八路,主动端了壶新茶过来坐下,笑眯眯道:“来者是客,相逢是缘,这壶茶水当我送给小哥的,不要银钱,茶叶是南楚那边运来的茶,虽然不是什么好茶,可也不差到哪里去,客栈平时没什么生意,碰巧还剩下八九两,再放下去怕是要生出霉味,这次好不容易逮着个客人,小哥你又面善,不如一起喝两杯?”
付景年笑着说了些感激的客套话,起身给掌柜挪了挪长椅,掌柜心情也就愈发舒爽,坐下后倒了二杯茶。
“掌柜的,开这么一间客栈累不累?”付景年握杯细细品茶,掌柜看他那娴熟架势,就知道这俊秀后生不是只将喝茶视作附庸风雅的市井百姓,指不定便是出门探亲或者携亲游学的士子,做生意也讲究放长线钓大鱼的,掌柜深谙此道,客栈兼营酒楼,之所以能够吊着一口气半死不活,就是靠那些个不缺银子却好面子的熟客们支撑下来,否则他一家老小早就喝西北风去了,这塞马关别的不多,就是山贼恶匪多,哪家哪户做了开门迎客的挣钱营生,都要咬下一块肉,多疼称不上,可小本买卖,扛不住六七股势力每月都来割肉拔毛啊,这些阎王爷屁股后头耀武扬威的难缠小鬼,打点好了,不记好不念恩,一个伺候不好,就要可了劲来撒泼祸害了,让人不厌其烦,就算官府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了。
以前隔壁街上有家外地人开的酒楼,曰进斗金,仗着有座靠山,据说是边陲六品游骑将军的小妾的舅子的侄子的之类的,生意如此之好,都不愿牙缝扣肉丝掏出那每月十几两的孝敬银子,结果客栈每天有几十个蒙面人在里面一顿打砸,官府官兵一来,便赶紧溜之,躲进深山老林,令人焦头烂额不已。能后来那位年轻气盛的酒楼老板只得带着家眷灰溜溜搬出城,还被一伙蒙面人套了麻袋一顿痛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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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跟父亲吵架了,因为家庭的原因,吵得很严重很严重,所以这章晚了些,请大家别介意,今天心里很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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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诚话,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