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他,活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不仅没有生气,甚至连整个人都颓唐了起来,连他往常挺直的脊背,这个时候看起来,也觉得没有那么坚挺了,被所有人崇拜,仰望的男人,此时此刻,也只不过是一个情场失意的普通男人罢了。
韩慕晨拖着脚步,逼着自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公寓,公寓的门打开又关上,不情不重的一声关门声,仿佛把两个人分隔在了两个世界里一样。
门在自己的身后关上,韩慕晨顿时像是被人抽去了骨头一般,靠着墙壁缓缓坐在了地上,他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却没有感觉,因为此时此刻,比墙壁冰冷的,是他的心,那如坠落冰窟的感觉,他此时此刻,正在细细的体会,他不言不语,咬牙忍着,他告诉自己,痛吧,越痛越好,这是他做错事情的惩罚,心越是疼,他才能更加清晰的记住白宴叶今天掉的眼泪。
一扇门,隔了两个人,这扇门,似乎也隔在了两个人的心上一样,这天韩慕晨不知道在门外坐了多久,而一扇门之隔的公寓里,白宴叶也以同样的姿势窝在沙发上,抱着自己的腿,坐了很久,也哭了很久,直到眼泪流干了,双腿麻了,一颗心只要一想起来还是会疼得厉害。
这一天,对韩慕晨和白宴叶来说,都是煎熬且漫长的,然而受到影响的绝对不止他们两个当事人。
从电视上得知消息最晚的是白萧,他第一时间给白宴叶打了电话,然而白宴叶那个时候正伤心着,关闭了一切可以通讯的设备,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公寓里,所以白萧根本联系不上她,急坏了的白萧生怕白宴叶一个想不开做了傻事,当机立断要从城郊的别墅赶来城里,然而被徐彩萌的一通电话给拦下了。
徐彩萌这通电话打得可谓及时,如若不然,白萧现在此时此刻已经在来城里的路上了,徐彩萌是个聪明人,知道这个时候白萧的到来不会给韩慕晨和白宴叶之间的事情提供任何的帮助,只能让白宴叶伤心之余分心去照顾他这个父亲,所以她早就准备好了一套说辞,当然了,这套说辞里,徐彩萌不否认带了私心。
“白伯父,你不用过来了,我知道你担心宴叶,但是我们这边这么多人都在,肯定不会让她受委屈的,这件事其实并不是像电视报道上说的那样,其中有误会的,您给表哥和宴叶一点时间,让他们好好解决不好吗?再说了,您身体不好,您倒是不在意,但是宴叶在意啊,她到时候还要担心您的身体是不是,最重要的一点是,伯父您还不了解我表哥的为人吗?他一定会处理好这件事,给您一个最满意的答复……”徐彩萌不愧是学法律的,这张嘴不光是争辩起来厉害,忽悠起人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果不其然,白萧听了她的话,虽然心里还是担心着,但是也不得不打消了来城里见白宴叶的念头,他虽是疼女儿,但是也知道,感情上的事情,他作为父亲,也插不了手,只能让做儿女的自己解决。
好不容易安抚了白萧,徐彩萌像是打了一场消耗体力的仗一般,蔫蔫的坐在了沙发里,浑身没有骨头一样的软塌塌了起来。
听了她全程电话内容的林峰坐在一旁,面色一如既往的从容冷清,连视线都没从自己手中的卷宗上移开过,声音却慵懒的响了起来,“你这样说很不符合实际情况,这整件事情,依我看,没有什么误会需要解开,完全就是一场酒后乱性导致的悲剧,不好收场。”
徐彩萌闻言,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咬牙道,“我知道,但是我这么说不也是没有办法嘛,总要先稳住白伯父的情绪不是?也不知道宴叶现在怎么样了,她和表哥到底会怎么样啊……好烦,他们两个如果真的分手了,你说宴叶会不会连我这个朋友都不要了,哎呀,呸呸呸!什么乌鸦嘴,分什么手,他们两个在一起这么久了,眼里心里只有彼此,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分手的,不会的,一定不会……”
徐彩萌自欺欺人的安慰着自己,林峰闻言,眼神轻描淡写的瞥了她一眼,开口了,“这点小事?我问你,如果我酒后乱性,跟别的女人发生了一夜情,你会怎么做?伤心一场然后选择原谅我吗?”
林峰这个问题一问出口,徐彩萌就跳了起来,一下跳到了他的怀里,林峰皱眉,却还是连忙放下了手中的卷宗,结结实实一把接住了她,还不等他开口责备她的鲁莽动作,就被徐彩萌揪住了耳朵,力道还不小,耳边传来她恶狠狠的威胁声,“你敢!你要是敢跟别的女人发生关系,一夜情什么的,我就没收你的作案工具,然后把你和那个女人统统打死!”
林峰面不改色的挑眉看她,一点也不把她这个纸老虎的威胁放在眼里,“看吧,你自己都接受不了,怎么能勉强白小姐去接受?”
徐彩萌的动作在他说完这番话之后就猛然停住了,随即小脸一垮,长长的叹了口气,叹出了几分凄凉来,“我没有勉强宴叶一定要原谅我表哥,只是……只是我觉得他们如果分手了,会非常可惜和遗憾,表哥甚至都开始策划他们的婚礼了,他们就差一个婚礼了……”
“从我这个局外人的角度看,他们目前还没有领结婚证,倒是一件好事,如果两个人领了结婚证,办了婚礼之后再发生这样的事情,那才真是悲剧,不管对他们两个之中的谁来说都是悲剧,现在,至少两个人都是自由身,拿起放下都比较容易,你想再多也没有用处。”
徐彩萌无奈的点了点头,还没等她喘口气,徐清叶的电话又打来了,她打不通白宴叶的电话,也联系不上韩慕晨,人都要急死了,只能打电话给徐彩萌了解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