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言不发地看着奏折,眉头越皱越深,末了将奏折往桌上一扔,重“哼”一声道:“好一个王若勉,朕当皇帝都已经十五年了,居然还想着夺回皇位,真是痴人说梦!”
皇帝说罢,看着一旁站着的两人说道:“你二人此事办得漂亮,待一众官员处理完毕之后,再论功行赏。”
“谢皇上!”王若知和梓瑜下跪谢恩之后,便退下了。
皇帝急急地召了朱丞相进宫,两人商议了大半天,才终于在日落时分商量出一个大概的方案来。
“这直接派御林军去刘尚书府上搜查,会不会阵仗太大?万一没搜出来东西,岂不是错勘忠良?”朱丞相轻声建议道。
“想一网打尽的话,就得快、狠、准。这次官员太多,全靠暗卫的话,不能保证同一时间可以全部带回。而且,这刘卿砚是此案的关键,万万不能让他逃了,也不能让他销毁赃物。”皇帝皱着眉说道。
“可这参与的人越多,走漏风声的可能性就越大,难保不会有人给刘卿砚通风报信啊。”朱丞相担忧地说道。
皇帝沉思片刻,说道:“那就索性多调些御林军,所有人都同时带回,看是他们跑得快,还是御林军的马快!”
“这么多人同时抓,大理寺里关不下啊!”朱丞相无奈地说道。
“那就关冷宫,着人看守,不让他们互相说话即可,正好他们整天说什么后宫空虚,这下就不空虚了。”皇帝想到这帮大臣平时对自己诸多不满,自己都虚心接受,认真改正,却原来他们背地里是苏南王的人,真恨不得立马抓回来先都掌嘴五十,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满嘴假忠义。
朱丞相不敢耽搁,取了皇帝的手谕,就急忙去御林军点人了,朝尚书府出发,谁知路上居然遇到了事故。
“前方何事,为何这么多百姓堵在道路中间?”朱丞相望着必经之路上的人群,心中顿感不妙,急忙派人前去打听。
“启禀大人,前面有一辆运送碎银去铸银司的马车,马突然发狂,导致运送的碎银洒了一地,百姓正在争相捡拾碎银,是以此区域内都堵住了。”前去打探的御林军小兵回禀道。
朱丞相心中着急,见前面闹哄哄地,人群一时半会恐怕不会散去,便果断下令道:“带一队人马前去,若运货的马仍在发狂,即刻斩杀。让捡拾碎银之百姓速速让开一条通道,否则以妨碍公务罪论处。”
右统领领命前去,见那马匹还未镇静下来,便果断挥刀砍向马头,刹那间鲜血四溅,人群一瞬间安静下来。
“御林军外出办案,速速让开一条通道,否则以妨碍公务罪论处!”右统领随即对现场百姓喊道。
见了鲜血的人群果然乖乖地让出了一条道,朱丞相带着人马快速通过,急忙朝尚书府赶去。
行到半途,便见尚书府方向浓烟滚滚,赶到府门前,只见丫鬟小厮们纷纷跑了出来,有些还抱着金银细软。
右统领见状,急忙上前抓住一个小厮问道:“发生何事,为何会突然失火?”
小厮慌张地答道:“小的不知。先是老爷屋里开始起火,小的们赶去灭火,却发现房门被反锁了,待破门而入的时候,里面的火势已经无法控制了。随后府上库房又起火了,待小的们赶去时,却发现火势已经蔓延,是以大家都纷纷逃命了。”
朱丞相长叹一声,心知一切晚矣,便着御林军帮助灭火。
待火势扑灭,朱丞相简单勘察了现场,便回宫复命了。
“刘卿砚死了?”皇帝震惊地问道。
“回皇上,在尚书府的主屋内,发现三具尸体,因受损太过严重,只能辨认出是两男一女,目前猜测是刘卿砚和他的妻儿。屋门反锁,且有助燃物质,初步判断是**而亡。”朱丞相禀报着勘察情况。
“那赃物如何?”皇帝接着问道。
“回皇上,库房燃烧时,亦有助燃物质,目前清点出来的东西,大多是不值钱的旧物。主屋甬道已派人下去过,并未摸到东西,待明日天亮再派人下去查看一番。”朱丞相回禀道。
“那相连的另一侧院子如何了?”皇帝想起了甬道的另一侧,便追问道。
“回皇上,已经人去楼空了。”朱丞相叹着气说道。
“好你个刘卿砚,这消息够灵通啊,居然抢先一步**了。着刑部验尸,朕倒要看看,这死了的,是不是真的刘卿砚!”皇帝气呼呼地下令道。
次日,千里之外的苏南王看着手中的小纸条,脸上一片愁云惨雾。
“父王,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王怀靖看着急召自己前来的苏南王,恭敬地问道。
“哼!刘卿砚**而死,凡是跟他有关的官员,昨日已经被皇上全部带走了,这其中,可是有为父经营多年的人脉啊!”苏南王痛心地说道。
“怎会如此?这刘尚书多年来一直小心谨慎,不是从未出过差错吗?前几日还差人送来了六箱金银,怎会突然**?”王怀靖疑惑地问道。
苏南王心下一惊,说道:“糟了!那老狐狸估计是知道自己被皇上盯上了,故意拉我下水。临死都要找个垫背的,真是用心险恶啊!”
苏南王快步走到书桌旁,提笔开始写奏折,边写边说道:“快将那六箱金银清点出来,即可运送回京。同时带上本王的奏折,就说因为本王外出,家人错收刘尚书送的金银,现上缴国库,请皇上恕罪。”
王怀靖领命,正欲退走,见苏南王一脸愁容,犹豫着问道:“父王为何如此忧心,此次损失惨重吗?”
苏南王叹了一口气说道:“上次怀礼、怀安那么一闹,本王已经大伤元气,此次若这些官员全部落马,本王苦心经营十五年的人脉就折损了大半。剩下的不是官职太低,就是本王埋的暗桩,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拿出来用。成事,越来越难了啊。”
王怀靖斟酌了许久,开口说道:“父王缘何不跟北境王合作?那日北境王的使者前来,儿臣也听到了,只需北方四城,他就可以帮助父王夺得皇位,父王为何不答应?”
“混账东西!”苏南王一听北境王,便破口大骂道,“那北方四城乃是我大乐抵御北境入侵的屏障所在,失了那四城,往南就是一片平原,以那北境兵强马壮,南下攻城掠地是迟早的事。本王虽想要皇位,但卖国的事,本王是绝不会做的!”
“是儿臣糊涂了。”王怀靖赶忙认错,随即便躬身退下,前去安排金银入京事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