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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шщш.щ網首发）.”
听到这答案，她倒是觉得，还不如没听到的好。
相距了整整一半世界地图的地方，苏子寞没去过。
“我爸突然想起来有我这个儿子了，要我过去接手生意，反正这边也没剩什么寄托了，去了也好……”提到自己的父亲，他语气中隐隐有一丝自嘲。“剩下什么狗屁的梦想，不都可以去那里慢慢实现。”
寄托？“我。我不算一个寄托吗？”她急切地想从对方口里得到什么。可陈一舟只是淡淡的表情，不置可否。
也对，他说过，他回来是因为外公病了，现在……大概也不剩留下的理由了。
操场比想象中小得多，一圈眼见着就要到头了。
“哈哈，也算个郑重的告别，以后都可能不会再见了，高考加油。”他说得倒轻巧。
“过年什么的，也不会回来了吗？”她反复确定。
“嗯，不回，这儿都没有亲人了。”
可这里有你的十多年啊，有我们的故事啊。
“不是还有一个……你的朋友吗？酒吧那个……”
陈一舟没多想就知道她说的是谁，“她啊，和我一样四处流浪的人，不知道下一站是哪。”
莫名地松了一口气。
一圈走完，回到进入操场的位置，也标志着离分别不久了。苏子寞伸手抓紧他的衣角，不发声响不说缘由，却无论如何都不肯松开。
“可以经常聊天的，现在科技这么发达。”陈一舟安慰她。
“问你个问题……”低头的女生微颤着身体，似乎酝酿太久以至于泪水都要决堤了，“我对你来说……是什么？”
沉默。
下起了毛毛雨。
然后他嘴角上扬，像极了当年那个玩世不恭的男孩，“小果子，只有我能叫的小果子。”
回忆又翻出来了，许多画面不管过了多少年都清晰无比。怔住的女孩破涕为笑，“好，这个答案真好。”
送他到校门口，他远去的身影被逐渐落下的细小雨点映衬得有些飘渺。
“记得多吃水果。”他最后说。
苏子寞嘲讽着他的冷幽默，他却听不到了。
没有想象中的撕心裂肺，重逢和分别，一切都像是刚刚好。回头准备往食堂走时，看到了目光如水的男生，他僵硬着身体拎着便当盒立在寒风中，似乎已经在那里等了好久。看到她的回眸，整个人像被灌注了巨大的热量般又温暖了起来。
“林熠。”她难得大方地走过去，接过了他递来的便当。
雨不大，一直淅淅沥沥的，倒是风很大很冷。
坐在操场看台上，一边吃，一边给他说了平时无人说起的故事和人。从小学，到初中，再到现在……和陈一舟的往事都历历在目，他是个怎样的人，他如何在自己的童年和青春驰骋……光顾着说话，好久了饭才吃一点点。
林熠安静地等她说完，“饭快凉了，你先吃。”
她大口大口地把饭菜往嘴里送，最后平静地说，“我们分手吧。”
对方像是早就预料到并且准备好了，依然是微笑着，比她还平静地点点头。
“要高考，都别再分心了。如果……我是说如果……”她说着说着也浮出了笑，然后在话说出口前换了说辞，“考到一个大学再说吧。”
林熠帮她掸掉头顶的小水珠，“我知道，我比不过他。”
苏子寞哑然失笑。
不如说，你只是比不过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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