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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10)南方(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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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回到他生日那天。顾遥说完“我们去坐环城大巴吧”就拉着他的手冲向了前方的公交站。

夏成南的手宽厚温暖,掌心微微湿润,比一般男生的手多了点细腻。

路边的环城大巴刚好停稳,巨大的车轮与柏油路面摩擦发出了短暂刺耳的声音。高峰期刚过,车上的人少了许多,她赖在门边直到夏成南拿出了两块的零钱。

“跟我来!”上了车的顾遥仿佛到了自己的地盘,身体都更加灵动起来,熟门熟路地拉着他上楼。本就没多少人的车,二楼更是空荡,眼见自己心仪已久的位置没被人霸占,她喜上眉梢大步赶到第一排:那儿只有前方的一大块挡风玻璃,视野开阔,整个g市的夜景都尽收眼底。

从好多年前她就爱上了环城大巴二楼第一排的风景,只是很少有她这么无聊的人愿意陪同前来,偏偏她还不甘寂寞。就连手指头都数得过来的那几次,也是艳阳高照的白天,也是不能让她心跳加速的人。

“你想去哪儿?”她滑开车窗,忽然问。

夏成南怔了怔。

“就是毕业以后……想去哪里什么的。”

他不假思索:“南方,想待在南方。”

南方?细腻温柔、婉转动人的南方啊,冬暖夏凉,四季如春。顾遥盯着他忽明忽暗的侧脸出了神。

“为什么?”她凑得更紧了一些,想看到他眼眸中的神采。车窗外的风一拥而入,吹得她的头发缠绕在眼前。

“不为什么,就像x城那样的地方,没由来的好。”

“你呢?”他反问道。

顾遥慌忙摆手,“你管我呢。”心里却一遍遍重复默念着:x城……x城。那是个气候温暖宜人,还美食遍布的地方。

好,那就x城。

夏成南也没再追问,把身体往她这边挪了挪,自觉地压低了靠近她这一侧的肩膀。

她看了一眼右上方的车站表,也整个人软下来,背部完全贴在了靠背上,“坐到终点,我们就该各自回家啦。”语气说不上来是欣喜还是失落。

g市不算个大城市,但夜景依旧很美,它的美并不在高楼大厦流光溢彩,也不在霓虹灯五光十色——一座座几层楼的小平房中的光线、一个个手推车冰粉摊子上微弱的照明、一道道车流的尾灯……一起拼凑成了眼前明亮却不过分闪耀的夜,迷人而不浮夸。

她轻轻枕上夏成南的肩,惬意地眯着眼睛,街边烤肉的香味乘虚而入,一丝一缕溜进她的鼻腔,分外馋人。

真好啊,在这里,和他一起。

竟然有些困了。

“睡吧,”他难得的温柔,手抓了几下她的头发,“到终点站还有很久。”

她也难得温顺地闭好双眼,似乎……还听到夏成南若隐若现的声音,“要是一直不到站,也不用各自回家了吧。”

张着嘴想说什么,却被排山倒海袭来的困意给压倒了,沉沉地睡去。

——可车终究是会到站的啊。

你也会到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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