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时分,天上雷鸣闪烁,波涛汹涌的海浪冲刷着沙滩,由于海面上的狂风波浪不断拍打,附近的海中鲜红的海水逐渐被风浪所洗脱干净。
丹尼斯一脸沉重地望着乌云弥漫的天空,毛毛的细雨打落在他那残破的管家衣服上,随着雷鸣的声音越来越响亮与密集,老管家深知一场巨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而一时间没有寻找到船只的骑士队,已经无法出海追赶那名少年的踪迹。
咿地一声,老管家身后的马车门被推开,贵族少女揉着朦胧的眼睛,带着眩晕的头脑小心翼翼地踩在泥土上。
“我们...这是哪里?”虽然说阴晴的天气遮挡了太阳的阳光,但是从昏暗的环境走出导致眼睛不太适应森林外的光线,少女缓慢而小心地睁开眼睛,宛如珍珠的泪水在眼眶旁打转,迷惑地问向老管家。
头疼的感觉如同一股力量正不断地撕裂着她的脑袋,她记得在昏迷之前自己对丹尼斯使用出‘神圣之壁’为其强行挡下千珏的箭矢,而后果就是精神力负荷过度,当时承受不住这股撕裂感的伊芙立马昏迷过去。
现在回想起来当其时实在太过于冲动,要是稍有不慎轻则永远无法再用出‘奇迹’,而重则自己将会变成智商低下的傻子。
“这里是森林之外。”老管家望着海平线上逐渐远去的海盗船,毫无情绪地说道。
“森林之外?也就是说我们走出了‘寂死之森’?”少女有些惊讶,“根据传说,那片禁忌之地进入之后,不是应该永远被困无法走出么?”
“那只是对于普通人而言。”老管家转过身来面对伊芙,他单手伸出,松开原本紧握着的手掌,一块破碎的小石头静静地躺在他的手掌上,“但对于我们而言,使用它来逃脱禁忌之地,并不是什么难事情。”
只见老管家手掌中的碎石深邃而又黝黑,白光星点烙印在碎石的各处上,宛如倒影着黑夜的星空般美丽,从碎石只见的缝隙来看,这些碎石不知因何而破碎,原本是一块完整的小石头。
“这是,‘星空碎片’?!”伊芙惊呼道,“您使用了它,强行把我们传送出来?”
丹尼斯默默地点了点头,开口道,“是的,小姐。当初我们出发前女主人,也就是您的母亲,担心您在这段旅程上会遇到不测,所以特意把这块小石头交给到我的手中。”
“而从现在的结果看来,这块小石头都救了我们一命。”老管家捏了捏手中的碎石,石头如同泥沙般粉碎开来,化作为碎沙般的‘星空碎片’随着大风吹过手掌,飘散至远方。
“我...们?”少女闻言转身一望,眼前破烂不堪的骑士队疲倦地坐立在地上,与当初进入禁忌之地相比,此时的骑士们的数量已经剩下不过三分之一了。
“只有我们活着成功走出禁忌之地?其他人呢?”伊芙不安地急速问道,“那群东远人到底怎么样了?”
老管家安静地望着伊芙,最终摇了摇头。
“那群东远人并没有成功走出‘寂死之森’,除了那名青年之外他们全部葬身于森林之中。”
“而至于那名青年,他在最后的一刻捏爆了自己的心脏,利用自身的血脉技能强行破开空间走出禁忌之地。”
“可是没有了心脏的他,又能活多久呢?”老管家望向远处被洗劫过的海边村庄,叹息一声。
一瞬间虚弱的感觉布满全身,少女无力地跪向地下,但立马被老管家扶住,害怕,无力,不安,绝望的感觉充胀在她的心中。
“还有最后一件事我想向您确认一下。”少女紧握着老管家的手臂,颤抖地向他询问道,“那名少年...最终怎么样了?”
“他...还活着。”老管家迟疑半刻,开口道,“我不知道他到底用了什么样的办法,居然能从禁忌之地活着走出。”
“怎么可...难道他也拥有‘星空碎片’?”伊芙望向丹尼斯急声问道,原本死沉的眼瞳中恢复过来,“但是‘星空碎片’在世上极为少却,大部分掌控在西极大陆的豪门贵族手中,就算是名震四方的孔夫子也不可能拥有。那他到底是如何...?”
“的确,那个时候夏洛并没有使用出类似‘星空碎片’的神物,而他也不可能拥有破开空间的能力。排开这些因素的话,最后只剩下一个可能性。”老管家清楚地记得,当时夏洛紧握着那道绿色的光芒,随之将其塞入到狼灵的嘴中,到最后绿色光芒暴涨吞噬了所有人,还好当时丹尼斯及时使用怀中的神物带领骑士队逃脱困境,要不然自己也会葬身与森林之中。
“也即是那名少年使用了正确方法,成功破解了禁忌之地,活着走出其中。”
“数千年来,世上没有任何一人在没有破开空间的能力或神物的帮助之下,成功逃脱禁忌之地,而打破这项常规的居然是一名急于逃亡的少年。”
“这意味着什么,您应该也很清楚吧?”丹尼斯带着深意地向伊芙问道。
伊芙的精神力逐渐恢复过来,脑中梳理好一切关于禁忌之地的信息,半刻后开口道,“这意味着‘禁忌之地’不再是禁忌之地,大量的冒险者与佣兵为了隐藏在禁忌之地里的宝藏,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是自己的生命,也会进入其中博取财富与宝藏。”
“没错,小姐您说得对。如果这道消息流传出去,将会有数千万的生命死于禁忌之地内,为的只是那缥缈虚无的财富宝藏。”
“只要拥有这种可能性,哪怕是万分之一,贪婪的人们也会飞蛾扑火般蜂拥而至,到时候少了大量强者佣兵,对于人类而言将会是一场灾难。”
“而血族,将会紧紧地咬住这个机会...”
“...一口气吞噬掉我们。”
血族。对于这个名字,身在教会的伊芙已经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它们躲在在人群与黑暗之中,等待着最佳的机会,给与这个世界真正的黑暗。
“那么,那名少年人在何处?”伊芙深呼吸一口气后,藏起这股不安的回忆,对丹尼斯问道。
“在走出森林的那一刻,我便使用起使魔来侦测那名少年的生死,但使魔却奇迹般将我带领到此处。可惜当我望向那座被洗劫过后的村庄时已深知,一切已晚。”老管家指了指远处海平线上逐渐远去的海盗船,开口道,“他就在那艘船上。”
“怎么会...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少女再一次感受到绝望般的无力感,因为她深知只要没有让夏洛同意并签下解除婚约,这道婚约将永远都有效。
这意味着她将会丧失成为圣女这个难道的天机,又或者成为历史上第一位拥有婚约的圣女遭世人冷眼与嘲笑,并且这份耻辱将会伴随着她的一生。
老管家闭上眼睛,默默地摇了摇头,少女松开双手,绝望地半跪在地上,雨点大小的眼泪随风飘落在地上。
“小姐,事情已经超出我们的预计了,还是回去与老爷再商量商量吧。”丹尼斯叹息一口气,“教会那边说不定还有周转的机会。”
半跪在地上的伊芙无力地点了点头,只好接受老管家的提议。
半个时刻后,骑士队已经准备好出发,伊芙也回到马车上,疲倦的她早已进入梦乡。
丹尼斯在登上马车前的一刻,望向消失在海平线上的海盗船,眼神中闪烁着深意的情绪,最后进入马车关上马车门,呼唤起骑士队出发的命令。
森林回复到以前的宁静,所发生的一切仿佛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