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揭幕战开始,余观海就放弃了原本想要让房青作为自己的替补上场的决定。那是他还不知道本届大学生篮球联赛幕后还有殷梓珩一帮人在操盘。他想的只是让从来都没有展现过超人实力的房青作为一个秘密武器,在最后关头和他一起漂亮的拿下胜利。
可没想到在最终的决赛,余观海却因故缺席了。好在还有房青这么一个秘密武器,依然能执行他的原定计划。
而房青在赛场上大放异彩的时候,余观海却在洛京保安局刑事侦查分局接受调查。
在被捕之前,余观海并不知道自己涉嫌了什么罪名。当他来到这里的时候,他才明白,自己恐怕成了黄雀严重的那只捕蝉的螳螂了。
林伯谦死了!
他是死在恒泰昌老号自己的卧室之内的,死因是受到钝器猛击其后脑。按照现场的勘验,这起案子被定性为入室盗窃案。
而根据林伯谦的侄子林隆阶的指证,余观海是杀死林伯谦的最大嫌疑人。
“周探长,这个余观海看上了我伯父收藏的那幅古画,他曾经好几次来店里,找我伯父死缠烂打就是要买那幅画,还说什么这画不吉利,我伯父留着会遭杀身之祸什么的……”
林隆阶此时就在审讯室里和余观海对质。而他所说的情况,经过刑侦调查员的调查的确属实,不但林隆阶可以作证,包括恒泰昌的几位伙计也都能证实余观海的确对那幅画非常执着……而且他也的确说过这画不祥,林伯谦留着会有危险之类的话。
听着林隆阶的指认,余观海一句话都没说,从进来之后,他就一直都沉默着。按照刑侦勘验的结果,林伯谦死的时候,就是他在反贪总局举报作证的时候。
对于余观海来说,这起案子,他有着充分的不在场证据。
但他却不能把这件事说出来……
“我说了,案发的时候,我没去过恒泰昌……”余观海从被捕之后,就一直只有两句话,“我去了哪里,我现在不能说,你们可以去调查,或者等到明天会有人来给我作证的。”
看着矢口否认的余观海,主办案子的探长周舟的眉头一直都皱着。他搞不明白,余观海为什么非得等到明天……难道是他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以周舟办理刑事案件的经验来说,所有否认自己罪行的嫌疑人,只有两种反应,要么就是有着各种各样不在场的证据,一一说出来要求警方调查清楚。要么就是死不开口。还从来没有像余观海这样的,口口声声说自己有不在场证明,可就是要拖到明天才能提供,而且还拒绝说明这证据是什么?
“明天和今天有什么区别吗?”
周舟冷冷地说道:“既然要说,你现在就说,别指望明天就有人能从这里把你捞出去!在我这里,没有证据就放人,还从来都没有过这个先例呢!”
“周探长,你别上他的当……他就是不老实,不动刑怎么可能招认呢!”林隆阶看着余观海,眼睛就冒火,他在一旁极力地劝说周舟动用刑讯!
刑讯作为审讯过程中的体罚手段,源于古代重口供的纠举式审判制度,从皇朝时期一直沿用至今。东华帝国的刑事审判法中,并没有取消“刑讯”制度,一直都为民间舆论诟病。
虽然民间对于刑讯制度一直都有异议,但既然法律没有取消,作为负责审讯的刑事侦查负责人,周舟是可以按法律规定对余观海实施刑讯的。
不过,最近这些年,刑事审判法一直都在修订规范刑讯制度,对刑讯的刑具和规格都做了规定,也规定了一些特定情况禁止刑讯,刑讯的弊端也得到有效的抑制。
根据规定,贵族和七十以上十五以下的人,还有残疾人和孕妇可以免于刑讯。如果需要刑讯,要两个以上的司法官在场,而且不许超过三次,总数不得超过二百,还要根据案情轻重选择使用不同的刑具。受刑部位也限制在腿肚、臀部、背部。如果违法刑讯,司法官本身也要受处罚。
虽说各地具体实施中,相关规定不一定能得到严格地执行,但在洛京刑讯一直都是“慎用”的。
“余观海……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问题,难道……你非要我对你动用刑罚吗!”虽说周舟并不愿意使用刑讯,但林隆阶的话,倒是给了他一点启发,他一脸阴沉地对余观海威胁道。
余观海听到周舟说要对他动刑,却并没有如周舟所料的那样彻底老实交代。他淡淡地笑了笑说道:“周探长,我想问问,如果你违规使用你了刑讯,你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呢?”
余观海的这句话,把周舟气得不轻,他冷哼了一声说道:“规定我比你清楚,你又不是贵族,也已经年满十五,尚不足七十,又非残疾更非孕妇……我凭什么不能对你使用刑讯?还我会受到惩罚……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人背笞你一百杖!”
“贵族、年龄、残疾、孕妇……周探长,你似乎还漏了一项免责条件哦!”余观海笑着对周舟说出了三个字——武英殿!
根据源武法典,源武者是拥有世俗法律豁免权的。如果是源武者犯罪,在受到保护令的保护同时,只能由源武总会系统对其进行调查和惩处。但这项规定是写在和平宪章第九章之中的,没有得到授权的人是无法得知内情的。
所以在东华国内就有了一个变通的办法。在刑事审判法中,除了周舟列举的那些可以免受刑讯的特殊情况之外,“武英殿麾下”不但不可对其进行刑讯,甚至审判都必须移交给武英殿内部执行。
而源武者在东华国内涉案,只需向办案人员申明自己属于武英殿麾下,办案人员就必须进行身份核实……
周舟听到武英殿三个字,一下子愣住了。
愣了愣神后,他再次确认道:“你是说……你是武英殿麾下?”
二十分钟后,作为武英殿大学士的殷友仁接到了汇报,余观海在洛京保安局刑事侦查分局以“武英殿麾下”的名义请求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