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修回到营中,却迟迟不见洛西风一行人的身影,向留守的士兵询问之下,原本早就应该回来的他们却还没有回来!
闻言,凤鸣修的心一紧。那些人怎么会还没回来?难不成……
放心不下的凤鸣修跨上马,决定只身一人前去看看,却被手下拖住了。
“将军,您不能去啊!如果您去了,这里群龙无首,九王再反扑过来,卑职等要如何应对?”身边的几个副官死死拉住凤鸣修,却无论如何也挡不住他。
拉扯了一通后,那些副官最终退了一步,可以去流沙河查看,但必须要等到明天早上。
等到明天早上?恐怕那时候洛西风的影子魂魄见不到了!
凤鸣修知道副将说的没错,军营里不能没有人镇守,但是洛西风……
随口答应下来后,凤鸣修守在营帐门口,那些副将也守在门口,直到听不到营帐中的动静才慢慢散去了。
凤鸣修趁机离开了军营,顶着月光,向流沙河的方向飞身过去。
西风是他的人,他不让他死,阎王爷也夺不走他的命!
更何况洛西风没那么容易死!他跟着自己龙潭虎穴什么地方没闯过?又怎么会被一个小小的流沙河给困住?
正如凤鸣修所料,洛西风并没有死,只不过他们一行人被夜间突起的风暴卷到了流沙河的另一面。
若非是这场风暴,凤鸣恪也不会走的那么狼狈。
“西风!”凤鸣修在流沙河周围徘徊,终于在离流沙河约摸十里的地方找到了身穿盔甲的洛西风。
幸亏他们穿了盔甲,否则结果就是凤鸣恪那样的狼狈!甚至是送命!
凤鸣修把洛西风头上的盔甲拿下来,拍了拍他的脸,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凤鸣修不禁腹诽道:“洛西风,这可是你小子自找的!”
心里这么想着,下手却一点都不含糊!
凤鸣修生怕洛西风等人再遇到风暴,飞身回去叫醒了那几个将领,又叫了几个身形灵活的士兵,去将那些人带了回来。
次日,洛西风在凤鸣修的榻上醒过来,脸上感到一阵火辣辣的痛。摸着自己的脸,洛西风疑惑地看着自家主子,道:“主子,属下怎么会在这儿?嘶……好痛!”
还没说几句话,洛西风就感到自己的脸像是被人打了几十下似的,痛入骨子里。
凤鸣修不说话,只这样看着他,洛西风也看不出什么表情来,心里的疑惑更甚。
“凤鸣恪这几日恐怕会反扑,传令下去,让各营帐都做好安全准备。”凤鸣修忽然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语气如常地吩咐道。
这些举动看在洛西风眼里,却像是自己做错了什么,让他对自己失望了似的,心里有些慌乱,却又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难道是昨晚九王回去的时候,主子受伤了?
洛西风刚醒,还没有反应过来,迷迷糊糊地就被凤鸣修的举动搅得心里慌慌张张的。
“昨晚,将军可有受伤?”洛西风传达过凤鸣修的命令后,找到一个副将,状似无意道。
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可以肯定的事,昨晚肯定发生了什么对主子影响很大的事情,否则主子怎的突然就对自己那么冷淡?
他的这些心思,凤鸣修却不知道,此时,他正一个人坐在营帐中,静静发呆。
昨晚,他好像有些失态了!尽管并没有人看到,但是心里的那种烦闷却是挥之不去的。
西风是他从路边捡回来的,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就笑得像个孩子一样,那个时候,他应该十五六岁了吧?
凤鸣修一直将自己隐匿在暗处,习惯将自己置之度外,习惯漠不关心。
可是自从遇到了西风,他变得有些不太像原来的那个他了。
那个混小子,明明知道画楼不可能接受他,却还是一有空就厚着脸贴上去。只要见到画楼,就好像整个人都被刺激了似的,开心得不得了。
如果没有看过醉酒后的他一个人哭得瘫软如泥,凤鸣修也不会默许他的死缠烂打。
这个人就是有本事叫所有人都对他讨厌不起来,包括画楼。鱼姜说的对,画楼对待他的那份自如,即便是在自己面前也不曾有过。
只是他自己还没有意识到罢了。
想到这些,凤鸣修不由得好笑,自从离开了鱼姜,自己也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了。
他不在,鱼姜那一头长发,恐怕又要打结了吧?等自己回去的时候,好好给她梳理一番。
凤鸣修想要见到鱼姜的心思愈发强烈,恨不能现在就将凤鸣恪拎回去,自己好去与鱼姜相见。
不过,比起他,凤鸣恪也恨不能早日结束这样的局面,一直被困在沙漠里,即便禹州是他的地盘,却也不能因为自己争夺皇位,就让禹州百姓无止境地提供粮草啊!
昨夜凤鸣修的一把火将他囤积下来的粮草烧的一干二净,而自己烧的不过是盖着粮草的沙堆!
一起都是凤鸣修自导自演的一场戏!最重要的是,他上当了!
昨夜回来后,又与将领一起商量,最近可能要一决胜负了!可是没有粮草,要怎么熬过这几天?
无论是凤鸣恪还是凤鸣修,心里都悄悄地定下了最后一战,双方无论是谁,都再也经不住这样耗下去了。
尽管凤鸣修想到了凤鸣恪会反扑,却没想过会这么突然,当自己还在睡梦中的时候,就被一阵微弱地震动吵醒了。
门外没有动静,但是那些人应该离这里不远了。
他起身叫醒了洛西风,躲在暗处,注视着周边。如果是凤鸣恪,那么这一次一定要让他有去无回!
洛西风按照凤鸣恪的命令,叫醒了所有的营帐将领,偷偷地让所有的士兵做好准备。。
当洛西风再次出现在凤鸣修面前的时候,手中拎着一个锣,原本是用来集合训练的,被他卸了下来。
凤鸣修望向他的目光变得十分复杂,洛西风压低声音解释道:“可以振奋士气!”脸上那副一本正经的表情,让他不知说什么是好。
凤鸣恪怎么也想不到,前方等待自己的,不是熟睡的士兵,而是整装待发的整个营帐!
“上!”凤鸣恪一挥手,身后穿着夜行衣的士兵悄悄冲了上去,冲进每一个帐篷里。
原以为会很顺利地将所有士兵暗杀在睡梦里,可是现在他却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
怎么会这样?
凤鸣恪奇怪的掀开主营帐,一把闪着银光的剑刺了过来。
他一闪身,错开了剑刃,凤鸣修冷漠的脸在月光下神圣不可侵犯。
就在凤鸣恪回神的一刹那,身后却传来“咚——”的一声巨响,然后便是士兵厮杀的声音。
“阿恪,你什么时候能赢过我呢?”凤鸣修敛唇一笑,垂在身侧的手忽然起势,打的凤鸣恪措不及防。
不同于外面的厮杀,主营帐里,凤鸣恪与凤鸣修的对决早已结束。
洛西风掀开帘幕,走进来是看到了被刀架在脖子上的凤鸣恪,和一脸悠哉的凤鸣修。
他却没有任何惊讶的感觉,毕竟凤鸣修的武功深不可测,即便自己跟了他那么多年,也依旧不清楚他的实力。
结束了吗?
“你跟我回去,我便可保禹州无事,否则,禹州的下场,你是知道的!”凤鸣修冷冷地说道。
禹州——这才是他最大的筹码!凤鸣恪虽然野心大,但是却不能否认他是最好的太守,禹州这样的地方也能被他治理得井井有条。
来之前他打听过,凤鸣恪在禹州的声望极高,甚至超过了尧皇!也怪不得他要造反。
如同凤鸣修所想,禹州是凤鸣恪的底线,他闭上眼睛,自嘲地笑了笑:“四哥,我还有选择吗?”
洛西风对这个禹州的九王,忽然有点敬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