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位婆子并没有理会隔壁间那婴儿的哭闹。偶尔也只是往那隔壁瞟了一眼,轻蔑的“啧”了一声,就又继续唠嗑。
那黑衣人一闪而过,来到那婴儿的屋门前,她先在外面往里偷看了一眼,见里面一个人也没有,就悄悄的推开房门闪了进去。
她轻轻关好了房门,就直径走向床边,见那婴儿哭的眼睛已经肿的睁不开,她立马就心疼的抱起他,随后就轻轻的摇晃着他。那婴儿或许是闻到了熟悉的气味,又或许是哭的太久,没一会儿就熟睡过去。
那黑衣人又是不舍的抱了许久,感觉隔壁有什么响动,她眼一寒,轻轻的放下那婴儿,随后就一个闪身飞到了房梁上。
她刚飞上去,房门就被推开,进来了方才一位婆子,那婆子一脸淡漠走到床边看向那婴儿,打量了一番之后,随后“啧”了一声:“我还当你在继续哭呢,这不就是睡着了吗。那陈婆子就是个多事的,非要让我来瞧一瞧。看看,有什么好瞧的,不就是个贱妾之子,能有多娇贵,真是的,哼--”说完,她又极度傲慢的转身走了。
关上门时,也不怕吵到了那婴儿,直接发出“砰”的声响。
那婴儿果然被吓得一个激灵,又扁起嘴想哭。
那黑衣人在那婆子关上门的瞬间就下来了,她那露在外面的眼嗜了毒般瞪着那房门,气的浑身颤抖着。要不是她怕此时杀了那婆子会打草惊蛇,她一定会一刀了结了她。
她平复好心情,又转身走向那婴儿。她这才扯下脸上的那块布,屋内的灯光照耀在她的脸上,顿时就露出熟悉的面孔来,她不就是银雪吗。
银雪小心翼翼抱起了他,爱怜的轻轻碰了他的小脸蛋:“小主子,你再忍忍,过不了多久,奴婢就会把你送到乐姨娘的身边去。”她再是抱了团子许久,直到实在是不能呆了之后,她才依依不舍的放下了团子,然后强忍着心中的酸涩走了。
×××
翌日,阮悠艰难的起床,让秋心伺候她洗漱,然后就是用早膳,最后在秋心秋橘的搀扶下往蔷筱院走去。
她从头到尾整张脸都冷的如冰,浑身上下都给人一种生人勿进的气息来。
她来到蔷筱院时,刚好碰上了连姨娘,莲姨娘面带复杂看着她,嘴唇蠕动了几下,似乎是想说什么。阮悠没等她有所反映,她只是淡淡颔了下首,就进去了。
连姨娘站在那儿一脸不可思议看着阮悠的背影,有些不敢相信乐姨娘居然会无视她。
她抿唇,脸上闪过羞恼,她站立了一会儿,等到阮悠走了有一会儿之后,她才往院子里走去。
阮悠到时已经有几个妾室站在门外,见到她来,全都用嘲讽的目光扫视着她。阮悠也不像以往还与她们微笑,她就只是面无表情,冷冷的回视着她们,走路时还因为大腿见隐隐有些发酸被秋心秋橘搀扶过来,站在一旁等候。
有位妾室瞧明白了,她露出嫉妒的面容,语气里难言尖酸道:“哟,妹妹你这是怎么了?走路居然还要人来搀扶,真不愧是爷所宠幸的女人啊,这架子就是十足,恐怕就连大奶奶也没有你这么有架子吧。”
阮悠淡漠回道:“姐姐夸奖了,我就是腿有些发软,生怕迟了会赶不上给大奶奶请安,所以才会让丫鬟搀扶我而已。”
“腿发软啊--”一听她就这么大胆的承认,那妾室心里就更是发酸了。腿发软这三个字,不就是在暗指昨晚爷有多凶猛吗?这么羞涩的话,她也敢拿出来说,真是个不要脸的贱人。
那妾室一想到爷和这女人在床上行那事,她就嫉妒的浑身冒酸泡。
这贱人明明就是那么的软弱无能,没有一点特色,真不知道爷怎么会看上她了。
就在阮悠淡漠,她们怒目相对时,房门被打开了。
出现在门口的照样是兰荷那嚣张的面容,她那双眼死死盯着阮悠,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这才转身进去了。
阮悠面无表情走了进去,看见大奶奶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兰芸为她梳发。感觉是有人来了,她转头就看见了阮悠,那双眼眸像是嗜了毒般盯着她,阮悠也一脸冰冷回视着她。大奶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命令她:“过来伺候我梳发。”
阮悠行礼,嘴里歉然道:“还望大奶奶恕罪,妾身手脚粗笨怕伤了你的发丝,不敢贸然行动,还请你见谅。”
大奶奶冷冷一笑:“你的确是够笨的,还挺有自知之明。不过,就算如此,我让你来伺候我那是给你面子,你可别给脸不要脸。”大奶奶把玩着她的那些首饰,悠闲道:“我不管你是笨也好,蠢也好。但你给我记住了,我让你做什么,你都必须乖乖的去给我做好。如若不然,我不介意再让你跪上几个时辰的地板,好让你再好好的长长记性,听明白了吗?”
“是,妾身知晓了。”
“既然知晓了,那你还不赶快过来,蠢货。”大奶奶毫不客气的骂道。
阮悠行了个礼,就走上前去为大奶奶梳发。然而还没一会儿就听见了大奶奶的吃痛声,随之而来的就是大奶奶迅速的转身给了阮悠一巴掌,怒道:“你是干什么吃的,你是想把我的头发皮给全部扯下吗?”
阮悠垂头道歉:“妾身不敢。”
“你不敢,你还有什么是不敢的,你都敢直接叫嚣到我头上去了,你还不敢。我再不做一些什么事情,恐怕我都快要叫你一声大奶奶了。”“妾身不敢。”
眉姨娘,莲姨娘她们惶恐着一张脸站在一旁,深怕殃及池鱼,今日的大奶奶火气要比往常大的多,她们生怕一个不注意惹恼了大奶奶,到时候倒霉的就是自己了。
可在她们担惊受怕时,亲眼看着那乐姨娘被大奶奶刁难掴掌,她们的心情又变的快慰。她就算是生了个儿子又怎么样,还不是被大奶奶给夺走了,就算是她深受爷的宠爱又怎么样,大奶奶照样可以收拾她。
阮悠任由大奶奶怎么刁难数落她,她都无动于衷,她那波澜不惊的面容似乎像是被骂的人不是自己一般。直到听到了婴儿的哭泣声,她的脸才瞬间一变。
大奶奶得意一笑,吩咐人把那孩子带进来。没一会儿就见郭嬷嬷抱着个小婴儿走了进来。那婴儿在郭嬷嬷的怀里死命的哭着,小身子动来动去就想挣脱那束缚。
郭嬷嬷很是艰难抱着他走到大奶奶的面前随即行礼,行礼时郭嬷嬷是微弯着身子,因为她的脸是往下埋的刚好挨近了那婴儿,就只见那婴儿乱动的手不小心拍在了她的眼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