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站立在一旁,半晌才小心翼翼道:“姨娘,小少爷会不会是被惊恶了?”
阮悠看她:“惊恶?”
“就是被什么东西吓着了。”奶娘左右看了下,朝着阮悠小声道。
她的话音刚落,秋心就厉声了一句:“放肆!”
下得奶娘立马就跪了下来,朝着阮悠磕头请罪:“姨娘恕罪姨娘恕罪,奴婢是胡乱说的,当不得真。还请姨娘就当奴婢这是放了屁,不要与奴婢一般见识。”
“还胡说!”秋心又是怒瞪她,这么粗俗的话,也敢当着姨娘说,真是嫌弃自己的命太长了。
奶娘吓得又是磕头,又是请罪,吵得阮悠头疼:“好了,快些出去,这儿不用你伺候了。”
奶娘闻言忙不送的再磕个头,提着裙裾跑了出去。
这奶娘并不是上次的奶娘,上次的奶娘也是知情团子的正真身份之一。为了好好的保护好团子,所以在阮悠‘出了月子’之后,就让她回去了,然后才找了个现在的奶娘。
见奶娘跑出去之后,阮悠和秋心又把注意力放在了团子的身上,此时团子哭的小了,小鼻子一抽一抽的,很是可怜。阮悠坐在椅上爱怜的亲了亲他的脸颊,挨着他的脸小声的安慰着他。
这时,秋橘和银雪也进来了,她们应是都听见了团子的哭声,不放心就忙进来看看。
见她们这样,大家的心里都不好过,秋橘按照以往的经验脱口而出:“姨娘,是不是小少爷的肚子饿了,要不要奴婢把奶娘叫进来。”
“不必了,他没有饿。”
“可是、可是——”秋橘想说什么,她突然又想起方才她们进来时,正是碰上那奶娘哭着跑出去的场景,她顿时像悟了什么似的,闭口不提奶娘了,随后她又转了个话语道:“那姨娘是不是太冷了,小少爷冷着了。”
阮悠静静看着团子,半晌才回:“——嗯,应该是他做梦了,把他给吓着了。”
“做梦?”几个丫鬟惊讶,婴儿也是会做梦的么?
阮悠缓声解释:“他是熟睡过程之中,突然惊醒过来,所以应当是做梦了。没事,现在已经好了,你们瞧他已经不哭了。”
秋心几人忙围上去看,果然是不哭了,虽然眼睛有些红肿,可是他看人时,又恢复了以往的模样,一脸好奇的看着她们。
秋橘故意扮了个鬼脸,团子立马就被逗笑了,阮悠几人也跟着笑了起来。秋橘再接再厉又连续做鬼脸,团子也很给面子的笑了,笑着笑着,突然不小心被口水呛着,咳嗽起来。
阮悠忙把他扶着坐起,轻拍他的背。秋橘本是在内疚时,秋心本是在怪自己这个又闯了祸事的妹妹时,突然,团子又是看着秋橘咯咯笑起来,笑的秋橘立马就拨云见日,兴奋的扮起了鬼脸来。
秋心简直就是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她,想说几句,可是见姨娘和小少爷都笑的这么开心,她也就闭上了嘴,还是不去做那讨人嫌的人好了。
没一会儿屋内就欢声笑语一片,阮悠一脸慈爱看着她怀里的团子。原先她没有团子时,过的好。可是自从有了团子时,她就无法想象没有团子的日子该是怎么过。
自从那日谈锦慎陪了她一下午之后,他就一直没来过她这儿了,可是她也知晓,他也没去其他妾室那儿。并不是她去故意打探他的行踪,而是有秋橘这八卦能手在,她不想知晓也难啊。
秋橘说是他在外有事,一连几天都没有回过府里来,听说是被皇上给招到宫里去了。阮悠喟叹,这个男人还真是受那位爷的宠,这种尊荣不是人人都能有的。
阮悠又不由回想起了一年之前那个貌似是皇上的男人,他的脸她虽然已经记不清了,可是他通身的贵气和威严任她想望都忘不掉,使她现在想起来还是不由的胆寒。
秋橘很是热衷于这事,而且自从团子来了之后,在这丫头的意识里,谈锦慎就不应该去别的小三那儿了,他就应该对她这个主子‘从一而终’。所以每当谈锦慎来她这儿时,这丫头就止不住的欢喜,就连对面对他时,时不时被他吓着的小心肝也顾不得了。
阮悠对秋橘这想法表示很忧伤,她是巴不得他能去别的女人那儿。至少他去之后,她不用陪他滚床单,更重要的一点她可以和她的团子睡了。
因为无需给大奶奶请安,阮悠就一直起的很晚,晚的秋心看不下去,严厉与她说了几句。可在她露出可怜兮兮的神情时,她立马就心软的闭了嘴,最后只得无奈叹了口气:“姨娘,起来用午膳吧。”
所以,不怪秋心会生气,任谁赖床赖到大中午,底下的丫鬟都会焦急万分。想着,怎么自己的主子是个这么懒的人。
阮悠自觉有些心虚,她也知晓没人管束着她,她就开始惫懒是有些过分。可如若她不趁此机会偷偷懒,下次就不知晓该是到猴年马月才能如此这么自由了。
阮悠起床任由秋心伺候她穿衣,边问:“团子呢?”
“回姨娘,小少爷正被秋橘带着。”
她就是说嘛,团子怎么没来闹她,原来是秋橘那死丫头给抱走了。
收拾完毕,阮悠第一件事就是让秋橘去把团子给抱进来,她要和团子一起共进午餐。
秋心想要开口说几句,但在见到自家姨娘那‘怒气冲冲’的脸时,她还是果断的闭了嘴。
暗叹一声就转身去传话了。
当秋心出去了之后,阮悠的脸这才暗淡了下来,她抚摸着胸口,那绝美的脸上茫然起来,怎么觉得自己的慌乱越加明显了呢。
自从大奶奶生病那日起,她的心就一直慌乱不已,她一直强压住那心神,表现的一副如平常一般。可是每当她早晨醒来时,那股慌乱就越加强烈。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唯一可以依靠的男人却是在此时出了门。至于大夫人,她只是个区区的妾室,就算大夫人高看她一眼,她也还是个妾室,并不会改变什么。所以那男人虽然说过有什么事情可以去找大夫人,她也是不会完全相信,大夫人只会在老夫人对待她时才会帮忙,其余的,大夫人应是不会理。
再说了这也只是她个人的情绪,她就更加不会去找大夫人了。此时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吗?所以应该就只是她自己胡思乱想,她乐观的为自己解释。
阮悠平复几下心情,直到听到门外传来的脚步声,她又恢复了以往淡然娴静的模样。
没想到她昨日刚为自己平复了心情,今日一大早,自己的房门就被推开。阮悠一惊,连忙坐起身,见身旁的团子依然睡得很熟,她这才放心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