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大楚冒夜攻城,潼古关马上不保,梅子衿全身骤然一凉。
潼古关是大晋边关最后一座易守难攻的关隘,若是被攻破,大晋的大门就彻底被打开,大楚的铁骑将再无阻拦,一路南下横扫中原……
心里一片冰寒,梅子衿重重一拍坐骑,朝着战火连天的潼古关飞驰而去。
可是,打横趴在他身前的乐宜公主,却被吓到了。
听闻潼古关马上不保,乐宜公主在马背上挣扎起来,吃力偏过头看着一脸决然杀气的梅子衿,红着眼睛哆嗦道:“你赶紧放我下来……潼古关要失守了,你还带本公主回去送死吗?本公主不陪你们玩了,我要回京城去……”
听到乐宜公主的话,一脸急色的梅子衿再次勒马停下,眸光如刃般的盯着脸色白的乐宜公主,咬牙冷声道:“本侯更没心情和时间同公主玩。公主还是赶紧告诉将莞卿藏在了何处,不然,本侯带着公主回潼古关一处处的找——到时敌军袭来,刀剑无剑,公主可不要怪本侯见死不救。”
听着耳边越来越清晰的轰鸣声,地面的震动也越来越剧烈,乐宜公主虽然还没看到潼古关到底成了什么样子,但不能想象,那里此时必定已成了人间炼狱,所以,明知回去是送命,别人都是往外逃,她铁定是不会再回的。
思及此,她白着脸咬牙哆嗦道:“我将她……我将她装进木箱送到陈将军的府上去了……”
原来,乐宜公主原本是打算将水卿卿装进木箱带回京城,可她后来转念一想,依着梅子衿的性子,他现水卿卿不见了后,一定会追着自己要人。
所以,乐宜公主就让人悄悄将装着水卿卿的木箱,送到了陈子津的手里,让他找机会将水卿卿送回京城,送到李宥手里去……
闻言,梅子衿神情一凛,冰冷的眸光睥着一脸慌乱难受的乐宜公主,冷冷道:“公主最好不要骗我,否则那怕到了京城,本侯也不会放过你!”
说罢,单手拎着乐宜公主从马背上扔下去,再不迟疑的领着众人往潼古关而去。
虽然被梅子衿这般对待,但想到他是父皇赐婚给自己的驸马,更是自己一直喜欢的人,乐宜公主顾不得身子上的疼痛,上前拉住梅子衿的马缰,失声喊道:“潼古关就要失守,你身上伤也还没痊愈,回去不是送命吗……你不要回去了,与我一起回京城吧,这里有陈将军守着就好……”
沉沉夜色里,梅子衿的神情湮灭在前方飞快闪过的火光里,忽明忽暗,让人看不真切,只是感觉他一身的坚韧之气,让人肃然起敬!
他侧头看了眼一脸担心的乐宜公主,语气坚定道:“本侯是皇上亲任的三军主帅,誓死要守住大晋的疆土——若是夺不回边关十城,本侯那怕在沙场侥幸活下命来,也会自提人头去见皇上。所以……公主松手吧,赶紧回京城去!”
乐宜公主被他的话震惊到。
她仰头看着如神祗般的冷峻男子,迟疑片刻终是松开了手中的马缰,颤声道:“子衿哥哥,今晚之事,我不再怪你,你一定要平安回来……你是父皇给我选的驸马,我在京城等着你回来娶我……”
梅子衿神情一凛,想开口说什么,可想到潼古关的战事还有被困的水卿卿,甚至还有昀儿,他没有时间再做停歇,连句告别的话都未同乐宜公主说,扬鞭朝着潼古关赶去……
回到潼古关,耳边的巨响震耳欲聋,到处都是火光,巨石火箭如流星般的从城关外抛进城来,成幢的房舍如巨石下的鸡蛋,被砸得粉碎,火光四处蔓延,整个潼古关不过须臾,已成了人间地狱,哀嚎遍野……
原来,因潼古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楚军久攻不下,这一次,楚泽却是卯足了劲要攻破它,不止准备了无数云梯,还有上百架的抛石机,以及带着火种的强弩。
从天而降的巨石,还有大火,惊醒了沉睡中的百姓,更是有无数百姓尚未明白生何事,已是丧命。
一时间,大家皆是惊恐尖叫的往城外逃,出城的城门很快就被堵住,那里成了人们求生的希望,都争先恐后的往城外逃……
一入潼古关,梅子衿快吩咐下去,让三石带人去陈子津的府上救水卿卿,6霖带人去救昀儿和小喜,救到人后,片刻不准停,立刻将她们送出城去。
而他自己,则是连盔甲都来不及穿上,更是顾不得身上未愈的伤口,接过三石递上的银枪,提马朝进关的城楼上冲去。
三石与6霖虽然不放心他,但在这紧急关头,两人都不敢违抗他的话,按着他的吩咐分头救人去了。
漫天火光与巨响中,三石带人冲进了陈子津的府上。
彼时,陈子津早已登上城楼督战,府里的下人四处逃蹿,到处一片慌乱。三石想拦人问清楚早上乐宜公主差人送来的木箱放在那里,都找不到人,只得自己带人一间间屋子的搜寻着。
可是,如在来缘客栈里一样,三石带人找遍了陈府里的所有木箱,并不见水卿卿的身影。
当即,三石就慌了。
难道,到最后乐宜公主都骗了侯爷吗?
所以,偌大的潼古关,水卿卿到底被乐宜公主藏在了哪里?
看着外面四处燃起的大火,还有不断飞来的大石,三石急得吐血。
分开前,侯爷可是吩咐他一定要找到郡主送她安全出城的。若是他找不到郡主,若是郡主在灾难中丧生,他拿什么去向侯爷交差?
想到这里,三石心急如焚,再将整个陈府细细的找了一遍后,将最后的希望放在了6霖那里,希望是水卿卿在箱子里被人救了,她回到家里找昀儿去了……
然而,等三石赶到水卿卿所租住的院子里,才现小小的院子早已被巨石砸得稀巴烂,成了一片废墟。
所幸,小喜抱着昀儿却是安然的站在一边,被6霖顺利找到了。
见三石回来,不等6霖开口,小喜已是哆嗦着嗓子惊慌道:“小姐呢……你可找到小姐了?”
听到小喜的话,三石心里最后一丝希望也落空,白着脸颤声道:“我们将整个陈府翻遍了,并没有找到郡主……”
小喜全身一颤,眼泪顷刻间就滚滚往下落,悲痛道:“兵荒马乱的,天上还不停的掉石子,小姐一定是出事了……”
看着小喜哭得伤心,三石的心越的着急慌乱,不由道:“你先别哭,我们在陈府虽然没有找到郡主,但也没有现郡主的尸,所以……说不定郡主还活着,是被其他人救走了……先让6大夫送你与昀公子出城,我再带人去其他地方找找郡主……”
6霖听闻三石没找到水卿卿,也是满脸的惊色,但此刻,也只希望如三石所说,水卿卿真的是被其他人救走了,所以和三石一起,劝说着小喜与昀儿跟自己离开危险的潼古关……
水卿卿确实被人救走了。
救她的人,就是决定离开潼古关回京城去为刘荆报复的无名!
昨日,无名在帅府上房外面,亲眼看到梅子衿与水卿卿在一起后,大受打击,呕出血来。
刘茵虽然巴不得早日与无名离开潼古关,但却更担心他的身子,因为这段日子以来,为了寻找水卿卿,无名几乎没有好好停歇过一日,一直四处奔波不停,所以刘茵让他多留几日,歇息好了再走。
大楚对潼古关起夜袭后,刘茵正要与无名一起随百姓逃出潼古关,可无名终是担心水卿卿与昀儿,折回身去水卿卿租住的院子找她们。
刚行到半路,无名就看到被倒塌的房舍砸到的水卿卿。
原来,被乐宜公主关进木箱送到陈子津府上去的水卿卿,一直想尽办法逃出来。
后来,大楚突然来袭,陈府上的下人慌乱逃离,离前开,却是有许多下人趁着大乱,顺手牵羊的拿走了府上的东西。
所以,这些人当中,当然有对关着水卿卿的这只上了锁的神秘木箱好奇的。
于是,有人以为里面有值钱的宝贝,当即撬开了木箱,才现里面竟是绑着一个人。
如此,水卿卿倒是被人‘救’出来,才现外面已因大楚的突然进攻乱翻天了。
逃出陈府的水卿卿,看着漫天的火光和不断砸下的大石,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家里的昀儿和小喜。
顾不得绑得太累酸麻的身子,更不顾凶险,水卿卿冒着大火和大石的飞落,拼命的往家里赶去,生怕昀儿和小喜出事。
然而,走到半路,她却是被倒塌的房舍砸到,当场晕厥了过去,乃至被无名救起带出潼古关都不知道……
无名从废墟中救出水卿卿,再去院子里找昀儿和小喜,可等他去时,她们所居的院子也被砸毁,而小喜与昀儿也不见了踪迹。
小喜却是带着昀儿躲在了院子后面的井檐下,当时并不知道无名带着水卿卿来院子里寻过她们,直到后来6霖带人赶来,她才抱着昀儿从井檐下出来,竟是与无名生生的错过了……
无名带着水卿卿出了潼古关后,水卿卿终是从晕厥中醒了过来。
苏醒的那一刻,她迷惘的看着眼前的无名与刘茵,还有他们所处的漆黑郊野,眼前没了四处蔓延的大火和倒塌的房子,也没有了尖叫哭喊声,可水卿卿却比之前更加慌乱起来。
因为,马车里除了无名与刘茵,她没有看到昀儿与小喜。
来不及问无名她怎么同他们在一起,她胆颤的迭声问他,昀儿在哪里?小喜在哪里?
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无名知道骗她不住,只得将自己在她家院子里看到的情景告诉给了她。
“当时去找昀儿与小喜时,你们所居的屋子被大石砸中,倒塌了……我没有在院子里找到他们……”
说出这番话时,无名格外的艰难,但他终究还是说了出来,因为他知道,就算带着她去了天涯海角,若是没有让她见到昀儿,她都会回这里找他——她绝对不会轻易放弃昀儿的。
果然,听了他的话,水卿卿眼泪开始往外涌,可神情却异常的坚定,道:“我要回去——我要去潼古关去找昀儿和小喜。”
自从刘家庄一别后,刘茵再见到水卿卿,心里五味杂陈,神情间也是异常的尴尬。
见她醒来,刘茵就沉默的独自坐到外面的车辕上去了,可耳朵却是忍不住听着里面两人的对话。
等听到了水卿卿要返回潼古关的消息,她心里一凉。
车帘掀开,水卿卿已从车厢里下来,对她悲凉笑道:“谢谢你刘茵。”
刘茵跳下车辕,伸起手中的马鞭拦下她,冷冷道:“上车吧,我们陪你一起去找昀儿。”
刘茵知道,那怕她阻拦,无名一定也会随水卿卿重入潼古关的。
他担心她,可她却担心他。
而且,想到昀儿,刘茵心里同样舍不得……
如此,水卿卿与无名还有刘茵,再次返回往潼古关去。
然而,等她们返回时,潼古关的城门已被封锁。
因为战况激烈,大楚随时会攻破关口,大肆屠城,兵将们得主帅梅子衿之令,都在尽力的遣散百姓逃离,所以城门不准再进。
仅一墙之隔,潼古关里已是人间炼狱。
可想着小喜与昀儿还在里面,水卿卿心肝俱裂,不顾兵将的阻拦往里冲。
可是,沉重的城门都已闭合,内外皆有重兵把守,任是水卿卿如何挣扎拼命,都再也进不去潼古关。
“里面还有百姓……还有小孩……你们怎么能不让我们进去寻找……求你了,我的儿子还在里面,我要里去找他……”
梅子衿治军严谨,但凡他下的令,从来都是说一不二,半点不容违抗。
所以,守城的兵将冷声道:“侯爷有令,从这一刻起,不许城外的人再踏入城内一步——姑娘快随家人往前方逃离,莫要再在这里生事!”
听到是梅子袂亲自下令封的城,水卿卿一片绝望,全身无力的重重跌在地上。
无名看着眼前紧闭的城门,被粗大的铁索层层交缠锁死,门缝甚至钉上了巨大的铆钉,城外的守兵还是往门口堆砌大石,似乎要将潼古关出城的城门彻底封死,心里蓦然一沉。
而城楼上也是集结着大军,手执刀剑长弓严阵以待。
无名心里已是猜到了什么,心里越的冰冷。
他胸口紧紧被堵住,眸光里一片冰寒。下一刻,他眸光冷冷的从高高的城墙上扫过,回头对一脸灰败绝望的水卿卿开口道:“你与刘茵在此等我,我闯进去找昀儿。”
这样的城墙能拦住一般人,却拦不住无名。
闻言,水卿卿的死寂绝望的眸光中闪过亮光,可下一刻又担心起来——
无名的武艺是高强,但城内危机重重,万一因为寻找昀儿出事了怎么办?
刘茵与水卿卿担心的一样,想也没想就阻拦道:“你一个人进去却要找到什么时候……城里危机重重,那怕你武艺高强,也敌不过那么多人……我不会让你去的!”
然而,两人皆是不知道,猜测到梅子衿的御敌计划后,无名进城不光是担心昀儿,也在担心……他……
同胞所生的亲兄弟,虽然无名一直对梅子衿抱着仇恨的态度,但不可否认,血脉相连的亲情,却是让他更比常人懂他。
在看到被封死的城门和城楼上的大军,无名已想到,梅子衿是破釜沉舟,那怕关口守不住,他也要带着大晋的守军,与大楚敌军一起同归于尽在潼古关里,以此阻止大楚侵犯中原的铁骑。
所以,他才会下令封死城门,不再让城外的人进城送死,也斩断了他自己的生路……
国难当前,私恨显得那么渺小和微不足道,对无名这样的铁血男儿更是如此。
何况,他的骨子里流的终归是梅氏一族世代忠烈的热血,他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同胞所生的兄弟在里面沐血奋战,他却苟且逃命!
心中热血翻涌,无名眸光沉下去,回头看向一脸悲痛绝望的水卿卿,沉声道:“郡主可否借皇上赐你的紫龙玉钰一用?”
水卿卿不明所以的怔怔看着他,手上却是从身上取下了玉钰递给了无名。
无名接过玉钰,眸光最后留恋的看了她一眼,沉声道:“如果可能,我会尽全力帮你救出昀儿和……你想见的人……”
无名的话,终是让水卿卿回过神来,察觉到了他话里的深意。
然而,不等她想明白,耳边却是传来了一声如天籁般的呼唤声:“小姐,小姐……”
闻声,水卿卿全身剧烈一颤,慌忙朝声音的方向看去。连无名都微微一惊,停下了脚步。
回头看去,却是小喜抱着昀儿朝她奔来。
原来,6霖带小喜和昀儿逃出城门后,一直没有离开,在城门口等着水卿卿。
果然,让他们等到她了。
看到小喜与昀儿的那一刻,水卿卿如濒临死亡之人重新活了过来,窒紧的心口恢复了跳动,连呼吸都顺畅了。
她欢喜而泣,跌跌撞撞的朝着小喜与昀儿奔去,一把将两人都抱在怀里,欣慰欢喜得大哭起来。
小喜重见水卿卿,也是欢喜得眼泪直流,劫后重逢,让大家都激动欢喜不已。
见到水卿卿安然无事,6霖也重重松下一口气来。
而刘茵见昀儿已被救出,心里欢喜的同时,更是放下心来。
她拉住无名,道:“如今昀儿已无事,你也不用再进城了,我们快离开这里吧。”
说罢,拉过无名的朝马车走去,却被无名松开了手。
他握紧手中的紫龙玉钰,面容凝重,沉声道:“既然你们大家都已无事,就随6大夫离开!”
被无名松开手的那一刻,刘茵心里一空,更是生出恐慌来。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一脸决绝的无名,“你……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无名冷冷道:“我还有事要进城一趟,你们先走!”
刘茵失声道:“昀儿都救出来了,你还进去做什么?何况……何况城门都封锁了……你已答应与我回京城去为大哥报仇的……”
然而去意已决的无名,任是刘茵如何阻拦都执意要重入潼古关。
他看着一脸悲恸的刘茵,轻声道:“我答应你的事,会做到的……但现在,我有其他的事要做!”
说罢,无名凝聚周围内力,提气沿着城墙,飞檐走壁一口气上了城楼。
无名的这一番举动,不但惊动了守城的兵将,更是让水卿卿震惊不已!
如刘茵所想一般,她也不明白,既然找到昀儿,无名为何还要冒险进城?!
但下一刻,水卿卿想到他方才对她最后说的那句话,心里剧烈一颤,难道,他是进去救梅子衿么?!
他为什么要救梅子衿?
难道……他知道梅子衿有危险?
潼古关大战以来,水卿卿心里虽然也担心梅子衿,但相比昀儿,她想,他是三军主帅,那怕身上有伤,也一定不会有事的。
但现在看到无名的举动,还有他方才说的话,眸光再触及被死死封住的城门,水卿卿终是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城门被严密封死,难道……难道梅子衿与大晋的兵将们,也不再从城门里出来了吗?
瞬间,水卿卿刚刚因找到昀儿与小喜放下的心,再次坠入深渊,身子如浸泡在万年寒潭,那怕是在这样盛夏酷暑的天气里,她直冷得全身哆嗦——
难道,难道梅子衿竟是做好不再出城的准备,要与大晋敌军同归于尽么?!
无名与水卿卿所料,分毫不差!
当梅子衿赶到城楼,看着大楚大军以不可阻拦之势攻城开始,他已看到了大晋的败势。
陈子津一直只守不攻,军心不振。所以在大楚有备而来的偷袭之下,被打得落花流水。
眼见城关不保,陈子津要自刎谢罪,却被梅子袂挥枪挡下。
一身血污的陈子津跪倒在梅子衿面前,愧恨道:“我是朝廷亲任的骠骑将军,皇上令我一定要守住潼古关,如果城门即破,我身为主将,无颜面圣,只有一死愧对皇恩,侯爷为何要拦我?”
梅子衿一身玄色长袍矗立在即将失守的关口城楼上,深邃不见尽头的寒眸冷眼看着一脸灰败的陈子津,勾唇讥讽道:“照陈将军所言,身为三军主帅的本侯,是不是更加要自裁了结谢罪?!”
陈子津悲怆苦笑道:“侯爷不一样……侯爷伤重休养,潼古关是在我手里丢的,与侯爷无关……”
梅子衿冷冷看着他,“不到最后一刻,此役胜败与否,不是由你来定的——你死不死与本侯并无关系,但却不能影响军心。”
闻言,陈子津身子一颤,苍白着脸怔怔的看着一脸冰寒的梅子衿,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道:“侯爷可有办法挽回败局?”
梅子衿却不再去理会他,冷冷看着下面大楚与胡狄的大军如久饿觅食的豺狼虎豹般,往潼古关进攻,沉声对身后的大将们迭声下令——
“遣散城中百姓,封死出城的城门——放楚军入关!”
此令一出,纵使跟了他数年的将领们都哑然了。
陈子津更是一脸不敢置信的形容。
梅子衿眸光望向漆黑夜空,那是黎明来到前最黑暗的时刻!
他一字一句沉声道:“此役,引敌入关,破釜沉舟!要么,一举灭了大楚敌军,大获全胜。要么,三军将士与敌军同归于尽于潼古关,为咱们大晋守住最后的城关!”
此言一出,众将皆是热血沸腾,齐声道:“谨遵侯爷令——我们这一次就关门打狗,让楚军有来无回,一次歼灭!”
如此,在城门封死之后,关口守军撤退,大楚皇子楚泽领着楚军终于攻进了潼古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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