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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兄弟相残(1 / 1)

压抑二十年前的仇恨,在这一刻爆发,无名握剑的手在颤抖,面具下的面容终是落下泪来。

世间有许多让人刻苦铭心的仇恨痛苦。

而无名被亲人抛弃、再到被亲人扼杀的痛苦,这二十几年来,一直像一个巨大的噩梦日夜折磨纠缠着他,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要摆脱这可怕的梦魇,所以,他要报仇!

手中的长剑,挟带凛然寒意朝着侯老夫人刺去,侯老夫人却躲也不躲开一下,颤抖着双手拾起掉落在地上的断指,珍宝般的收拢在自己的掌心,浑浊的眼泪断线的珠子往下掉,颤声道:“你杀了我吧,是母亲对不起你……这些年母亲何尝不是痛苦……你下手吧!”

闪着冷芒的剑尖停在了老夫人的眉心前一尺不到的地方,无名咬牙恨声道:“这些年,我无时无刻都恨着你。你既然生下我,为何却要这般残忍的对我……为什么要对我如此不公平?所谓虎毒不食子,你们为了你们的荣华富贵,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要杀,你们还是人吗?”

牙齿咬得咯吱响,无名惨烈大笑道:“好,既然如此,我就毁了整个侯府,毁了你们手中的荣华富贵,更要毁了你们引以为傲、最为珍贵的宝贝儿子梅子衿!”

闻言,侯老夫人全身一颤,哆嗦道:“不,不关你大哥的事,他什么都不知道……是母亲一直瞒着你的事,是母亲做下的孽,你不能这样对他……”

侯老夫人越是乞求,无名越是愤恨,悲愤笑道:“果然,在你心里,他永远都是最重要的。”

侯老夫人看着他眸光里的悲愤,心里刀割般的痛着,颤抖着向他伸手,悲泣道:“不是的,你们在母亲的心中是一样的……母亲更愧疚你。只是,此事你哥哥从来都不知情,你如何恨我都好,却不能将这仇恨记在他身上……是母亲对不起你,你们是同胞而生的孪生兄弟,是世间最亲密的人,你们却不能反目成仇……”

“呵,最亲密的人?!

无名冷冷笑道:“他是大晋手握兵权,一人之下风光无限的大侯爷。而我,是天生六指的不祥人,我与他之间,云泥之别,怎么可能是最亲密的人?我要毁了他,毁了整个侯府……”

话音未落,房门砰得的一声被重重推倒地,梅子衿破门而入。

看到无名那一刻,梅子衿神情一凛,冷峻的面容覆满冰霜,待看到他手中的长剑指着母亲,浑身瞬间散发出逼人的杀气,眸光沉下去的那一息,腰间的软剑已拔出在手,剑气如虹,不作片刻停歇的朝着无名猛烈攻去。

见到梅子衿出现,无名神情也在片刻间阴沉狠戾下来,心中更是不可抑止的想到了水卿卿,想到了她对他的眷恋,心口再次揪痛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他跟他是一样的,为什么她们都只喜欢他,珍视他?

想到这里,无名顾不得后背上刺骨疼痛的伤口,回剑与梅子衿厮杀起来。

两人皆是这天底下一等一的高手,一经遇上,必定是一场恶场。

但无名重伤在身,拼着一口气坚持到现在,已是强弩之末,所以,很快就呈现弱势,被梅子衿逼退。

侯老夫人从悲痛中回过神来,看着兄弟二人当着自己的面拼杀,心痛到滴血,迭声道:“子衿,快住手,他是你的亲弟弟啊……”

闻言,梅子衿全身一颤,虽然之前心中已有怀疑,但亲耳听到母亲承认,还是心头巨震,眸光不敢相信的看着对面的面具刺客。

而且梅子衿也察觉到无名气息紊乱不稳,再看到他脚印所过之处,留下的一个个血印,心里一惊,再不恋战,连忙一掌拍开他。

“你……果然是……”

“不是!”

两人分开后,无名拿剑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咬牙惨笑道:“我不是你弟弟,我是要你性命的敌人,你要么今天杀了我,不然,我永远是你的敌人!”

梅子衿心头的震动让他脑子里一片凌乱,更是充满迷惑。

但眼下不是追问母亲这些的时候,他最关心的,却是水卿卿是否是被他带走。

他眸光定定的看着无名,着急道:“莞卿郡主是不是被你带走的?她现在在哪里?”

看着他眸光里的急切,无名勾唇残忍一笑,一字一句冷声道:“她死了,和她的儿子一起摔下楼梯死了……你永远也见不到她了!”

“不可能……你在骗我!”

身子一晃,梅子衿全身如坠冰窟,感觉全身的血液在瞬间凝固了,手中的剑都差点握不住,咬牙颤声道:“她怎么可能会死……她现在在哪里?”

“为什么不能死!呵,对不听话的棋子,这就是她的下场。”

无名看着梅子衿绝望灰败的脸色,心里痛快极了,狠声道:“一切都是为了你。是你害死她们母子的。她是替你去死的……她不愿意揭穿你的欺君之罪,如此无用的棋子,只还留着她做甚!?”

说罢,无名从怀里掏出一个带血的陈旧胭脂盒,还有一件染血的孩童衣裳,扔到了一脸悲痛的梅子衿面前,残忍笑道:“我今日来,不但是要与你们做最后的了结,也是顺道来告诉你她的死讯的,我要亲眼看着你痛不欲生的样子——最爱的女人因你而死,你是不是很感动啊……”

带血的胭脂盒与孩童的衣裳,都是梅子衿最最熟悉的。

那是水卿卿与昀儿的。

看着上面的斑斑血迹,梅子衿脑子里轰然一声炸响,心口仿佛被生生撕裂成两半,喉咙一甜,噗的一声吐出鲜血来!

“昀儿……”

侯老夫人听到水卿卿的死讯也是惊讶不已,等看到地上那件染血的小孩子的衣裳,更是震惊住——

这件衣裳,却是她亲手为昀儿做的,上面的花纹和针线,她再熟悉不过的。

捧着衣裳怔怔看着,侯老夫人双手直哆嗦,声音更是颤抖得不成样子,不敢置信道:“子衿,这……这不是我给昀儿做的衣裳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会是莞卿郡主的孩子……莞卿郡主不正是、不正是之前的盛瑜么……”

任是如何想,侯老夫人都想象不到,昀儿竟会是水卿卿的孩子……

然而不等侯老夫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梅子衿已是一脸凶狠杀气的将手中长剑架到了无名的脖子上。

“你恨我、恨侯府,你向我寻仇就好,为什么要将她牵扯进来……她在哪里?她到底在哪里?”

梅子衿嘶吼出声,额头青筋爆起,眸子里几乎要滴出血来。

看着架在脖子上的森冷寒冷,再看着梅子衿滴血的眸子,无名畅快的笑了,一字一句缓缓笑道:“尸首扔到乱葬岗喂野狗去了,你此时去找,或许还可以捡回她和孩子的几根残骸……”

“啊……”

无名的话令梅子衿状若癫狂,手中的长剑剧烈的颤抖着,眼看就要朝无名砍下。侯老夫人扑上去,挡在无名的面前,凄厉喊道:“他是你弟弟……快把剑放下!”

握剑的手剧烈的颤抖着,梅子衿心口痛得无法呼吸,喉咙间再次溢出鲜血来,眸光一片赤红,形容可怖,颤声道:“可是他害死了莞卿……害死了昀儿……那怕他是我弟弟,我也不能原谅他,我要杀了他为莞卿报仇……”

侯老夫人看着梅子衿眸光中的恨意与悲痛,心中升起深深的绝望与悲凉。

她突然抬手一把握住了剑身,锋利的寒剑瞬间将她的手掌割得鲜血直流。

侯老夫人双手死死握住剑身,悲泣道:“你要杀就杀我吧,一切的孽都是我做下的,我愿意替他死……子裕,希望我一死,能抵消你心中的恨意,让你忘记痛苦的一切……也算是,向你养父母偿命……”

“你走吧,不要再回来了,这一辈子,母亲亏欠你,对不起你。来世……来世我们再做母子,母亲好好补偿你,必定、必定只疼爱你一个……”

说罢,侯老夫人用力将剑尖往自己的脖子抹去,却被一只冰凉的大手挡住。

面具下的面容一片悲恸,无名按下心头的酸楚,恨声道:“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吗?永远不会!下辈子,我宁愿不认识你们,更不会再做你的儿子!”

梅子衿见剑身被母亲握住,震惊道:“母亲,你快松手!”

正在此时,三石慌乱跑进来,急声道:“爷,三殿下与白相带人包围了侯府,说是发现了昨晚闯进白府窃药的刺客,怀疑与郡主失踪有关……啊!”

陡然进屋的三石,话未说完,下一刻却是被屋内的情形吓到了。

侯老夫人心力交瘁之下,再听到了李宥与白浩清围捕的消息,再次受惊,身子瘫倒在地,沾满鲜血的双手拉着梅子衿,眸光却是切切的看着一旁无名,乞求道:“你一定要……一定要护你弟弟周全……不要他们抓到他……”

说罢,心神受损的侯老夫人,身子再也支撑不住,晕厥了过去。

梅子衿心疼的看着满脸泪痕的母亲,将她抱上床榻,回头冷冷看着无名,心里再次想到水卿卿与昀儿,悲痛万分,咬牙对三石道:“你带人立刻去乱葬岗,将……将郡主与昀儿的尸首带回来……”

三石震惊的看着满目赤红的梅子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梅子衿想着母亲晕迷前的吩咐,咬牙抑住心中的伤痛与杀人的冲动,可身子还是止不住的发颤,全身一片冰凉。

听到三皇子与白相一直围捕自己,无名拾起地上的长剑,眸光默默的看了眼床榻上晕厥过的侯老夫人,心里涌起难言的苦涩滋味。

下一刻,他却是转身往后窗走去,后背上深可见骨的狰狞伤口和汩汩往外流的鲜血,让梅子衿心口一震。

想也没想,他闪身挡住他的去路,语气冰冷道:“你要干什么?出去送死吗?”

无名冷冷嗤笑道:“你不是要为郡主报仇吗?不是正合你的心愿……你!”

无名话未说完,却没想到梅子衿突然出手,快如闪电般的将他脸上的面具取了下来。

动作快到无名想躲闪都来不及。

再次露出真容的无名,苍白无血的脸上留下的泪痕也无所遮掩,连着眸底深深的悲痛,一并展露在了梅子衿的面前。

那怕之前已看到过无名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容,可再次见到他,并知道他是自己的孪生胞弟,梅子衿心里又痛又恨。

虽然梅子衿不知道无名身上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父母为什么要瞒下他,不让世人知道他是侯府的小公子,但那份骨血相浓的亲情,让他在看到他眸中的悲痛时,忍不住跟着心痛起来。

可一想到他害死了水卿卿,梅子衿又克制不住自己恨他。

无名看着梅子衿看向自己的悲悯眸光,心里又是心酸又是悲愤,向他伸手,咬牙恨声道:“把面具还给我。”

这么多年来,为了不让人发现,自己长着一张与大晋第一侯爷梅子衿一模一样的面容,无名除了将自己易容成普通平常的侍卫,更是常年带着面具。

时间一长,他竟是习惯了带着面具的生活,因为这一面冰冷的面具,遮住了他心里的悲伤与自卑,成了他保护自己的伪装。

所以,乍然取下面具的他,面容间不由涌上了慌乱。

梅子衿没有再将面具还给他,却是当着无名的面,将面具带到了自己的脸上,冷冷道:“从这一刻开始,你是梅子衿,而我就是面具刺客……”

说罢,他将他独有的软剑,交到震愕住的无名手里,自己则拿过他手中的长剑,冷冷道:“你好好守着母亲,等我……等我接她回来,再同你算帐!”

话音一落,戴上面具的梅子衿,手拿着无名的长剑,从后窗跃出,往府外奔去……

梅子衿走后,空荡荡的屋子里,只留下无名与床榻上晕厥过去的侯老夫人。

无名拖着沉重的步子来到床边,眸光定定的看着床上晕迷过去的母亲,再看向地上那截断指,这么多年来心里压抑的痛苦与委屈,终是化做泪水无声的落下……

梅子衿戴着面具,故意在李宥与白浩清面前显了身,然后施展轻功,将众人从侯府引开后,再将他们成功甩掉,往乱葬岗飞奔而去。

黑夜里的乱葬岗比白日里更显凄凉可怕。

站在杂草丛生的坟地间,梅子衿心碎成块,喉咙间再次涌上腥甜,高大的身子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与悲痛,无力的跪在了坟地间。

如果是其他人害死水卿卿,不论是谁,梅子衿都不会放过他,定将他碎尸万段。

可偏偏,害死她的人,竟是自己的亲弟弟……

三石已先他一步到了那里,见他亲自过来,连忙上前扶起悲痛欲绝的他,心痛安慰道:“爷,这里并没有郡主与小公子的……我们将这里都找遍了,没有找到任何新的……新的尸首……说不定,郡主与小公子并没有死。”

闻言,梅子衿死去的心微微一颤,嘶哑着嗓子颤声道:“你确定吗?真的没有任何发现?”

三石坚定的点了点头,“郡主与小公子一定吉人天相,定不会出事的。”

梅子衿蓦然想到什么,死寂的眸光亮起了点点火光,激动道:“他定是故意骗我的。即刻回府,问清楚他将她们藏在哪里了?”

等梅子衿再次回到侯府,侯老夫人已醒来,屋内却不见了无名的身影……

而另一边,被梅子衿假扮的面具刺客甩掉的李宥与白浩清,正在懊恼之时,白府的下人却是欢喜的跑来禀告,大小姐找到了。

之前一切,正如梅子衿猜测的那般,是无名故意骗他——一为报复梅子衿,更是想让梅子衿对水卿卿彻底死心。

因为,无名决定带水卿卿与昀儿母子离开京城……

原来,当水卿卿抱着昀儿从楼梯上摔下去时,无名不顾一切跳下,抢在她们落地之前,紧紧的抱住了水卿卿。

无名后背上那个深可见骨的伤口,就是为了救水卿卿母子,抱着她们摔下楼梯时,被放置在楼梯旁的竹桩戳伤的……

若是没有无名拿身子替她们挡着,竹桩就刺进了水卿卿母子的身上,后果不堪设想……

而虽然有无名舍身相救,水卿卿也撞到头昏迷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还是在铁匠铺后面小小的院子里。

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水卿卿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直到睁开眼睛,看着坐在对面红着眼睛抱着昀儿的刘茵,水卿卿才知道自己没死,也终是被告知,是无名不顾一切的救了自己。

水卿卿心情异常的复杂,不明白明明要将她和昀儿往绝路上送的无名,为何又舍命救自己。

她扫了眼屋内,看着闷头站在门口的刘大哥,却不见无名,不由问刘茵,无名去了哪里?

刘茵红着眼睛将一截带血的竹桩拿给水卿卿看,伤心道:“无名大哥拔下竹桩,连伤口都没有包扎一下就走了。临走时,只是告诉我们,让我们好好照顾好你们母子,等外面找你的人散了后,再送你们母女出京城……”

听了刘茵的话,水卿卿心里涌上不安,迭声追问无名去了哪里?

在水卿卿的再三追问下,刘茵终是将无名去侯府寻仇,并将无名的真实身份和与侯府之间的恩怨告诉给了水卿卿……

闻言,水卿卿彻底震住了!

虽然之前,她也猜想到无名可能是侯府的孩子,但却不知道无名的身上,竟是背负着如此沉重的悲痛与仇恨。

她震惊的同时,却是忍不住为他心疼起来……

难怪,以前与无名见面时,他愤怒激动时,都会不自禁的拿手抚上左手的小拇指处,更是在她被赶回盛家当晚,她一时情急不小心拉了他的左手,他当时异常的慌乱,原来,一切都源自于他心里的阴影与自卑。

而他对她所做的一切,也是因为他心里摆脱不了的仇恨……

可最后,他还是选择救她,并让刘家兄妹带她离开京城,并没有如他自己所说的那般绝情,将她与昀儿当成报复梅子衿的棋子牺牲掉……

得知了无名的悲惨身世后,水卿卿再也恨他不起来,反而开始担心他。

三人惴惴不安的待在屋子里等无名回来,可天色越来越黑,一直不见无名回来。

刘家大哥坐不住,出去打听了一番,才知道外面有几路人马在找寻失踪不见的水卿卿,以及她身边的侍卫无名,还在抓捕闯进白府盗药的面具刺客。

白浩清之前就在怀疑无名就是面具刺客,所以,在找寻水卿卿时,也在搜找无名。

水卿卿担心身受重伤的无名被抓,也担心他与梅子袂兄弟相残,还怕自己继续留在这里,会连累刘氏兄妹,更会再次暴露昀儿。所以,不顾刘氏兄妹的阻拦,悄悄从朱雀巷出来,往侯府跑去。

离开前,她将昀儿郑重交给刘氏兄妹照顾。

虽然才与刘氏兄妹第一次打交道,但看到先前刘茵对昀儿的悉心照顾,干活时都将他背在背上,见她拿来解药,也毫不犹豫的自己先为他试药,足以看出,刘家兄妹是心善之人,更是真心的疼爱昀儿,所以,水卿卿将昀儿交给他们代为照顾,很是放心。

堪堪离开朱雀街,水卿卿就被带人找寻她的胡伯发现了。

水卿卿从胡伯的嘴里得知了白浩清与李宥,怀疑昨日窃药的刺客出现在侯府,等水卿卿心急赶过去,正好看到梅子衿假扮的无名从侯府出来,引开了众人。

那怕梅子衿脸上带着面具,水卿卿还是认出,面具下的人,并不是无名,而是梅子衿。

虽然她不知道侯府内发生了什么事,但见到梅子衿无事,并戴着无名的面具将众人引开,心里却是放松下来。

梅子衿愿意替代无名引开众人,足以看出,他是在帮无名!

水卿卿一出现,李宥眸光中闪过寒芒,冷冷问她,这一整天去了哪里?

而与此同时,陈皇后派出宫接水卿卿进宫的车驾也到了。

水卿卿一时间答不出李宥的质问,更不想在这个时候进宫见陈皇后。

白浩清见她脸色苍白,心里也明白陈皇后此时来接她进宫,只怕与今日她失踪不见有关,更怕陈皇后趁此进宫的机会,陷害她,所以,连忙上前对李宥道:“今日太晚了,小女只怕受了点惊吓,不宜在这个时候进宫见皇后。待回去后,微臣会细细盘问她今日之事,再好好回禀殿下的……”

“白相是要替她想好谎言吗?”

李宥追丢面具刺客,再看着一日不见人影的水卿卿陡然出现,心里诸般不是滋味,更是生出了怒火。

此言一出,白浩清不由变了脸色,而李宥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他如坠冰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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