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人面面相觑,富贵勃然大怒,蓦然站起来准备冲出去找陈怀意,好问问他,这是拿他们寻开心呢?!
不过他还没有走到门口,便被盐贩子里其中一人拦下,“大哥,问清楚再去也不迟!”说话的人从最开始近来便是皱着眉,期间不管未霜说什么,眉头就没松开过。
未霜虽然记不住每个人的脸,但是有些比较特别的,也是早早记在心中。此时一看,便知这估计是位理性点的人物了。
富贵听了他的话,随即也冷静下来,看着未霜哼了一声。
未霜再次看了一眼刚才说话的那人,看来他不仅理性,还有能力,不然富贵也不会听他一言便真的冷静下来。
“富贵大哥,你可真是性情中人。”到了这时候,她要是依旧开玩笑,恐怕这事得黄了,“这事能不能成,关键的不在我,而在于你和你的兄弟们。若是到时候别人随意激了两句,太过性情也是不好的。”
富贵坐下来,“魏兄弟,你既然说能帮我们,我们也就信你一回。但也别欺我们都是大老粗,以为随便几句便能唬得了人,先前的话还是照样说,只要你帮了我们,今后陈府有难,我们在所不辞!”
等他说完,便举起了先前的酒杯,带着一干兄弟,将酒撒在了地上。
未霜默不作声地等他们弄完,然后才说道,“很简单,你们派个稳重点的人去西市找一位名叫大董的男子,想方设法将他请到你们那里去。”
“……”一群人静默,最后还是那个开口让富贵冷静的人开口问道,“那大董和泰记有何联系?”
未霜赞赏性地看了一眼那男子,“那大董是泰记大当家在外的私生子,你们找到他之后,自然有了要挟泰记的法宝。当然这还不够,一个私生子,可能引不起泰记足够的重视,还得找两个人放出消息,说这私生子自称是泰记大当家和某位官夫人生的,这样一传十十传百,让他们不敢不同意你们的要求,那就成了。”
“……”不管怎么说,这主意看上去都十分不靠谱,也十分不真实。
富贵还是忍不住问道,“你确定你没找我们寻开心?”
“准没错。若是这事最后成不了,陈府今年的出海量全部让给你们,如何?”她这话可是将自己的境地逼到了死胡同。
私盐不出海,就没有活路。
富贵想了又想,朝那理智的人看了一眼,“五九,我看这事能成。”他也不知道从哪里有的自信,只是看见未霜那双眼睛,就不自觉的相信了她的话。
周五九看了未霜几眼,“你从何得知这些?”
他不相信未霜还能有未卜先知的功能,这泰记盐庄据他们得知,和陈府酒庄也是一丁点联系都没有的,那她怎么还能知道人家这么私密的事情?!
未霜的确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那都是她比他们都多活了一世的福利。她借助于上一世的消息,提前打垮泰记,对她虽没有什么坏处,但是能落下盐贩子口中的一个承诺。
她从容地笑了笑,莲花绽开般有种高洁的味道,明明黝黑瘦小,却给人一种不能言语的魅力,“若是不信我,大可不必按照我说的去做。”
此时她代表的是陈府,代表的是陈怀意,她无需胆怯,也无需心虚。更何况,那些事情,都是用她的生命换来的,她有自信的成本。
富贵拉了拉周五九,笑看未霜,“魏兄弟,富贵信你的。只是唯一担忧的是,这出海的时间就到了,这一切还能来得及吗?”
按照她说的做,即使有效果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可是他们已经火烧眉毛,难道还得等眉毛烧完了,水还能送来?
“这嘛,就得看你们的办事能力了。”未霜狡黠一笑,“要我说,现在就派人去请人,同时也可放出那消息,再出点银子多找些人,今日傍晚,你就等着泰记的人上门吧。”
有钱能使鬼推磨,人多力量大,这些道理都是她实践过千百遍的。
让陈怀音嫁不成知县胡大人,让潘诗子和姜颐洮在凉亭一站里能拖延时间,这都是她的实战成果,无需质疑。
等到那群盐贩子出门,未霜来到陈怀意身边回复消息时得知,陈怀意已经先行一步走了。
“别气馁。”小福拍拍她的肩,“大少爷还是十分重视你的,你看你来了才多久,大少爷对你多好啊。”
他得知自己被留下来等未霜一起去陈府时,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这样一来又可以和未霜说好些话,好好交流一番了,可是却又怕未霜对大少爷不等她先行一事失望,这才着急着安慰。
未霜嘻嘻一笑,“你哪里看我气馁了,能和你一起去陈府求之不得呢。现在陈府有什么风声,李婶和你说过什么没有?”小福天天也在外面跑,府里的事情若是李婶不和他说,估计他和自己一样,全部都不得而知。
采蝶自从拿了福海如玉簪之后,便再也没有消息传来。如今府里的情况如何她也不知道,更加不知大少爷带她进府是陈酒酒的意思还是他自己的。
小福老实的摇摇头,“娘顶多问问你在外面过得好不好,不然都是洗漱完就休息了。”
“也不知这次进去能不能见着李婶。”未霜有些惆怅地说道。
小福故作宽慰的耸耸肩,“娘平日里做的都是一些粗事,今日老夫人寿辰,你哪能见到娘啊!”
“李婶做的都是粗事?”未霜惊讶道。李叔现在在总店也被大少爷提升为了二掌柜,怎的李婶在府里地位还一落千丈呢?
她转念一想,瞬间便明白了,也明白了刚才小福脸上为何是那种表情。
“放心,李婶的处境会慢慢变好的。”她也拍了拍小福的肩膀,算是打气。只是在她的心里,也开始慢慢筹划。
还有许多人,许多事,都等着她来做,一时也放松不得。
小福勉强的笑了笑,不再对此事做出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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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会很晚很晚,果真到了凌晨,唉,心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