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是谁在打炮?”正敞开胸膛在船舱中化悲愤为食量的老海盗,骤然闻得外面的炮击声后愤怒的将手中盛满威士忌的杯子给摔掉,骂骂咧咧的冲出仓了房。先前被人强制掠夺走好处的郁闷与被打断美餐的扫兴叠加在一起化为熊熊的怒火宣泄出来。
“妈的!难道这些杂碎不知道这是浪费炮弹的行为吗?难道他们不清楚咱们补给吃紧吗?”老海盗一只手随意的往身上套着海军服,一只手抓起一旁路过水兵的衣领咆哮道。“告诉我,士兵!到底是哪个杂碎在未得到命令的情况下向西班牙人开炮。”
“不是我们的船,长官!是..是..”那个倒霉的被提溜着衣领的水兵显然被德雷克狰狞的表情给吓坏了。他结结巴巴的嚅嗫了半天,却没说出个所以然。
“该死!老子的船上怎么会有你这种废物。滚!”眼见从这个慌乱的新兵身上打听不到什么,老海盗便一把推开他,自己向甲板奔去。当然,出于海盗的恶劣习惯,他免不了用脚轻抚一下某倒霉鬼的屁股。
“轰!”当老海盗冲上甲板后,又一声炮响传来。伴随着这声巨响,在其100码外腾起了一根十米多高的水柱。
“噢!该死!我们被人从背后捅了。”多年的闷棍生涯让德雷克第一时间就判断出对手从何处发起的攻击。事实上,这活可是他的拿手好戏。现在唯一让他弄不明白的是对手到底是谁。
西班牙人首先被其排除。在德雷克大爷看来,若是那群只会摆出巨大阵型以多欺少的花岗岩脑袋若是懂得分出舰队绕到自己后方打闷棍,那大不列颠早就被他们铲平若干次了。
法国人?倒是有可能,那些高卢杂碎可不是啥好鸟,但貌似那群浪漫的家伙正在为王位打内战呢?据传闻战况还很激烈的说。难道他们还有闲情逸致来给英格兰找不痛快?若真如此,他德雷克大爷对其的敬仰恐怕要升华到另一个高度了。
当然,也可能是亚平宁半岛上的那群自诩罗马帝国的传人,可他们啥时候游出地中海那个澡盆的?或许是北欧那群维京强盗的后人也说不准,可貌似他们金盆洗手好长时间了。至于说那些脑袋里都是肌肉的条顿人?好吧!除非海马能长到战马那个高度,并能用以骑乘,他德雷克大爷才相信那些汉斯敢在海洋上挑衅大不列颠。
几乎在一瞬间,德雷克就将欧洲一个个势力给列了出来,然后又一一排除。最后他沮丧的发现,虽然这些大陆上的杂碎都不是啥好鸟,但除了那位狂热的天主教国王的强大国家,似乎没人能在海上挑衅不列颠。
“该死!快把望远镜拿来。我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胆,敢在海洋上挑衅德雷克大爷。”一边思索一边飞速的将衣服穿好后,德雷克大声的向不远处的水手吼道。
“噢!上帝啊!是那群黄皮肤的异教徒!他们什么时候来这儿了。天啊!他们的船正在冒烟,而且不用风帆就能航行。”拜皎洁的月光和照明弹所赐,从惊慌的水手处拿到望远镜的德雷克第一时间弄清楚谁在背后捅他刀子了。那高高飘荡在其桅杆上的奥斯曼海军旗正昭示了来着的身份。
作为一个积年博学的老海盗,德雷克自诩能辨认出所有飘荡在大洋上的旗帜。因此,对于强大的奥斯曼帝国海军旗,他自是不陌生。只是他不清楚那群黄皮肤的异教徒何时造出如此巨大的战舰,又何时杀入大西洋的。
不过,现在可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出于一个海盗的职业敏感,他预感自己和大不列颠海军今天有麻烦了,而且还是那种大麻烦。对于这种在多年职业生涯中养成的预感他笃信不已。
“该死!快!快升帆!”顾不得海上那几乎忽略不计的微风,德雷克第一时间就做出了决断。现在他只清楚,甭管跑的多慢,他也必须得让自己的宝贝跑起来,否则将会沦为异教徒的标靶。
很快,战况就证明了德雷克决定的英明。随着几声轰然巨响,6条橘红色的火焰从对方船舷喷出,然后在一阵炮弹由远及近的呼啸声,庞大的凯旋号被一圈水柱所包围。
“该死!这群异教徒的炮怎么能打的这么远。”多年的海上经验让德雷克一眼就判断出双方的距离。那可是足足有4000步呢!而据他所知,即使是大陆上最好的加农炮,也就是他们所装备的那种,射程也不过2500步。
这如何不让他吃惊?他实在想不通那些野蛮的异教徒是怎样造出如此可怕的大炮的。只可惜,今天是老海盗的被难日,所以让他吃惊的还在后面。
“轰!”再历经了三次脱靶后,团结号左前炮终于命中了凯旋号一发,就是这发炮弹让在场的两国海军几乎人人心中发寒。
这枚7公斤的炮弹准确的砸在了凯旋号的尾甲板,爆起一团红色的火焰,然后残酷的将若干木料撕裂成一片片碎屑并向四周抛洒飞溅。最后再演变成一团黑色的浓烟,在物理规则的作用下冉冉升起。透过浓烟,人们依稀能看见其间有火焰在燃烧。而和木料一同化为碎屑的还有几个站立在尾甲板的可怜水手。
不远处,手持着望远镜的德雷克则敢以自己的脑袋向神圣的上帝起誓,他就亲眼看见两个好小伙伴被橘红的火团高高抛起,然后变成血肉横飞的零碎,落入英吉利海峡。
残酷而血腥的场面让有幸亲眼目睹这一切的人们不自觉的联想到古老传说中的魔法师。想来,那些存在于吟游诗人口中的魔法大抵就是如此吧!
坦白的说,这种场面对于双方见惯了生死的海军将士而言并不是啥稀罕事。虽然比较少见,但每当他们的炮弹命中敌人的弹药库时却也的确会发生类似状况。只是他们都清楚的知道一点——那里没有火yao桶。
事实上,无论是尾甲板下的舰长会客厅或是舰长餐厅亦或者舰尾舱。都不可能存放那些危险笨重的玩意,而作为船上最高指挥官的舰长也不愿意整日和那些随时能将自己化为碎片的东西为伍。那么答案就只剩一个——那就是敌人的炮弹会爆炸,而且看上去威力还不小。
“噢!难道仁慈的上帝抛弃了自己的羔羊吗?否则怎么会让那群卑劣而野蛮的异教徒掌握如此强大的武器。”在得出这个可怕的结论后,几乎所有的英国人都感到了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