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购买比例超过一半可正常阅读哟(=ω=)一看到这句话,宣恒毅所有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从第一句开始认真阅读战报。
然而战报的第一段,并没有说宣恒毅最关心的事。只是和往常一样,报告占领了多少座城池,报告被攻占的城镇中的粮仓有多少存粮,死伤如何,等等。宣恒毅耐心看下去,才看到了最想看的。
“烽火云间图竟能实现!首次见到,是在十月十二,萧国某将领携百人队伍突袭我营,原以为敌军人数少不足为虑,然则相距十里之外,敌军面貌尚未看清,火光乍起,轰雷声响,巨震不断。几瞬之后,我军过半帐篷被烧穿击毁、惊马嘶鸣……第二次见到,是十月十五,我军攻帝都,距城二十里之外遭遇轰击,伤亡惨重……经查探,突袭我军的将领乃是萧国帝都城守尉詹世奇。”
战报中还提及到,传信官带着被烽火击穿的精制扎甲回京。宣恒毅看后,马上宣召从战场上回来的传信官进殿,又把战报扔给还在殿内的慎王宣恒柏看。
慎王读完战报,满脸惊疑:“世间竟然真有人能施展画中仙术!那詹世奇是什么人?难道和青竹舍人有关系?可是,要是萧国帝都的将领真的能施这画中仙术,萧国决不会被我们占领大半,直到我军攻打到帝都,他们才用仙术反抗。”
宣恒毅提醒道:“不是仙术,在烽火云间图中,发出火光的是车载铜筒。应该是萧国的新武器,可惜并未完全推广,就被我军所攻打。”
“皇兄记性真好,”宣恒毅这么一提醒,宣恒柏也记起来了:“画师临摹的作品都在我家挂着天天都能看到,我也没记得这细节。不知道萧国所用的武器,是不是就是画中那样的?”
此时传信官终于进殿,他还抱着一个大包裹。包裹在殿中打开,现出里面的扎甲碎片。
章国长年征战,屡战屡胜的原因之一,就是军队装备精良。士兵虽然没能穿将领才能穿的最高级的鳞甲,但也配备精制扎甲。而章国攻城士兵所穿的扎甲,因为要防着来自城墙上的弩`箭,于是都由坚硬的铁片层叠而成,至少两层厚,一般刀枪剑戟和弓箭都不能透过,很好地减少了士兵的伤亡。
然而,现在被传信官呈上来的扎甲碎片,却焦黑、变形、破碎、沾血!连特别加固的护心甲,都被炸烂,可以想象出身穿扎甲的士兵的惨状。
“这是被攻击了多久,多少次,才造成这样的结果?”慎王握拳在嘴前,一脸的难以置信。
宣恒毅目光转向传令官,刀刻一般的冷峻脸庞此刻遍布肃杀之气。殿内迅速降温,传信官顶着两兄弟的肃穆凝视,正色道:“一次!末将攻城时在军队最前方,能清晰看见,萧国敌军是用他们落后的投石机,把一团未着火之物投掷到我军之中。该物在空中会突然着火,其中仿佛藏有神射手,向四周乱`射`出会着火的箭矢!火箭射`出的范围长短不一,最长大概两三里。火箭轰鸣,能击穿扎甲、护心甲,把坚硬的甲片扭曲,反伤士兵。同时火箭之中还能爆出伤眼迷烟,令我们目不能视,口鼻发苦。战马亦如是,惊鸣难以控制,踩踏同伴。暂且退兵之后,军医证实闻到迷烟的都中了毒。其余重伤者高烧不退……”
慎王忍不住惊叹道:“萧国竟然有这等神物!二十里之遥就能杀敌,火箭覆盖方圆两三里,这如何能敌?要是我们得了此物,岂不是天下无敌!可萧国的军队怎么会节节败退呢?”
传信官补充道:“萧国此物虽然威力巨大,幸而只在国都发现有。梁大将军命令暂时不攻,只退避三十里围困。而萧国百姓集体南下溃逃,萧国皇帝也在其列。梁大将军分派人手绕路擒王,招降帝都守城将。”
宣恒毅脸上划过一抹异色,挑起右眉:“他们皇帝逃了?”
传信官颔首道:“正是。”
“他们帝都有此神物,那皇帝居然能逃了?难道他有什么后手不成?”慎王与宣恒毅对视一眼,不禁作出如此猜测。
传信官回答道:“听闻萧国有迁都的消息,帝都内剩下三王子守城,其余皇室宗亲并大臣皆前往行宫避难。梁大将军在攻打行宫的路上了,途中遇到小股其他势力,他们抢夺萧国食物和哥儿,应是萧国之南的部落。部落众武器落后,衣不蔽体,依末将所见,不足为虑。只是,位于萧国南部的镜国也有所行动,有起兵侵占萧国城池。”
宣恒毅沉吟半刻,敌不过想亲眼见识火炮威力的愿望,就说道:“朕决定择日亲征,王弟,由你监国。”
“臣弟遵命。”慎王宣恒柏垂首应承。
萧国境内。
逃难到行宫之中的皇帝和皇后,并未像预想那样安全。北边有章国全力出击,而在萧国的南部,也有镜**队、隐藏在树林之中的几大部落、山贼等三大势力趁乱攻打!
由于大部分官兵都被调配往北边,与气势如虹的章国开战了。萧国南部防守空虚,被镜国趁机吞并了好大一部分;而不幸撞上章**队的部落、山贼,抢了金银衣裤食物和哥儿就跑,国家无能,被抢的百姓苦不堪言。
不止如此,连萧国皇帝所在的队伍,也被抢了。
皇帝那金黄色的出行车架、金丝棉甲的御林军、跑路时带上大批金银珠宝,实在奢华又显眼。虽然金银珠宝都用箱子封装,外人看不到实物,但是这么高调的车队,这么慢多一抬又一抬的,全都散发着“我们是宝贝!快来抢!”的信息,金睛火眼的山贼们又怎么看不出来里面有什么好东西?
要是在正常情况下,一般山贼是不敢与皇帝的亲军碰上的。但现在战乱时期,皇帝出逃,军心动摇。发战争财的难得机会,总有勇敢的山贼敢于上前夜间偷窃。皇帝皇后连番被扰,没能睡个好觉,兀自生气,精神不佳。
不过山贼们再勇敢,也就是敢偷偷摸摸的盗窃而已,正面肛还真不敢。比起山贼,位于萧国南边的镜国,那就胆大多了。
在宣恒毅出发亲征的时候,镜**队抵达萧国行宫外围。他们也不直接攻打,而是假惺惺地派出使者,说愿意援助萧国收复失地,并献上擒获的山贼一百人,金银五十箱,以助军资。
皇后和一些大臣都觉得有些可疑,可萧国皇帝喜出望外,当晚就大宴使者。结果果然中计,“擒获的山贼”就是镜**人所扮,五十箱金银财宝之中藏有大量兵器。大宴之上萧国君臣中了蒙汗药被放倒,被镜**队成功擒获。
见计谋成功,埋伏的镜国将士迅速将萧国的官员们控制,把反抗的都杀了,官员的哥儿家眷、宫人则被俘虏抢夺。刚刚觥筹交错、歌舞表演的宴会上,现在倒了一片。镜国的突蛮将军在正中央站着,浸在血色当中哈哈大笑,他举着没下毒的酒杯,直接往坐在上首的、被软到了萧国皇后走去,伸出满是硬茧的右手,摸了一把皇后那保养得宜的脸。
意识迷糊的皇后手脚动弹不能,只能努力瞪大眼睛。满脸胡须身材雄壮的突蛮将军明显不是他的夫君,可皇后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被敌国将领扯在怀里。
突蛮将军动作粗鲁,甚至发出亢奋的吼叫:“哈哈哈哈,想我一界山村野夫,也能享用堂堂皇后!皮肤果然滑嫩!兄弟们!一起来试试皇帝的哥儿,把那皇帝泼醒了,让他瞪眼看着!”
一声令下,皇后往日所敌视的、争锋相对的其他妃嫔,也被人从后宫中拉了出来,被镜国的其他将领轮流享用。一盘清水泼在皇帝的头上,皇帝被绑在大殿的一根柱子上,被迫围观这一切。
与此同时,萧国帝都。
接连一个月,章**队都没敢来进攻,在今天,总算派出弓箭手,把一封招降书射`上城墙。
刚收到招降书的庄子竹看到内容,内容上果然是以火`器为交易,投降后章国保证不杀士兵百姓、不损坏房屋、不抢夺存粮。庄子竹朗读了招降书的内容,就与各位守城的文官武将商议。
“城内人口已经统计过,存粮还可以坚持一个月。现在降,还是不降?”庄子竹问道。
赵煜宇叹气道:“一个月过去了,我们依然被章**队围困,没有援军,火`药耗尽,冲不出去。如果不降,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五王子庄子松也满脸忧色:“不知道父皇母后和哥哥们怎么样了,一点消息传不进来。”
其余武将文官,有的说就算送死也要冲出去、能杀几个就几个,有的说要誓死保卫皇室祖庙,然而更多的,都不忍全程将士百姓活活饿死,同意投降。
所有的意见,都没有生怕章国出尔反尔的。因为章**队信守承诺的名声和凶名一样远播,凡是诚心投降的,都把他们当做章国子民看待,同等待遇,不杀不抢。
庄子竹集合了意见,一锤定音道:“我也不忍全城百姓活活饿死,只是,在投降之前,必先洽谈,章**队不能伤城内一草一木,不能侵占祖庙……”
决定投降之后,心有不忿的城守尉詹世奇不禁愤懑道:“要是当初皇上没有卷走粮仓南下,我们还能守大半年啊!”
庄子竹拍了拍詹世奇的肩,说道:“时也命也,接受吧。”
与章国使者沟通完毕,庄子竹命人打开城门,迎章**队进城。但见为首的一位年轻将领,剑眉星目英武不凡,漆黑的瞳孔如同深不可测的潭底,紧闭的双唇发出冷冽之意,蕴含着力量的身躯披着银色的鳞甲,长刀出鞘,轰然的气势藏着无形的战意,压得围观百姓难以喘息。
两旁的围观群众纷纷退后、回到家中紧闭门窗;负责领路的文官的瑟瑟发抖。庄子竹也在围观之列,问身侧的城守尉詹世奇道:“你去偷袭的时候,打的是这位将军?”
“没见过,”詹世奇诚实道:“要是当时遇上他,应该会冲过来把我杀了,因为只要杀了操作投炮机的人就万事大吉,不会屁滚尿流弃营逃跑。”
庄子竹不由得感叹道:“大概高级将领和要取军功的,都去追父皇了吧。他一个普通将领就有如此气势,怪不得章国所向披靡。”
庄子竹侧倚凭栏,微风吹起他的袖子,姿态潇洒俊逸。庄子竹望两眼浮云,吃一块红枣糕,给仙人游海图添上几笔。云雾之中,仙人披散长发,举着一个酒葫芦昂头就喝,闲适野趣;而在仙人的脚下,深海惊涛巨浪,海兽蛰伏,惊险非常。两幅截然不同的画面完美地融合在一幅画之中,给人惊心动魄之感。
投降之前全城被围困,没有人有闲心做红枣糕;投降之后局势稳定,总算吃上了。口中甜甜的,糯糯的,庄子竹不禁发出满足的喟叹,感叹和平真好。
身后沉闷的脚步声响起,又听到墨书唤了声“宣将军”,庄子竹头也不回地问道:“见过海吗?”
“见过,子竹画出海的汹涌神`韵。”宣恒毅捧着一叠画卷上来,没想到今天庄子竹又给了他一个惊喜,毕竟,能亲眼看到青竹舍人作画的奇迹,可是第一次!
自从有了把庄子竹纳进宫的想法以后,宣恒毅看庄子竹的眼神都不同了。
说不出哪里不一样,但感觉就是哪里都比以前更加顺眼。
以前嘛,青竹舍人是想要招揽的奇才;而现在,庄子竹将会是自己的人。
只是这“自己人”庄子竹也太随意了,宣恒毅来到,庄子竹作画的节奏并没有被打乱。仰头看一段卷云,又低头改两笔。
宣恒毅在一旁耐心地观赏着,没有打扰。观赏的,是画,是笔法,是庄子竹的手指。那握笔的手指也太好看了,手指修长细嫩,粉色的指甲覆盖,珠圆玉润的,看上去格外赏心悦目。
视线又滑到庄子竹的脸上,以前探子来禀告萧国想要派来和亲的三王子颜色上好,宣恒毅没什么感觉。每一个说亲的哥儿,没有一个会被说成长得不好看的,可宣恒毅今天一见庄子竹,深深觉得庄子竹当得起这“颜色上好”四个字。长相清俊而不阴柔,全神贯注作画的眼神,仿佛蕴藏着漫天星河,璀璨夺目。
在一旁伺候的墨书眼里,宣恒毅这认真观赏的站姿,可以用“呆若木鸡”四个字来形容。他主子的画把敌国皇帝都迷住了,墨书为他的主子感到非常骄傲!
“久等了,”两刻之后,庄子竹终于给今天的画作写上日期,盖上印章,然后才看到宣恒毅带来的一叠画,这些画作看上去似曾相识,庄子竹看了几眼,揭开又看下一张,一连看了八张,最后问道:“你买的都是仿作?”
宣恒毅到现在都没坐,客气地回答道:“真品在宫——在我家保存着,这些仿作带出来参详,不怕损坏。”
“只有几道折横,保存得算好了,”庄子竹看着这些别人临摹他的画,心中突然升起一个疑问:“说起来,四年前我的画作受到章国慎王的赏识,之后才声名鹊起,让我和墨书锦书他们衣食无忧,我还挺感激他的。后来真品是被宣将军你买去了吗?”
宣恒毅一愣,有些不喜:“传言有误,本来是我收集你的画作。”
“那我应该感激你才对了。”庄子竹说罢,请宣恒毅上座。
宣恒毅终于能坐了,摊开《将军凯旋图》的仿作,开口就赞道:“那是三王子的画作值得,当时你才多大岁数,怎么会想到可以给马足上钉上铁掌?怎么知道钉铁掌时马不会受痛?”
庄子竹这倒有些惊讶了,一直没留意马蹄之下,还以为钉马掌已经很普遍了:“马蹄底下相当于我们人的指甲,在上面加装铁掌,是没有痛觉的。”
“先生为我解决了一大难题啊!”宣恒毅这会儿倒叫先生了,又拱手道:“砂石行军,重装兵甲,马蹄溃烂,一匹匹优良战马死在异国,实在心痛。如今邯国顺利被灭,先生有一份功劳。”
庄子竹笑问道:“那是否应该论功行赏。”
见庄子竹笑得阳光活泼,宣恒毅又是一愣,问道:“你想赏什么?”
庄子竹微笑着摆手:“玩笑玩笑,还没感激宣将军赏识之恩,让我们都吃上肉了。宣将军有什么疑问,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宣恒毅从头到脚扫了庄子竹好几眼,对比起自己,庄子竹实在身材单薄,于是就说道:“在我章国,每一餐都能吃上肉。届时把先生接到我国来,必定好好招待你。”
“那就先多谢了。”庄子竹自认为手握火`器的机要,这宣恒毅好好招待他当然是正常的,没想到其他地方去。
宣恒毅接着又盛赞了好几幅画,除了马掌,还有护心甲、血槽弯刀……从清早一直请教到中午,还不舍得走,最后摊开一幅最新的《猛虎出林》图,宣恒毅虚心请教道:“见到这幅图,我心中大惊,先生大才,连猛虎都能驯养吗?莫非是道观里曾遭遇过猛虎,于是幸运逃生,还顺带驯养了一支猛虎军?还是先生遇到十数只老虎幼崽,从小驯养?”
“怎么可能!我没有养过老虎。”庄子中现在确信这个宣将军是他的迷弟了,居然能如此盲目地信任他,连他脑洞打开乱画的东西也相信了。
宣恒毅疑惑道:“没有养过吗?可是画中数十只老虎,神态各异,有的威严凶猛,有的天真娇憨,栩栩如生,纤毫毕现,只有养过老虎的人,才能把数十只都画得灵活灵现。”
“老虎倒是见过,不然也不会画得像,”在前世的电视、动物园里面见过,不过这些庄子竹是要彻底隐瞒的:“可是从来没有真正养过。宣将军之所以好奇,是因为想就要一支无人能敌的猛虎军队,对吗?”
宣恒毅补充道:“不止,还想知道要是有人能驯养猛虎军,那我该如何迎敌。”
庄子竹笑了,这宣将军迷信他的画,连实际情况都不想一下了:“算有人能驯养由老虎组成猛兽军队,可是你得想一想,老虎他吃的是什么?”
“吃`人,”宣恒毅沉眸想了想,又说道:“或许一个不够吃。”
“就是呀!一只老虎每天要喂它多少肉,才够它吃的呢?养一军队的老虎,要携带多少生肉或猎物一起行军呢?万一不够吃,老虎饿了呢?所以老虎军队并不实用。我所描画出来的老虎神态相像,只是模拟猫来画的。宣将军对想象出来的画作不用过于迷信,看我画的炮车,实际上也没有真正研究出来,只研制出了火`枪而已。”
宣恒毅恍然大悟,他真是对青竹舍人的画作有些过于迷信了,以致于连实际问题都没有认真考虑,现在庄子竹亲自解惑,让宣恒毅对庄子竹越发敬佩起来。
从早上一直谈论到现在,已经过了午时。锦书捧着食盒上来摆饭,玲珑八碟,这已经是围城以来,庄子竹饭菜最多的一餐了。
然而未等庄子竹客套一下,宣恒毅就表达了不满:“怪不得先生形容消瘦,既然成了我章国的人,不必保持道观中清贫的习惯。”
话毕,宣恒毅让他的随从下去厨房通传。过了一会儿,脂香四溢的一盘盘肉端了上来,把问天楼上的桌子都摆不下了。庄子竹扫了几眼,发现一条菜都看不到,全都是肉、肉、肉、肉、肉……
怪不得章国的军人全都身材高大,宣恒毅更是气势逼人,挺拔有力,原来都是吃肉吃出来的啊。
这章国的烹饪风格,头一次吃还是挺新鲜的,庄子竹用了许多,吃饱饭足,庄子竹回去午睡,宣恒毅终于告辞。
宣恒毅告辞之后,问坐镇中军的张将军:“今天康景帝抓到了吗?”
张将军禀告道:“已抵达萧国行宫,击败镜国的军队,擒获康景帝。只是,行宫之内早就被搜刮一空,定是那镜国小儿趁乱偷抢!已让那康景帝写降书,在冬日之前必定能吞了萧国;陛下有意纳妃之事也告知过梁将军,相信婚书不日之内就会送来。”
宣恒毅脸色稍安,吩咐道:“甚好,让康景帝再写一封家书,送去给三王子。”
那些都是十分华美的衣服,绣着艳丽的牡丹、富丽的山茶,穿起来婀娜多姿。于是庄子竹一件都没穿,好艰难才能从中挑出比较素净的绣着莲花荷叶的衣服。
除了送衣裳,各色胭脂水粉、金银珠宝像流水一样送入王子所,让审美观和萧国人不一样而且从来不打扮的庄子竹好生苦恼。饶是这样,身穿素净衣服的庄子竹,比起穿着秀丽宫装的哥儿们也毫不逊色,自成一派。
王子所中居住的,除了庄子竹之外,还有皇后娘娘所出的大王子、四王子和五王子。他们对于庄子竹这个多年在外、一回宫就诸多赏赐的三王子感到好奇。庄子竹来到的第二天,就相约过来看望他。
他们过来的时候,庄子竹和他的书童墨书、锦书一起被教导如何婀娜地走路,庄子竹死活不肯一步一扭臀地走,让礼仪师父罚他走了一遍又一遍。
庄子竹就当这是锻炼身体了,保持原有的步姿在园中闲庭信步。走入园中的五王子见到,双眼发光,由衷地赞赏道:“三哥哥不愧是修道的人物呀!连走路都和寻常人不一样,像修道成仙一样,有仙气!”
五王子庄子松才13岁,放到现代也就初一,长得白嫩可爱,脸上还有一点婴儿肥。庄子竹一见他,就跟礼仪师父告了假,招呼他的五弟庄子松来吃糕点。
紧随而来的大王子庄子梅、四王子庄子菊也过来一起用糕点。大王子庄子梅甚至还带来了玉佩作为见面礼,看起来非常友好。他们三位,目光之中,都只有好奇,没有其他,让庄子竹有些讶异。
不过很快就想通了,皇后生性强势又身居高位,想来把他们都保护得很好。
萧国皇帝前五子都是哥儿,先是诞下了梅兰竹菊松五位哥儿王子,后来才得了年仅12岁的六皇子简。二王子兰少时病故,宫中只剩下梅、菊、松三位皇后所出王子和六皇子简。同龄人都是亲兄弟,于是他们都对突然回宫的陌生的庄子竹充满好奇。
看到庄子竹的两个亲随,墨书肤色黝黑,锦书脸上有个巴掌大的蛋形酒红色胎记,他们就更好奇了。
四王子庄子菊好奇地盯着锦书看,不禁问道:“三哥哥你的随从长得真奇特,脸上的红蛋是画上去的吗?仔细看,好像还画了鱼鳞上去!”
庄子竹简短地回答道:“锦书这是天生的,神奇吧。”
庄子竹最亲近的两个随从,墨书是原身母妃安排的随从,而锦书则是庄子竹冬天捡来的。捡锦书的时候锦书才三岁,会说少量的话。他亲爹去了,没人护他,脸上的胎记被视为不详被扔了出来。养了七年,现在才九岁大。
五王子庄子松看了两眼随从,没多关注,只是好奇地问庄子竹:“听父皇说,要把三哥哥你送去章国,跟他们那可怕的会吃人的国君和亲,三哥哥不怕吗?”
庄子竹咬了一口桂花糕,慢慢咽下,又抿了半杯茶,期间五王子保持好奇的大眼看着他。庄子竹反问道:“我倒是没听父皇亲口说过,五弟跟我好好说说,你是亲眼见到那国君吃人嘛?”
“没呀,是听宫人说的呢,”庄子松一五一十地回答说:“章国新皇登基时遭遇大旱,嗯,那宫人是怎么说的,哦,对,收成不好,没吃没喝的,然后有谁攻打他了,他们军队饿着肚子上战场,边打仗边吃肉,吃的是从敌人身上斩下来的肉!还喝他们的血!听说他们年年大旱闹饥荒,没一年收成好的,饿起来连自己家人都吃!可怕极了,我才不要去那个地方。三哥哥为了把六弟换回来,真的,我太敬佩了。”
大王子庄子梅拿眼睛瞪着庄子松,让他别再说下去吓人了,并且连忙补救道:“傻五弟,都是传言。章国国君贵为一国之君,哪能连吃的都没有。”
“就是呀,”四王子庄子菊天真道:“为什么父皇不选我去呢,去了就当妃子,除了皇帝和皇后之外,就是章国里最尊贵的人,不也挺好的吗。”
五王子庄子松虽然年纪小,但是不傻,想得蛮清楚的,此刻辩驳道:“四哥哥你这就不对了,我们这种身份,挑个长得俊的大臣嫁了,就是正室,背后有父皇和母后、将来的国君六皇弟做靠山,谁也欺负不了我们。远嫁到那吃人章国,就算不被吃掉,妃子又不是正室,而且是我们求和,低声下气的,父皇在皇宫,又帮不到三哥哥——求和为什么一定要让王子过去和亲呢?”
说着说着,五王子庄子松的声音低了下去,眼神哀戚地看着庄子竹。庄子竹多望了五王子两眼,笑得云淡风轻,摆手表示没事。
横竖和不了亲,那章国要的把萧国的农田作物据为自有,又不是要哥儿,没什么可以害怕的。
五王子庄子松看上去是有意提醒的样子,不过和亲这个话题被大王子庄子梅止住了,改为介绍宫里那处风景优美。庄子竹也十分识趣地不再谈论这个话题,由庄子梅带路,在宫中花园到处游玩一番,暗暗记住宫中的逃生路线。
要是章国攻打过来,宫中肯定会生乱,庄子竹备好了从炼丹炉得出的自制火`枪防身。
庄子竹、书童墨书、锦书一人一把早就定制好的铁制长筒手`枪,另外配备临时制作的竹筒火`枪若干,交给了负责保卫皇室的御林军首领赵煜宇。那天皇帝突然亲自摆驾来接他,有些仓促,幸好道长的丹房里还有制作火药的材料,到达皇宫后连夜调配好,应该够用。
庄子竹推算得没错,在他安稳地享受过五天当王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豪华生活之后,章国拒绝议和的消息终于传来,战争再次打响。暴君手下的军队果然名不虚传,一路高歌猛进,所向披靡,萧**队节节败退。
议和失败的第一天,皇帝的赏赐理所当然地断了,午膳也不一起用了。皇帝整日坐立难安,而庄子竹则吃好睡好,坐等灭国。
议和失败的第二天,皇帝再次发出议和书,依然被拒绝,与皇后同睡时辗转反侧。庄子竹好整以暇地去请安问好时,看到皇帝青色的眼袋瞩目惊心,皇后也满脸愁容,显然忧心忡忡,也没心情和庄子竹作对了。
议和失败的第三天,传令官报告说,章国的军队离皇城不足三百里。大军压境,人心惶惶,宫人们大多收拾行李有跑路的意图,一小部分已经成功跑路。皇城里的百姓没有顾虑,也南下跑路了,官员家眷跟上,多数文官和武将依然留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