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师娘?”花小蕊一呆,随即笑了:“别闹,师娘怎么可能理会咱们这些小打小闹,这不是为老不尊,有**份嘛,说出去会遭人笑话的……”
“你接着说,我都听着呢。”南诗仙子不知是否有意见,听到这里接口道。
她一出声,半截仙子吓了一跳:“我去,真是师娘啊?哎呀呀,弟子六识已丧其四,不知师娘当面,竟口出狂言,师娘恕罪,师娘恕罪啊……”
方块七听不下去了,他伸出指头戳了戳花小蕊的粉臂,神识传音提醒她:“喂,戏过了啊。”
“确实过了……”说话的是南诗仙子,或许她比较喜欢窥人**,方神仙的传音压根没能瞒得过她。
花小蕊却好像一无所知,还问方块七:“你刚刚是不是碰我了?要提醒我什么对不对?”
靠,你都猜到了干吗还说出来?坑我呢?
方神仙老大的郁闷,却听三师姐继续道:“不是跟你说过,姐姐这具分身只剩下意识跟舌识么?你碰我其他部位我怎么可能感觉得出来?你得碰我舌头。”
这意思是说,我想提醒你个事,还得再把手放进你嘴里?开什么玩笑?再说了,虽说你已不再是大罗金仙境界,但金仙巅峰也非同小可。
以你现在的修为,别说六识没了四个,就算再失去舌识,单凭强大的意识,都能够弥补其他五识的不足,虽然依旧不足,但总不至于连周围是何环境都感觉不出。
别的不说,就说之前我碰到你胸口扎着的魔器之时,你都晓得诬赖我袭你胸,怎么这会儿我戳你手臂你竟然一点都没察觉?
以上种种,足以证明,他们家这位三师姐另有想法,至于她想干吗,方块七暂时只看得出,她当面把师娘给骂了。
听听她所说的:要好好打堵路的家伙一顿屁股,后面还让他接着上……堵路的是师娘,照着这个逻辑,挨打的自然也是师娘。一想到打师娘屁股,方神仙内心深处立马便蹦出‘手感’二字,呸呸,不对,是四个字,是‘大逆不道’四个字。
再听听三师姐后面说的,‘为老不尊’、‘有**份’、‘遭人笑话’,分明是骂人不带脏字,意有所指。
当然,方块七并不知道,花小蕊后面那句‘弟子六识已丧其四,不知师娘当面’,也一样话中带刺……她可是由于强行穿过空间乱流才伤成这样,而当时空间之所以会产生乱流,正是因为受到师娘的力量干扰。
说到底,这一切几乎全是南诗仙子的锅,只是身为弟子,不能对师长不敬,更可怜的是,就算她想不敬,要打师娘屁股,偏偏还打不过。
讲身份不行,拼力气又拼不过,眼下的她也只剩下话里带刺,指桑骂槐了。
也因看出这一点,方块七忍不住为她捏了把冷汗。
他们家这位师娘刚刚被师尊带回山没几天,弟子们对她几乎完全陌生,相较之下,‘拽’着师娘一同来到凡间的方块七反倒对她更为了解,他知道,自家师娘可不是一位大气的长辈,三师姐这么挤兑她,要是能讨得了好才有鬼。
他有心提醒花小蕊,但刚刚的传音已经证明,这种互通消息的手段瞒不过师娘,他这一提醒不要紧,万一惹毛了师娘,原本只会烧到三师姐头上的那把火,可是会一并烧到他头上。
片刻之前,他在面对魔族之时,选择与花小蕊有难同当,同生共死,但此时,哪怕还未曾确定师娘会做何反应,他便先怂了。
之所以会如此,并不是方块七觉得师娘比魔族更可怕,只是他明白,师娘纵使再如何使坏,起码不会祸及他们的性命。
只要不至于危及性命,便可归类为恶作剧,不过是恶作剧而已,他干吗非得陪着花小蕊一起承担?
想到这里,方神仙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他仔细寻思了一下,结果连个屁都没想出来,倒是转头间看到‘黑山’就站在他身后,连光线都挡去不少,当下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乖乖,难怪觉得忘了什么,敢情是将戮仙魔主残留的这股力量给忘了呀?这可是刚才逼得他与花小蕊以为必死的力量,可随着师娘一现身,他居然将这东西给忘了,这对劲吗?
当然不可能对劲,问题在于,老大不对劲的事儿,偏偏已经发生……到底是师娘使坏,又或是她本身自带的光芒,让她一出场便掩盖住‘孩童’的存在?
方块七分析不出个所以然,他很想问问三师姐,看看她这会儿是不是也忘记身后还跟着个要命的东西,但没等他问出口,师娘已经出招了……
“原本还打算帮你重回大罗金仙境界,现在看来是没什么必要了。”南诗仙子语气当中明显带着戏谑。
此言一出,原本俏脸之上还带着嘲讽的花小蕊神情立马一僵,好半晌没动静。
方神仙见状都开始为她着急,最后忍不住又一次戳了戳她的粉臂:“没事玩什么话中带刺啊?快跟师娘认错,师娘大人有大量,肯定不会跟你计划……”
“哼,士可杀,不可辱,要我认错?嘿嘿嘿……”半截仙子一脸坚毅,看得方块七肃然起敬,哪晓得下一刻这女人话风一转,悲声大呼:“师娘,弟子知错了,求师娘开恩,帮帮弟子啊……”
突如其来的变化,闹得方块七眼前一黑,我勒个去,说好的‘士可杀,不可辱’呢?不过转念一想:擦,这处事风格跟他好生相像。
也就在此时,他识海当中灵光一闪……
戮仙残留下来的这股力量为何会可怕?原因在于,它会要了他俩的命。
那师娘出现之后,为什么他会忽略掉这股力量的存在呢?原因也很简单:因为他相信师娘不会让这股力量要了他的命。
既然戮仙残留的力量要不了他的命,他选择性忽略掉它自然也就可以理解了。
不过确认了这一点之后,新的问题又出现了:他确信师娘不会让他死掉,但就他所知,这一次若非师娘使坏,他们根本不会面临如此凶险,这件事又该作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