娆荼推了推萧彦宁,不阴不阳道:“你的老相好来了。”
萧彦宁往屋内瞥了一眼,对那位小姐笑道:“请小姐先安置,在下的奶妈来了,商量点事。”
小姐晕晕乎乎问:“是公子的乳母?”
“嗯,她逼我纳她女儿为妾,我得劝劝她。”
“竟是这样?”小姐皱了皱眉,转头对红衣蛇娘道:“公子不喜欢令爱,何必强人所难?”
红衣蛇娘早在听到萧彦宁说那句“奶妈”时就变了脸色,此时听这富贵小姐这么劝慰,早就不耐烦,“我跟我儿子说话,你插什么话,给我滚一边去。”
小姐没想到她如此粗鲁,愣了一下,面红耳赤还要争辩,被萧彦宁拍了拍肩膀,“姑娘先回房。”
虽然是笑着说的,语气却不容置疑。
小姐见他的眼神忽然冷了起来,越发痴迷,对他施了一个万福,“小女子先告辞。”
说罢抬眼看向萧彦宁,期许他说一句告别的好话,哪知他眼中看着红衣妇人,对她的话竟是置若罔闻。
小姐悻悻然走了,萧彦宁走进客栈,拉了张凳子坐下,对红衣蛇娘道:“本王让你办的事,如何了?”
红衣蛇娘淡淡地道:“王爷放心,我已经将那个孩子藏在汉中的一处洞天福地,那附近趴着的十三个钦天监的术士,都被我料理了,一个月之内,无大碍。”
“那很好,你可以走了。”
红衣蛇娘微微变色,“王爷说过,事成之后给我另一半的解药,难道王爷要食言吗?”
娆荼心中了然,当日她逼红衣蛇娘喝下半瓶子桃花露,红衣蛇娘找萧彦宁去要解药,萧彦宁定是只给了一半,令其护送五月到汉中,如今红衣蛇娘回来,是讨要另一半解药。
当日娆荼逼迫红衣蛇娘喝桃花露,除了看不惯她的作态,还有试一试萧彦宁还有无桃花露解药的意思。
但她还是想错了一点,因为萧彦宁慢悠悠道:“你是可以走了,桃花露只有一颗解药,另外一颗是毒药。你办成了事,我就不赏你了,回去向慕容那个痨病鬼复命吧。”
娆荼闻言一愣,随即大惊失色,“你说什么?桃花露只有一颗解药……你……”
萧彦宁瞥了她一眼,“我怎么?”
“当日你给我的另外一颗解药,让我三个月后给沈筑服下,那是什么?”
“毒药啊,入腹即死的毒药。”萧彦宁毫不掩饰笑意。
娆荼退了几步,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萧彦宁淡淡道:“你已经给了沈筑?”
“你为什么要骗我?萧彦宁……你……你不得好死。”娆荼恼恨无已,不知沈筑是否已经吃了那药。
萧彦宁笑了笑:“别急,你给他的药,他不会吃。”
娆荼挥掌就要打过去,萧彦宁握住她的手腕,悠悠道:“倒不是沈筑有什么未卜先知的本事,他一心求死,阴差阳错之中,却是求死不能。”
娆荼的手用力下压,却被他紧紧攥住,她微微颤抖,一字一顿道:“万一他真的吃了,你待如何?”
“那我也不能如何。”
“萧彦宁!”
“怎么,你想杀我?你有这个本事吗?”他笑意玩味。
娆荼一怔,她能如何?她手无缚鸡之力,报仇自然不能,在这个乱世之中,就连活着也是依靠眼前这个人。
萧彦宁狠狠放开她的手,冷笑道:“你想报仇,尽可以来杀我,前提是你有这个本事。娆荼,你这个的人,这个处境,有什么资格跟我瞪眼?”
娆荼面红耳赤,赌气夺门就走,萧彦宁伸手按住她的脑袋:“你给我老实点,本王其实没有那么多耐心。”
红衣蛇娘笑了一声,颇有些幸灾乐祸,懒懒地道:“五王爷,不如我教你一招,对付女子,万言难摆平,一剑便足以。说的再多,却都不如你亮出胯下宝剑,叫她欲仙欲死,奴家不信凭五王爷的身手,还收服不了一个女人。”
萧彦宁扯了扯嘴角,点头笑道:“这主意不错。”也不多言,俯身将娆荼扛在肩头,箍着她的两条腿给扛到了房中。
娆荼乱打乱踢,口中恨道:“萧彦宁,我是打不过你。但你要辱我,唯死而已。”
“没事,我先奸后杀,不劳你自己动手了。”
他走到床边,顿了顿,将娆荼摔在锦被上,虽然是摔,却用了巧劲,娆荼并未觉得多疼,却是羞愤难当。
萧彦宁坐在床沿,盯着她看了许久,他喜欢看她生气的样子。
娆荼转过身背朝里面,不叫他看。萧彦宁微微叹息一声,“娆荼,你这女人,为什么这么犟?你乖一点不好么?”
话音刚落,他又摇了摇头,“还是厉害一点的好,否则珠圆玉润,毫无灵气,也没什么趣。”
娆荼闭上眼睛捂住耳朵,“你给我滚。”
萧彦宁微笑道:“你凭什么让我滚,这房间是我花的钱,你怎么就没点寄人篱下的觉悟?”
娆荼心塞,想起自己那一箱子黄金都留在阴山谷,继而想到了山谷中的那些人,不知情况如何。她攥紧了被角,“沈筑真的在汉中么?”
萧彦宁道:“谁知道呢?也许护送他去汉中的人遭了截杀,他死在半路上也未可知。你知道,他一介书生,毫无反抗之力。”
娆荼反驳道:“他也练过功夫的,不然游学三千里,你以为如何走的。”
“只不过是粗鄙的三脚猫功夫,对上二品以上,无异于是以卵击石,只有你当回事。”
娆荼嗤笑道:“就你那种妖魔歪道的功夫厉害么?”
萧彦宁点头道:“你别说,真就这种功夫可以保命。要不你拜我为师,我教教你。”
娆荼心中微动,她是想学门厉害功夫,好杀了此人一解心头之恨,却故意道:“不学!”
萧彦宁哼了一声,“就这么懒散怕吃苦,活该被人追着打。”
“你不懒散不怕吃苦,不也被人撵得跟狗一样。”
“我要不是有功夫,早就死了几百次,有时候像狗一样也不一定是最糟糕的。”
“像你这样,活着不如死了。”
萧彦宁厚颜无耻:“我怕死,这一点跟姓沈的没法比。”
娆荼默了片刻,低声道:“我如今有身孕,哪能学什么武功。”
“没事啊,我可以先教你吐纳之术,你稳固内息,对肚子里姓沈的小王八蛋还有好处。”
娆荼按住小腹,犹豫不决。
萧彦宁没了耐性,没好气道:“不教了不教了!老子为你好,怎么跟他娘的上赶子一样。”
娆荼哎了一声,拉住他的衣袖,“那你教我几招也使得,省得我总是拖累你。”
萧彦宁眼中浮起一丝奸计得逞的笑意,“那你先拜师。”
“不行。”
“为什么?”
“我怕以后丢你的脸。”
萧彦宁瞥了她一眼:“你有这么好心?”
娆荼道:“五王爷是要成为这江山共主的人,不可鼠目寸光。”
萧彦宁瞪眼道:“你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
娆荼叹了一声,“我说的是实话。你要是实在要收我为徒,那就收吧。反正我拜师礼是没有的……师父好。”
萧彦宁摆了摆手,“罢罢罢,算了!”他从怀中摸出一本羊皮卷,“你先看看前面的调息法,先别依法尝试,只需熟背下来。”
娆荼接过看了看,好似是功法心觉,拗口难懂,背下来已经不宜,更别说尝试了,根本看不懂。
她看向萧彦宁,“你不会在耍我吧?”
萧彦宁闻言就要抢她手中的羊皮卷,骂道:“好心当作驴肝肺,还我!”
娆荼将东西藏在被中,“送出去的东西,岂有再要回来的道理?”
萧彦宁笑了笑,从自己脖子里取出一个挂饰,方方正正,温润流光,竟是一枚小玉玺。他道:“你将此物戴上。”
娆荼接过还带着他体温的玉玺,上面写着“承天宝印”四个字,古蜀文字。萧彦宁解释道:“这是旧西蜀传国玉玺,西蜀一国的国运,供你吸纳,稳固内力。”
娆荼奇道:“你怎么会有旧西蜀玉玺?”
萧彦宁不与她废话,将玉玺直接挂在她脖子上,还十分贴心地塞入衣襟中。
娆荼感觉到那一枚有棱角的玉印在胸口处,有些硌得慌,更难受的是还带着他的体温。她忙想要拿出来,萧彦宁沉声道:“让你戴你就戴,别逼我动粗啊。”
娆荼愣了一下,手便在衣襟处揉了揉,又放下。眼前这个人,真的是说变脸就变脸,没有一点征兆。
萧彦宁微微一笑:“这才乖,好了,睡下吧,咱们明天还得赶路。”
娆荼见他将两张桌子拼在一起然后裹衣躺在上头。她忍不住提醒道:“你那一锭金子,足够再要一件上房。”
萧彦宁笑道:“再多说一句话,你睡地下,我睡床上。”
娆荼不再说话,闭上眼睛,却哪能睡着。眼中不时出现山鬼的影子,杨谦的影子,小丫头说她舍不得,她疼……
娆荼眼眶红了,山鬼才十七岁,风华正茂。她那么爱吃,那么爱凑热闹,看起来大大咧咧,其实胆小如鼠,怕死得很。为什么偏偏是她?
萧彦宁挥掌扇灭烛火,屋内漆黑一片。
娆荼喃喃道:“山鬼,为什么会成为你的死士?”
“不记得了,我的死士部内每个人都是可怜人。要不就是流民的弃婴,要不就是罪臣子女,他们早就该死,是我给了他们活下去的机会。”
“我……也早就该死了……”娆荼道:“你救那些人,给他们暗无天日的生活,只是想让他们为你卖命。”
“是啊,我不含怜悯之心。”萧彦宁自嘲一笑:“我可怜他们,谁来可怜我?”
“你父皇为什么要杀你灭口?”
“你的问题太多了。给我闭嘴睡觉。”
……
江南烟雨朦胧,晨起,有人在客栈外吆喝卖杏花。娆荼推窗望去,湿润的气息携带着花香扑面而来,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神思清明。
楼下有一个娇媚的声音道:“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公子以为这天气如何?”
娆荼低头朝楼下看去,只见那位小姐站在萧彦宁的身旁,笑容羞赧。
萧彦宁一改昨日热情,只是淡淡点了点头,抬头看向楼上,正好对上娆荼的桃花眸子。
小姐受了些打击,却并不气馁,提议道:“这附近有一处烟波湖,公子可有雅兴前去游湖。”
“我还要赶路,就不去了。”
“公子要去哪里?”小姐拧眉问,神情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去西北贫瘠之地。”
“小女子……可否与公子同行?”
萧彦宁笑了笑,“你确定要与我同行,那地方可没有江南这么温柔,你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去了那里,恐怕会不适应。”
小姐连忙道:“我不怕,只要……只要……”
“只要什么?”萧彦宁直视她的眼睛,低声问。
“只要能跟随公子左右,我愿意去。”
萧彦宁点了点头,“好,你去买一辆马车,等下就走。”
小姐愣了一下,萧彦宁已经转身上楼,她痴痴地看着他的背影,心间柔情百转。
娆荼关了窗户,将满头青丝用沈筑的长玉簪高高挽起,用青黛画粗眉毛,作男子扮相。
萧彦宁推门进来,看了看她的头发,淡笑一声,“玉簪不错。”
娆荼问:“你将那小姐迷得神魂颠倒,到底想干什么?”
“怎么,你吃醋了?”
“劝你积点德。”
“你管得着?”
娆荼道:“我是管不着,只盼你以后深爱一位女子,却不能得她真心。你才知道什么叫报应?”
萧彦宁看着她,心中念着报应一词,只觉可笑,过了半天才甩出一句话:“痴男怨女,我所不耻。”
萧彦宁和娆荼出客栈时,看到小姐雇了一个车夫,牵着一辆马车在客栈门口。萧彦宁也没说什么,拉着娆荼上了车。那小姐也坐在车中,娆荼发现小姐的一对翡翠耳坠不见了,想来是丢了荷包,身上无钱,为了满足萧彦宁的要求,将自己的耳坠子换成了马车。
小姐对娆荼微微一笑:“姑娘贵姓?”
娆荼感受到她眼中的探究意味,有些不悦,淡淡道:“我姓沈。”
萧彦宁“嗯”了一声,“这位是我的暖床丫鬟。”
小姐一惊,黯然之后又有些喜意,她想着只是一个妾侍,哪家的贵公子没有几个通房丫头呢?
娆荼闭目不言,忽然捂住胸口,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从那传国玉玺之中撞入她的心口。
萧彦宁笑着揉了揉娆荼的头发,“你也不必伤心,要是伺候的好,我扶你为妾室。”
娆荼拍开他的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萧彦宁一笑置之。小姐有些疑惑,心想这位公子脾气太好了些,竟能容忍一个丫头如此放肆。
她轻轻咳嗽一声,在这个俊逸风流的公子面前,总是有些局促,只能没话找话道:“公子为何要去西北?”
“听闻西北‘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小姐笑道:“小女子也很喜欢王维诗,特别此二句,神往许久,早就想见识见识。能与公子同车而往,三生有幸。”
萧彦宁“哦”了一声,瞥了眼闭目不语的娆荼,“有美同行,在下也觉得是美事。”
小姐顿时满心欢喜,两颊飞红,羞不可言。
行了半日,到一处林间入口,有一处茶棚,卖着包子酒水茶点。萧彦宁打了一葫芦烈酒,又叫了一壶茶,并五六个大包子,几人下车围桌而坐。
那小姐颇矜持,只吃了一碗茶,半个包子就言吃不下了。萧彦宁道:“吃不下,包起来带着,别浪费。”
小姐本觉得打包半个包子十分不雅,却听他又道:“接下来一路穷山恶水,饿着美人可不好。”
小姐便红着脸跟老板要了一张油纸,将半个包子包了起来。她是富贵人家的小姐,从不吃残羹冷炙,本来是傲慢骄横的小姐脾气,却在萧彦宁面前处处忍让,实在硬气不起来。
娆荼不理会小姐的心思,既然人家甘心被虐,她才不去好心提醒。之前因为乔雨,她已经错发了一次慈悲,她又不是活菩萨,况且自身尚且难保。
她默默吃了两个大包子,萧彦宁在一旁嫌弃道:“吃这么多,你还是不是女人?”
娆荼看了他一眼,继续捧着热茶咕噜咕噜喝。不是无力反驳,事实上她知道,萧彦宁这个人,跟他斗嘴多半是赢不了的。就算赢了,也并没有什么好处,何苦去找那个不自在。
小姐听萧彦宁这么说娆荼,面上并没有显露出什么,不够那一双杏眼之中,却溢满了得意与轻视。觉得娆荼虽然有几分姿色,却不过是乡野粗妇的作风,论气度礼数,与自己不能同日而语。
吃过了东西,结账一共五十六文钱。萧彦宁看向娆荼,示意她掏钱。娆荼惊了一下,低声道:“我没钱。”
萧彦宁皱了皱眉,“你没钱,吃的这么安心?”
店老板竖着耳朵听这两人对话,立即沉下脸,阴阳怪气道:“几位不会是想吃白食吧?”
那位小姐尴尬万分,她身上所有的家当都买了马车了,一枚铜板也没有,看向萧彦宁,有些焦急。
萧彦宁指了指娆荼的玉簪,随意道:“老板,就将这簪子换给你吧。”
娆荼一惊,捂住簪子道:“不行!”
“不行?要么你留下,要么你和簪子一起留下。”萧彦宁面无表情。
那店老板先前还是一只眉高一只眉低,闻言眼中一亮,上下打量娆荼,没看出她是个女人,心里琢磨这样的出水芙蓉弱郎君,卖到城中风月楼当清俊小相公,定能值个千百八两银子。
娆荼见了店老板的眼神,心里突的一下,只当他是看出自己的女扮男装,起了邪心。她如今这个地步,如果萧彦宁真的将她制住手脚留在这里,被这店老板猥亵,那可真是生不如死了。
想到这,她有点急了,忙去拉萧彦宁的胳膊,“你一点银子都没有了?”
萧彦宁见她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有些惊讶,“你哭什么?留下玉簪子走人就是。”
那店老板却是摇头,“谁知道你这玉簪子是真是假,要不这样,你先将这小相公抵押在这里,等回去取了钱,再来赎回。”
萧彦宁一笑,眼中泛起一丝阴骘气,“你想留我的人?”
店老板点头强硬道:“你欠了钱,就得留个人做低压,要不然,将这位姑娘抵在这里也行。”说着指了指旁边的小姐。
那小姐一惊,楚楚可怜地望向萧彦宁。萧彦宁对她温柔笑了笑,“小姐放心,我怎么舍得呢?”
他看向店老板,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放在桌上,“这个东西,可以将你的小店买下来了。”
那店老板偏偏不识货,上手就去拉娆荼,“不行,这东西谁知道是真是假,你得留下人!”
萧彦宁阴恻恻一笑:“你确定?”
店老板缩了缩脖子,硬着头皮道:“欠债……”
不过他的话没说话,整个人就飞了出去,撞倒了店铺子的一根木柱,顿时头破血流,直挺挺昏了过去。
萧彦宁从那位目瞪口呆的小姐身上扯下一块布,拿起娆荼的手臂擦了擦,将布随手一抛,冷冷道:“敢动我的人,活得不耐烦了。”
娆荼见他一言不合就伤人,也有些发懵,诧异他的狠戾毒辣。萧彦宁握着她的手,让她攥住自己的手腕,随即伸手掐在她的脉门上,“下次有人要是抓你手腕,你就反手去掐他脉门,像这样,明白么?”
娆荼点了点头,不敢招惹这恶徒,此人阴晴不定,万一惹恼了,不知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还是少逞口舌之快,等以后找了机会,徐徐图灭之。
萧彦宁冷笑:“你在想什么?”
娆荼抽出被他握着的手,默不作声。
他悠悠道:“我不会养了一只白眼狼吧?”
娆荼不说话,走到铺子前面,拿油纸包将笼屉里的包子都包了起来,拎回马车里。没钱,要是这么抢一路,不知多少人遭殃,既然已经打晕了这个,不如就可着劲抢了。
那位小姐见识了萧彦宁的蛮横手段,一时吓蒙了,萧彦宁笑道:“小姐,你愣着干什么?上车啊。”
小姐眼眶中含着泪花,摇头不愿意。
萧彦宁收敛了笑意,“上车。”
声音轻淡,却让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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