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尔,米尔,我们回来了,你在哪里?”羡生龙活虎地冲了进来,一点都看不出之前受了重伤,“哎,族长,我们回来了。”
“少少主,你你没事了?”卡塞看见羡安然无恙,甚是宽慰,可是心里却也很不安。
“我没事啊?能有什么事啊?哎?族长,看你脸色好像不大好,肯定又是为了我们担心了吧,你放心了,现在我们都平安回来了不是吗?”
雀摇摇手示意族长和安迪布尔,羡喝了口水:“对了,米尔呢,她没事吧,自从她被抓了,我们真是担心不得了,好在她回来了,我这也放心了,她人呢?”
“少……”卡塞一阵语塞。
安迪布尔走上前:“羡少主,这趟舟车劳顿的,还是先去休息下吧,米尔这回可能在休息吧。”羡一脸不信米尔向来是最积极地一个,现在天还未黑怎么在睡觉呢,便不依不饶地说要亲自去找她。
隐瞒得了一时隐瞒不了一世,卡塞用沙哑地声音含糊地说道:“米尔被一个叫钢的火妖精送回来的。”
羡一听,这名字甚是耳熟,一咕噜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有些惊讶:“钢?是那个火之国守护?怎么会是他送米尔回来?”
其他人一直沉默不语,卡塞接着说:“是,一个火妖精送米尔的遗体回来的。”
羡一听愣了下:“你说什么,遗体?米尔的遗体?”
安迪布尔点了点头,羡手中的杯子摔落在地,看了看他们一言不发,羡拉住卡塞,目不转睛地反问一次:“你们说米尔回来了,现在又说米尔的遗体回来了?你们拿我开玩笑吗?”
“羡,米尔她……”雀迈了一步向前。
“慢,雀你知道?埃博尔你也知道?”羡瞪大着眼看着他们,埃博尔握紧拳头咬着牙,雀也低下头,羡身子软了下倒退了几步,“哼哼,呵呵。”
“羡,我们因为担心你所以才没告诉你,你先冷静下来。”
“她在哪?”羡脸色一阵惨白,说话打颤,“她在哪里!”
“她在祭坛。”
祭坛。
米尔穿着她常穿的衣服安静地躺在石棺里,紧闭着双眼,苍白的脸,冰冷的身体,羡看着米尔默默流下眼泪:“米尔,米尔,你醒醒啊,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才一转眼你就走了?呜~”
埃博尔一拳头打在墙壁上:“可恶,到底是谁?是不是那个混蛋托雷,他骗了我们?”
雀看着羡伤心得趴在石棺上,此时的雀真想一把将羡拥入怀里,让她痛哭一场。
高乐神情悲伤地跪在一旁,低着头。
“对不起,是我来晚了,是我的错~”羡边哭边自责地说道,“米尔,你醒醒吧,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啊?”
祭坛回荡着哭丧的声音,她摇晃着米尔已经冰冷的尸体,悲痛欲绝。
卡塞在一旁默默流泪,安迪布尔也站在一旁默哀,谁都不愿意看见这样的生离死别,可是在这个世界,这个却是最为普遍的事了。
“少主,……请节哀!”高乐红红的眼眶,低沉地声音说道。
羡哭得梨花带雨,整个身体趴在了石棺上,她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米尔,你知道吗,我真的很讨厌死亡,我经历过了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的葬礼,那是我母亲,她也是像你一样安静地躺着,一动不动,我怎么叫都没有反应,我很害怕。”羡瘫软着身子,头靠在石棺边,哭泣着,“你不是说你要保护我的么,你不是说想看到世界和平么?修斯也是,现在连你也是……”
羡捂着脸哭,全身都在抖。
“少主,米尔在天之灵,看见你这样,她……也会很难过的。”看羡这般,卡塞也不禁老泪纵横。
“肯定是那群火妖精做的,竟然还明目张胆地叫人将米尔的尸体送回来,我现在就去和他们玉石俱焚!”埃博尔破口大骂。
白诺躲在祭坛外都听见里面吵闹的声音,听见埃博尔他们回来的消息,白诺立即停下手中的事闻声赶来,她知道米尔的死讯对风少主一定非常打击。
雀示意埃博尔冷静点,仔细问了详细情况,为什么是钢送回来的?
卡塞泣不成声,只能安迪布尔来回答:“当时我们听到声响便出去了,看见钢扛着米尔的尸体,什么都不说,只是放下米尔的尸体便离开了,还有,米尔体内的灵剑不见了。”
灵剑不见了?雀眉头一皱。
突然米尔的身上发出一道光芒,这让所有人都惊呆住了,难道米尔复活了?羡哭红的眼睛目瞪口呆,一道光汇成一个小小的身躯,是长生兽!
长生兽布叽一声扑向了羡。
“长长生兽!”
“它它怎么会在这里?”
“布叽布叽布叽布~”长生兽上跳下窜叫个不停。
羡擦掉眼泪站了起来,抽噎着嗓子,一下子提高嗓音:“你说什么?你知道是谁杀的?”
“布叽布叽布叽~”长生兽跳到米尔的旁边,羡打开米尔的衣服,胸前有块黑色的一块,这个当时是上次受伤的伤口,不是应该好了吗,羡按了按,有一条东西爬了出来,长生兽顿时眼急起来,跳了起来大叫起来,一条黑色长长地虫子,乍看像毛毛虫,但仔细一看竟是有许多触角的类似蜈蚣一样的东西,一副锋利的牙齿在面前上下挥动,整个身子蜷缩在了一起,羡赶忙找个东西把它抓了起来:“这是什么?”
“布叽布叽~”
一旁的高乐瞳孔一下子收紧:“这个是什么东西?”
“发生什么事了?”雀等人纷纷上前一看,看见这个东西觉得很恶心,还伴随着一股恶臭味,听着长生兽不停在叫,羡的表情十分难看。
卡塞揉了揉眼,只见安迪布尔立即反应过来,一脸惶恐,脱口而出:“血蛊!”看来并不陌生。
血蛊?
安迪布尔神情紧张,忙问:“米尔身上怎么会有如此阴毒的东西?”
埃博尔怔住了。
“为什么我们当时验尸时却没有发现呢?”卡塞满脸沧桑的皱纹紧紧贴在了一起。
羡看向长生兽:“是长生兽用力量将米尔的尸身护住,所以你们没注意到,不然米尔的尸身也不会保存到现在,而这东西也不会活到现在。”羡看着血蛊,瞳孔紧锁。
“不对啊,长生兽怎么会在米尔那边?”埃博尔疑惑地问。
“当时在东都,由于行动受限,是我让长生兽悄悄去找米尔,而后长生兽一直就跟在米尔身边。”羡倒吸了口气,然后继续说。
“安迪布尔,血蛊是什么?”
安迪布尔的脸色沉了沉。
“血蛊是一种吸取灵力而活的十分邪恶的蛊毒,这种蛊毒十分隐蔽而阴毒,需要下蛊者施法才会起效,一旦施法,这种血蛊就会吸食被下蛊者的灵力,直至吸光为止,不留痕迹,甚至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安迪布尔看上去从没有那么严峻,接着说:“血蛊是光妖精一族的禁忌,因为过于阴损而被当成禁术。”
白诺曾也听过血蛊,只是这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这玩意看起来就很瘆人。
“也就是说米尔是中了这蛊虫所以才……究竟是何人如此歹毒?”卡塞一时愤怒,拍案而起。
安迪布尔缓缓低下头,他脸色很苍白,手指微微抽了下,他不敢继续想,因为这种禁术……也只有……一个人知道。
可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就是这蛊是怎么下的?
“长生兽不是一直跟着米尔,那是不是知道是谁杀的?”埃博尔看着长生兽说道。
埃博尔的问题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线索。
“布叽布叽~”长生兽窜到了羡的肩膀上。
羡没有看着任何人,只是一字一句生硬地说。
“一头白色长发,手持一把剑,会使用光剑的妖精。”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住了,大家想到的只有一个人罗德雷。卡撒摩挲,安迪布尔不禁握紧拳,真的是他,他竟然学了如此阴毒的东西。
“没错,就是罗德雷。卡撒摩挲,蛊虫是他当时想杀我的那一剑里附带的,没想到却被米尔挡了,而误打误撞米尔却是灵剑的继承者,反而成了这蛊虫最佳的寄宿者。”羡一字一字带着恨意,“他夺取灵剑的目的恐怕也没那么简单。”
“可恶的罗德雷。卡撒摩挲,没想到竟是如此小人。”卡塞一个法杖使劲地一个冲击,地面凹陷了下去。
埃博尔更是咬牙切齿:“我就听说罗德雷。卡撒摩挲怎么怎么的仁慈,没想到竟是个伪君子,这么无耻,枉他为光之城的王,你还替他卖命。”埃博尔看向雀。
雀也无法相信曾经自己守护的王竟是如此不堪,令人不齿。
米尔的尸身开始呈现暗黑色,皮肤有些干枯,羡阴沉着脸,没有抬头,紧紧地握着双拳,祭坛内一片沉默,所有人都看向沉默不语的羡。
她接下来要怎么做?接下来应该做什么?她清楚明白死者不能复生,罗德雷。卡撒摩挲,她嘴巴默默念着这个仇敌的名字,心如刀割,一定要让他得到应有的报应!
久久未发话的羡,突然开口。
“卡塞,安迪布尔,我需要你们为我做一件事。”她的眼神坚定如钢铁,语气强硬,不夹任何情绪。
卡塞和安迪布尔下意识地看向羡。
“送我到光之城,我要拿回属于米尔的东西。”羡刚开口,雀就心急万分,忙问她想做什么?
“少主,你想只身一人去光之城?”卡塞又重复了一遍,立即反对地说道,“万万不可!”
羡没有开玩笑,一副心意已决的态度:“我不是在征求你们的意见!”
……
安迪布尔看着羡这种眼神,像极了当年哈德里,也许是米尔的死让羡打击颇大,一下子让羡长大了,然后平静地说:“我可以送你到光之城。”
其他人都被安迪布尔的话打住了,雀走上前:“爷爷,羡胡闹,难道你也跟着胡闹吗?”
“安迪布尔,这事可大可小啊。”卡塞拼命向安迪布尔使眼色。
只见安迪布尔看着羡,底气十足地说:“我们应该相信羡少主一回。”
“爷爷~”
羡看着安迪布尔,心中舒了口气,卡塞则低着头不语,他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身为族长的他顿时感到无力,自己完全不了解少主,哈德里如果在的话又当如何呢?
安迪布尔看出卡塞的担忧,但是如果不放手又能如何?只要尽力了不让自己留下遗憾就好,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对羡竟莫名信任起来,也许因为她是哈德里的孩子,也许因为她的过于自信,也许因为她救过大家,也许……
雀跟上羡,高出一个头的他像座山一样挡在面前:“我不允许你再次冒险!”
羡没有看着雀,只是平淡地说:“你应该也要相信我。”
“自从认识你以后,我觉得我开始患得患失,你要去干什么,我都会情不自禁地跟着你,你想去东都我陪你,我想保护你,我就怕你有什么三长两短,就怕我会失去你!”雀终于忍不住将心声都说出来,羡侧过脸不敢看雀,她不敢投入感情在这里,“你看着我,刘羡!”
三番几次表白,却都无果,这次,他不愿再躲避了。
雀紧紧抓着羡的双臂,羡正视着雀的眼睛:“我喜欢你,从我们一起躲避那群家伙的追杀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
“……雀,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可是……我毕竟不属于这里,我……我最后也会离开这里的。”
“你还是一心要走?”羡的话犹如晴空霹雳,劈得雀里外焦黑,“原来你根本就不想留在这里,无论我怎样做,你始终都要离开这里。”雀失望得低下头,双手慢慢滑落下来。
埃博尔曾经说过,可是他不信,他相信行动会改变羡的主意。
然而……
羡强忍着压制着自己的感情,不想在离开的时候看到大家对自己依依不舍,怕自己会心软,她默默咬紧牙光,她何尝不知道雀是如何对待自己的,自从来到妖精世界,有时候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妖精,可是醒来的时候又后悔了,因为她不想独自留下母亲在另个世界,到时候连个扫墓的人都没有,那是多么不孝啊,想到这里,羡的心仿佛被无数根针扎着。
为了让他死心,她低沉着脸,说。
“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留在这里……”
雀没有看着羡,一个大步慢慢地转身:“是吗?”
羡强忍着泪水心里默默地说了句对不起。
两人没有继续交流,因为她的话太伤人了,看着雀离开的背影,泪水早已控制不住,泪流满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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