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莲也在人群中忙碌着,端着茶盘走过来走过去,没有丝毫停歇。小莲虽长得不错,但因年纪小,还不能接客,只能在醉梦楼里当个打杂的,伺候姑娘们,给客人们端茶倒水什么的。
我坐在房中,听着外面喧嚣的热闹,只觉得心烦。这样的地方,在每个朝代都屡见不鲜,尽管知道这种生意都是迫害良家女子的生意,却依旧长盛不衰。
或许,人一旦有了钱,就变得开始奢靡。而人没了钱,就想要赚钱,在这双方的你情我愿下,便衍生出了妓院这种地方。以至于发展到最后,那些想要奢靡生活的,那些想要赚奢靡之人钱财的,都伸出了罪恶的长牙,寻找最合适的美人,来满足他们双方的渴望。
可是,又有谁体谅那些被抓来,被卖掉的女子,她们的心是否愿意,是否甘心呢?
至少现在,没人愿意去体会那些东西,他们需要的,只是满足现在的需求,别的,他们才懒得管。
夜,依旧继续着,照着人间的丑,也照着人间的善。
我在房间一直坐着,静等着机会的到来。
外面的喧嚣持续到了四更天,才慢慢结束。在这个时候,是人体最疲乏的时候,所有的人应该都睡着了,这正是逃走的好机会。
在逃走之前,我已经把整个房间都摸排了一遍,这里是二楼,我所处的是整个醉梦楼最偏的一处角楼,整个房间只有一扇门,而门外还守着两个大男人。我要是想出去,必须得从门口出去才行。
这个时候,门外的两个男人打着呼噜,都坐在地上睡着了。我轻轻地把房门向里拉开,门外挂着锁,所以只能打开一条门缝,那宽度正好够一个手的宽度。
我蹲在地方,从门缝里看向外面。外面静悄悄的,只有大红的灯笼泛着光芒,照亮漆黑的夜色。
我从门缝里看向两边的两人,两人都坐在地上靠着墙睡着了。左边那人仰着头,嘴里呼噜连天,右边那个低着头抱着胸,也沉沉的睡着。视线向下,我搜寻着这两人身上身上是否带着钥匙,他们既然看着我,肯定有钥匙。
果然,左边那个男人在翻身的时候,我看到了他腰间挂着的一串钥匙。
我心中大喜,却没动声色,这两人都坐在门的两边,我试着伸手去拿,根本拿不到,距离太远了。手臂被门夹得很痛,没办法,只好缩了回来。
我回到屋里急的团团转,开始寻找可以使用的工具。看着床帐的钩子,立即便有了一个好主意。
我把那两个铜丝钩子取下来绕在一起,一头做成钩子状,一手拿在手里,然后又走到门边蹲下来,开始去勾挂在男人腰间的钥匙。
我小心翼翼的慢慢伸长做好的铜丝勾,长度刚刚好,我开心的笑了笑,屏气凝神去勾钥匙,好在那男人睡觉老实,我勾了几下,顺利的勾到了钥匙上的勾环,慢慢的向下拉,那别在腰间的钥匙就顺利的被勾下来了。
我高兴的差点没蹦起来,但现在还没结束,不能得意忘形。我勾着钥匙正要拉回来,铜丝却慢慢的弯了下去。糟糕,这铜丝太软,钥匙又多,铜丝被压弯了。
我慢慢站起身,尽量不让钥匙沾地发出声音,眼见钥匙马上就要拉近屋里了,一双大手猛然拽住了铜丝上的钥匙,使劲一拉,铜丝头上尖锐的一角划破了我的手掌,整个被拽了出去。
“啊……”尖锐的疼痛让我痛呼出声,手心一道鲜艳的伤痕又长又深,鲜血立即流了下来。
还没等我可怜我的手掌,门上的锁被打开,两个男人闯了进来。
“贱人,竟然敢趁我们睡着偷我们的钥匙逃跑?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老二,我们一起好好教训教训她,也好让她知道知道我们的厉害。”
“好嘞,大哥,嘿嘿。”
两人露出淫笑,慢慢向我走来。
我皱着眉头,厌恶的看着他们。可恶,就差一点了,竟然被他们发现了。我一步步的向后推着,脑中快速的想着脱身的办法。
“大胆,你们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你们要是敢伤了我一根汗毛,难道不怕欢妈妈拉你们出去喂狗?”
我的话起了作用,那两人停下了脚步,相互看了看。我再接再厉的说道,“欢妈妈对我的态度你们也看到了,我以后可是会成为她这里的头牌的,要是我身上脸上留下什么伤痕,欢妈妈肯定会剥了你们的皮。”
虽然我很不想说这样的话,但为了保命,我只能忍着恶心,好让他们放过我。
“你少给我来这套,你虽然是欢妈妈看中的人,但要是不听话,照样是个死。我告诉你,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别再耍什么花样,要不然,小心你漂亮的小脸蛋。我们走。”说完,走出房门,又“哐啷”一声把门锁上了。
这回,他们可不敢大意了,伤了这女子事小,好好养着又是美人一个,但要是跑了,欢妈妈真的会把他们两个拉去喂狗的。
看到他们两个出去,我这才松了一口气。我现在没了法力,这两人武功不差,我是打不过他们的,要是身上再受了伤,逃出去就更难了。
我看着手掌的伤口,翻开上衣,从里衣上撕下一条布来,包扎了伤口。
逃跑计划失败了,我有些气馁。这回逃跑失败,他们肯定更加防范了,逃出去的几率更小了。这可怎么办啊?
我颓丧的坐在了床上,眼皮越来越重,慢慢的躺在床上睡着了。
这时的天劫,还在各个青楼里寻找着熟悉的身影,询问着或许知道的人,直到精疲力尽,可都一无所获。
或许是上苍怜悯他的辛苦,也或许是他有着强烈的感应,在路边休息的他,瞥头瞧见了最后一家妓院——醉梦楼时,他毅然决然的走了进去。
遥光,一定就在这里。
天劫隐了身,来到醉梦楼的大厅中央,这时天色已经大亮,但在醉梦楼里,每个人还都在酣睡着。天劫动用心灵感应之术,开始巡查遥光的踪影。
可是越查,心里的希望就越渺茫。
没有,怎么可能没有,遥光不在这里吗?
天劫心里的失望越来越大,他快要放弃了。可是内心的不甘,还是让他继续巡查剩下的角角落落,天劫的感应在扫过屋子二楼最偏僻的一间屋子时,脑中闪过了一道人影,天劫猛地睁开了眼睛。
刚才那个,好像是遥光。
天劫心中大喜,急忙又感知了一次,这次画面很清晰,床上躺着的,不正是他的遥光吗。
天劫收回法术,一个翻身上了二楼,来到了遥光所处的那间房门前。房门口,两个男人靠着墙,正呼呼大睡。
天劫没有理会那两人,直接穿门而入。现了本身,来到床前,遥光正静静的睡着,只是那眉头紧锁,看来睡得很不安稳。
天劫向下看去,视线停留在遥光的双手上,那细嫩修长的双手,如今却缠上了一层白布,她的手怎么了?
天劫的脸上浮上浓重的担忧,轻手轻脚的抬起了遥光的手,只见两只手腕处都有清晰的擦痕,都已破皮,鲜红的血迹已经干枯,看的人分外心疼。
天劫轻柔的亲了亲受伤的手腕,又解开那包着的白布,手掌的正中一条又深又长的伤痕印入眼帘。天劫看着那皮肉外翻的伤口,只觉得自己的心好像也被撕裂了。
他不过离开了她不到一天,她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