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马匪那边,那您自是可以等我们走了就赶紧把那位管家叫来。或许马匪会将您保护起来?”我看着滕老爷笑了笑。
滕老爷自然知道那些马匪是不可能保护他的。如果他被我们宰了,那些马匪怕不是要乐开花,没准当天就在管家的带领下把他家都搬空。
要知道这十几年来滕老爷的身家都是被他们看在眼里,要说不眼红那是不可能的。无非就是担心闹出太大动静,引来那些“正义之士”甚至是安多姆的关注罢了。
他摇了摇头,“你就别嘲笑我了。自家人知自家事,我肯定是不会将你们卖给他们的。”
“那么还有一个选择,就是选我们了。您帮我们一把,我们来解决这伙马匪,一劳永逸。”
滕老爷心中犹豫,权衡再三还是难以抉择。于是我接着说道,“滕老爷,恐怕您必须得选一边。这世上没有不担风险只招桃子的好事。”
我看他一时间难以决断,却也不好逼迫太甚,毕竟这是一个合则两利分则两害的事。万一将他推到了马匪那边,岂不是作茧自缚。
“这样吧,滕老爷。我们明天再来拜访您一趟,想必您那时已经能做出选择了。”我看着滕老爷笑了笑,“不管迎接我们的是美酒佳肴还是马匪弯刀,我们都会笑纳。”
我向滕老爷道了声再见,便和林静艾瑞尔两人离开了滕府。汇合了齐勒和阿宇之后,向着我们藏身的地方返回。当然,是在确认了没有尾巴跟着我们之后。
一路上我沉默不语,其他人以为我在思考,也没有出声打扰。直到快到我们藏身的地方林静才开口问道,“你这一路上在想些什么?”
我下意识地说道,“身材真棒。”话刚说出去我就意识到不好,果然扭过头去就看到林静拔出来的匕首和艾瑞尔取出来的羽箭。
我咽了口吐沫急忙说道,“那个古人说的好,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又有云食色性也。呃……这个色字头上一把刀,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和气生财,君子动口不动手。二位大王大人有大量,小僧的肉不好吃。”
胡说八道了一通,终于逗的他们二人一笑。我暗自庆幸,这关算是过去了。不过话说回来,咱也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这也不是什么大错啊。况且那小妾的身材真的挺好的……
我在这里想入非非,却不知滕老爷在那里辗转反侧。更意想不到的是,连续两天关键时刻有不速之客来访,竟使他从此落下了个病根——每逢行周公之礼前,总要窗户门子反反复复检查个三五遍才能安心。
回到藏身之地后,我大概给齐勒和阿宇讲述了一下我们探访滕老爷的经过。阿宇觉得我未免太过妇人之仁。当时已经是将他的小命握在手里,何不干脆让他承诺帮助我们。或者直接杀掉那个管家,迫使滕老爷为我们做事。
我则解释道,“这样一来在他眼里我们和那些马匪有什么区别?无非都是胁迫他就范。既然如此何必冒更大的风险帮助我们,找个机会把我们卖了,也不过就是回到原先的日子罢了。”
齐勒想了想也认同了我的看法,不过他还提醒我要想好退路。万一滕老爷做出了对我们不利的选择,我们也不能束手待毙。
我点了点头,自是不会把鸡蛋全都放在一个篮子里。但是对于滕老爷,我还是有几分把握的。常言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而马匪派了个管家去他府上一睡就是十几年。
即使他不准备和我们一起对付马匪,应该也不太会掉过头来对付我们。不过人心难测,我们确实是得做两手准备。
我们在这里谋划进退,马匪那里也没有闲着。在得到负责拦截我们的手下没有发现的汇报之后,马匪首领就断定我们还在凛冬镇,只是不知藏在哪里。
于是他就安排手下,开始有条不紊的逐步搜查。几个马匪分头行动,打探各个客栈是否有我们的踪迹。再然后是青楼赌场酒馆之类的地方。那些富人居住的地方则是靠滕老爷的下人去打探,看看府上最近是否有多出来的客人。
按照这个进度,只怕三五天之内就能找遍整个镇子。那时从杜瓦奎因佣兵协会也该传来消息了。一旦确认我们不是什么有背景的大人物,立时就会是一场生死搏杀。
马匪首领是个意志坚定之人,可他的手下就未必全是如此了。颇有几个人对他这么大动干戈的搜索我们不以为然。那些人看来,既然我们已经跑了,再来追杀也得不到什么好处。反而没准自己这边还得死上几人。
虽然慑于首领多年的积威没人敢当面顶撞,不过私下里就难免腹诽几句了。比如我们的袁五哥就是如此。
他本来在那天晚上就被我们说的有些意动,如今虽然谨慎考虑回归了马匪,却难免有点自己的小心思。而且以袁五哥的精明,已经早就察觉到首领对自己有些看法。
或许是记恨他导致自己损失人手,又或许是怀疑他怎么能够跑出来。原因不重要,重要是对于这种建立在欲望之上的同伙关系,嫌隙只会越来越大。
所以这两天以来,袁五哥一直做事情都有些敷衍了事。他心中自有一番盘算。如果我们几个能生离此地,他们这些马匪是绝不可能追杀到杜瓦奎因去的。
那时只怕他们这伙人的处境就要艰难起来了。万一我们说动了城主来对付他们,就算找地方躲起来不会被剿灭,可也不会敢顶风作案。马匪不事生产,一味坐吃山空的话,用不了太久内部就会出现问题。
而只要袁五哥不和我们碰面,就可以找到一万个理由说此时他并非不想帮助我们,确实是无能为力。那时自去杜瓦奎因寻个轻松差事干干,下半辈子也就不用过这种脑袋别在裤腰上的日子了。
于是袁五哥这一天在凛冬镇里晃晃悠悠,竟是离安排他搜索的地方越来越远了。他漫无目的地左顾右盼,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睡上一觉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