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哥,”暮赤神色悻悻,讷讷出声,”我……阿嫂她……”
水浩摇了摇头,他又怎么会不知道暮赤的想法。暮赤一定不想自己为难,这才霍然出手。如果刚才的那一击,真的将素素击杀,蚩尤口中的祸患也就荡然无存;而自己和涂山欢欢仍然可以面对兰泽,但暮赤却再也进不了涂山氏。
水浩只觉得心中一暖,又见暮赤嘴角挂着一丝殷红,当下一震。他没有想到,那一击受伤的反而是暮赤。
“暮赤,你怎么样?”水浩连忙问道。
暮赤一怔,感受到水浩目光所在,下意识的擦了擦嘴角,见到手背上的殷红,这才恍然。
“只是反震之力罢了。”暮赤挠了挠头,嗡声说道。
而就在此时,有异变徒生。
就见血茧之上,红芒大胜,一道道殷红的光柱,从血茧中迸射而出,源源不绝。
又有一道道裂纹,出现在血茧之上,不停的蔓延开来。紧接着,'砰'的一声,血茧破碎,红芒消失,众人就见一道羸弱的身影缓缓的显露出来。
“素素!”涂山欢欢惊呼一声,就要不顾一切的朝着素素跑去。
虽然津津是感受到那道身影散发的气息,但涂山欢欢知道,那就是素素,纯粹的素素。
“站住!”
一声娇喝传来,涂山欢欢顿时僵在了那里。
“我知道你现在就是素素。”涂山欢欢喜极而泣,”素素,跟我回家好不好?”
“家?”素素凄然一笑,”哪里是我的家?青丘之大,哪里还有我的容身之地?”
涂山欢欢一怔,而后道:“素素,我保证回去后,族中不会追究你私放尚付一事。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好不好?”
“不会追究?还像以前一样?”素素冷笑出声,”涂山欢欢收起你的假情假意。当初,我被逐出主脉时,你在哪?你可曾为我说过一句话?
你口口生生说,拿我当做妹妹一般。你明知道我同样喜欢姑爷,但宁可接受胡佑儿,可不肯接受我,就连默默守护在他身边的机会也不给我。”
涂山欢欢身体又是一僵,楞在了原地。那时,她突然失去了声音,是素素泄密,才有了支脉兴师问罪的事情。
在那时,她有心为素素开脱,却被涂山倾云制止。
涂山倾云说,素素根本就没安好心,她要借助支脉的力量,将瑶占为己有;她要借助支脉的力量,取代自己在族中的地位。
正是这样,涂山欢欢才任由素素被驱逐出主脉,被驱逐出自己的身边;但她却知道,素素所做得一切,只是为了水浩,只是为了从自己手中将水浩夺走。
但即使这样,涂山欢欢仍然想着撮合素素和水浩,这是在成亲当日就有的想法。她和素素一起长大,又岂会不知道她同样喜欢水浩?
她更知道,素素看似羸弱,但性子执拗,如果真的不能让她得偿所愿,也唯有落得和涂山七七一般的下场,郁郁而终。珑珑
可是涂山欢欢却无奈的发现,水浩对素素并没有男女之情。
这一切,她自是无法对素素提及,她知道,即使自己说出来,素素也必定不会相信。
看着水浩三人,蚩尤只觉得头痛欲裂。当初他实力超凡脱俗,活了无数个年头,却对感情一事一窍不通,否则月引的坟头也不会长出曼陀罗华。
他朝着一旁望去,只见暮赤眼底暗隐凶芒,额头上紫筋鼓胀。如果不是感到素素身上没有一丝邪力,可能早已出手。
至于水浩,则是怔怔不语,眉间若蹙,轻愁拂面。
“姑爷,”素素颤抖着嘴唇,软着声音道,”你可知,我对你的情义?你可知,涂山欢欢能做到的,我同样能做到?哪怕是死!”
水浩双眼微微一眯,缓缓说道:“你在我心中只是妹妹;欢欢是我的妻子,没有人可以取代。”
“没有人能取代吗?”素素讷讷出声,突然好像又想到什么,愤声道:“胡佑儿呢?如果她真的没有人可以取代,那个狐媚子又是怎么说?”
水浩眉宇微皱,冷声道:“在我心中,佑儿从没有取代过欢欢,她们在我的心中是一样的。”
素素紧咬朱唇,声音从齿缝中挤出来:“为什么?”
水浩再次默然。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他又如何能讲的清楚!
“那你可知,无数个日子里,我和涂山欢欢一起跑去青丘山下,偷偷看你修炼?”素素眉眼之间,突然又浮现出一丝柔情,”我依然记着,那日夕阳在天,人影在地,你站在那巍峨的崖巅,眉目如画,简直不像凡世中人。从那一刻,我就知道,我的心不再属于我自己。”
素素望着水浩,带着最后的一丝希冀道:“你可以同时喜欢涂山欢欢和胡佑儿,难道就不能也喜欢我?”
“水浩哥哥……”涂山欢欢猛然出声,眼中带着乞求之色。
她有着预感,如果水浩真的绝然出口,那么素素必然心碎而死。
水浩不为所动,眼睛望着素素,沉默而坚定的点了点头。
情之一字,最难解;纠缠不清,只会伤人伤己!
“我知道了……”素素神色仲仲,一脸惨然的道,”所以,在所有人都失神的那一刻,你才会让暮赤猝然出手。”
水浩沉默着,并没有辩解,也不需要辩解。他和暮赤的关系,涂山氏众人皆知。暮赤出手和他出手根本没有区别。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涂山欢欢一惊,连声说道,”这一切都是暮赤擅自主张,和水浩哥哥一点关系都……”
“涂山欢欢你住口!”素素眼底充血,凄厉出声,”我要他亲自和我说!”
“素素,这一切都是……”
“暮赤,”水浩出声截道,”这一切是暮赤自作主张,还是我的授意又有什么关系?但不管怎么说,都是因为那一击,你才摆脱了非毒的那道意识。”
“有关系!当然有关系!”素素双目赤红,颤声道:”如果是你想让我死,又何必这么麻烦?不过是一句话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