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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四章 三方(1 / 1)

刚央城城主府前,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因为诸葛尘与杨千秋先去城中酒楼小酌的缘故,侍女们早就已经返回了府中。因此城主早就已经知道了独子返回的消息,刻意安排管家在大门前等候,吩咐一见到公子,先派人禀报给他,自己好安排人大排筵宴,为儿子接风洗尘。市井当中,常有上马饺子下马面的说法。不过在情分淡如水的世家当中,很少会有这样的麻烦事。不过城主对此倒是颇为重视,次次杨千秋归家,前几日桌子上必不可少的便是面食。什么阳春面,炸酱面都还好,为怕儿子吃腻了,有些时候都会端着一碗长寿面上来。乐的杨千秋只得哈哈大笑,暗道一声成何体统。但面该吃还得吃,总不能辜负了自己父亲的一番好意。

管家本来在门前椅子上打盹,按理来说,等着自家公子,本不应该如此。不过城主府上规矩极少,只要不对不起别人做那亏心的事情,寻常不会受到什么责罚。最多也是责备一番,不痛不痒。而且管家的操劳几日,着实是累了。像是昨天夜里,忙着准备公子回家的食材,也只睡了两个时辰而已,如今酣睡,也在情理之中。毕竟身为凡人,年岁也已经打了,觉不多但却总是犯困。城主有时候也总跟这位跟了自己几十年的管家说,若是觉得累了的话,不妨就将事情交给年轻人们去做,也算是对他们的历练。毕竟这城主府日后,还得是交在杨千秋手中的,他也不能事事指望你。还得有别人站出来,帮着你顶替位置才行。

可管家偏偏是个“死心眼”的,事事亲为,很怕不能更好的服侍自家老爷与公子。

诸葛尘站在城主府前,放眼望去,虽不能见到石门当中的大宅景象,但光是从外面看着,便能瞧出气派两个字。一位城主,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家财万贯自然不必去说。单单是门口两个石狮子,估计就得花去百两黄金。

“千秋,令父若是问其我的话,你就说是路上结交的一个朋友便好。至于我剑修的身份以及境界,能瞒下就瞒下。毕竟我是答应了别人前来办事的,若是打草惊蛇,可就不好了。”诸葛尘轻摇手中那把才从街边商贩手中买来的扇子,开口说道。他这一路上,借着杨千秋的光,可着实是吸引了路过百姓的视线。甭管是谁,先是瞧见了他身旁的城主独子,微微躬身打过招呼之后,便把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诸葛尘也不好对人家没有坏心的好奇说些什么,只能在一旁站着。

有些胆大的女子,一看便知也是出身世家当中,甚至与他攀谈起来。说出的话,无非是旁敲侧击的打听诸葛尘的身世,瞧那样子,像极了回到家中便来拉着自己的父母去找媒婆说媒。这让得诸葛尘颇觉得有些难缠,甚至连与人问剑,都从未有过这般头大。

好容易转过街角,瞧着四下无人,诸葛尘赶忙拉着杨千秋落荒而逃。杨千秋跟在身后笑的十分畅快,不时的还出口调侃诸葛尘道:“诸葛,你以为能斩臻道的年轻剑修,不怕那动辄身死的厮杀,反倒在女子这边讨不到好,难不成这就是一物降一物?还是说,家里边那位管的严啊?要是后者你放心,兄弟拳脚功夫稀松,也就剑术拿的出手,但真正被人称道的,还得是嘴上有把门,什么秘密都能藏在心里,说不出去。”

诸葛尘笑骂一句去你的吧,两人便停下脚步。好巧不巧,正好来在了城主府门前。

而此刻,杨千秋也微微点头说道:“没问题,只是我还想跟我爹炫耀自己的眼光有多好呢,现在看来,只能等上几日了。”

听见身旁声响,管家悠悠醒转,他睁开眼睛,瞧见是自己公子之后,慌忙起身便迎了上去:“公子,你可算回来了。老爷听说你要回来之后,这些日子可是常把你挂在嘴边啊!尤其是这几天,本来算着早就应该到家了,却不见人影,不仅仅是夫人,连老爷也着急。”

“我爹他一个城主,真这样了?”杨千秋笑着说道。

“别看城主在处理公务的时候那般沉着,但寻常时候,心中还是无时无刻不挂念公子您的。他也就是说不出来而已,况且……公子这般通情达理之人,心里不还是明镜一般?”管家走上前去,将大门推开,扭过身来的时候,这才发现一直站在杨千秋身后的诸葛尘。

“这位是?”管家瞧着白衣,开口问道:“是公子您的朋友吧?方才多有怠慢,您快请进,我先走一步去禀报老爷,这么长时间了,可别让老爷等着急了。”

诸葛尘笑言道:“管家您请便。”

看着管家匆匆离去的背影,诸葛尘与杨千秋步入宅子当中。入眼景色说不上有多华美,但却突出一个和谐。看得出来,城主为了打理院子,定然是花费了不少心思请了不少人来的。能够有这一番闲情雅致,侧面也可以看出城主此人寻常时候的性情不会有多么急躁。若是一位温润君子,读书写字便足够了,窗外看去,欣赏景色,处处皆是风光。怎可能如同地痞一般,蹲在墙角,嘶吼斗蛐?有伤自己的文人身份不说,况且也真没那位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喜欢去做这样的事情。

往里走去,杨千秋为诸葛尘安排了一间客房,坐北朝南,通透宽敞。而且府上的侍女手下平常也不来此地,因此颇为安静,即便是诸葛尘在夜深时候磨砺剑气,也不会被人打扰。不得不说,杨千秋办事确实有条不紊,而且思考的极多。同为修行人,又是剑修,哪怕境界杀力相差悬殊,但修行起来的路数其实又能相差多少?总不会是天壤之别就是了。他心中清楚,若是将心神沉浸其中的话,就忌讳的便是被人唐突打断,这样极有可能走火入魔。

当初杨千秋便差点因此而遭劫,如今自然能够想到。

在庭院当中住下之后,两人闲聊没一会,杨千秋便里去了。留下诸葛尘独自一人,现在这里闲逛一会,等下与城主说些事情后,自己还会返回。瞧他那样子,恐怕今夜都会在这里住下。都说人生难得一知己,这话可不错。贵为城主独子,寻常人就算与他结为朋友,交谈当中仍旧会恪守礼节。许多事情,且不说能不能谈到一起去,单单是无时无刻不谨记在心的还怕得罪杨千秋的负担,连带着也让他无可适从。哪里比得上两个人全无顾忌,互相调侃来的顺心如意?

等到杨千秋离去之后,诸葛尘便靠着床边,自芥子当中取出一壶酒来,悠哉游哉的喝了起来。

在酒楼的时候,诸葛尘虽然是与杨千秋说着事情,但却一心二用,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周边众人的闲谈。

像是那在他进入梦国而离去的富商的家中,发生了那般恼人的事情,一定会成为市井百姓的饭后闲谈。事实上也正是如此,在一顿饭的时间当中,诸葛尘可谓了解了不少。

原来这还不仅是奸夫淫妇的简单戏码,更有宗门势力交错下的仇杀。

那富商其实可不仅仅是家财万贯而已,他的弟弟,更是刚央城登峰宗的一位弟子,号称前途不可限量,未来是要接替宗主之位的。因此少年时期意气风发,等到中年时已经掌管总内大权,除了宗主之外,便是与登峰宗戒律长老分庭抗礼。按理来说,这样的一位人物,怎么说也不应该暴毙在家中,可事实就这样发生了,因此才会因此百姓们的猜测。有人说那人是死在戒律长老手中的,而他那妻子早就是长老安插进来的人,为的就是卧薪尝胆,让得大权不会落在他的手中。而那奸夫,则是淫妇从前的相好,正主死了,如今总算可以名正言顺的在一起。

另一部分人则是说这种猜测存粹是扯淡罢了,富商弟弟怎么说也是一位天才,这么多年来,如何感觉不出一位女子的真心?那女子或许确实爱他,但却水性杨花,与别人在一起好了,才会下毒将他毒杀。

至于戒律长老,不过是坐收渔翁之利罢了。

这两种猜测,诸葛尘当然只是当作故事来听,并没有放在心上。所谓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总得是只有一种真相才对。

“你这弟弟,可真够惨的。”诸葛尘自言自语道,旋即走出宅子。临出门前,他还留下了一道剑气,若是杨千秋返回的话,便能够清楚他的去向。

既然答应了帮本人办事,又耽搁了这么些天,诸葛尘自然不会继续无所事事。他换上了一身夜行服,悄无声息的行走在屋顶上,按照白日的线索,顺藤摸瓜来到了富商的家中。而在一颗柳树上,诸葛尘则看见宅子当中灯火通明,而在他脚下,正是当时那位为他牵马的车夫。

为了不惊扰到屋中之人,诸葛尘便缓缓落在了车夫的身边,而后轻声说道:“怎么在这等着,不去里面坐坐?”

“人家这些日子都忙里忙外的,我就不跟他们那添麻烦了。更何况老张都跟我交代好了,尽量别进去,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最好。”车夫叹出一口气来说道,说到底还是老实。这也就是询问的是诸葛尘,若是被有心人知道了他与富商关系匪浅,肯定会设计对他出手。毕竟如今的宅子当中,只要是有可能清楚内幕的,都被埋在后院的那口枯井当中了。无论老少,尽是死不瞑目。而那对奸夫淫妇也在全力封锁消息,只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如今在刚央城,不知道此地变故的,已经不多了。不过作为饭后闲谈一传十十传百无伤大雅,毕竟是流言,真要有人上门询问,他们自然会拿出不少说辞搪塞过去。美食

至于富商,就更不被他们放在言重了。哪怕是家财万贯又能如何?终究是一个犯人罢了,不一定那一天深夜,便悄无声息的死在了他的屋子当中。

“你这让我说你什么好,呆在这才出人命的地方,还这么实诚。”诸葛尘在黑暗中走出,来到了车夫的面前开口说道:“富商要走,你也不知道拦着点他,真就言听计从?这也就是对方在这几日动了杀心没有付诸行动上,不然我只能来给你们收尸了。”

瞧见是诸葛尘后,车夫难掩激动,虽然算不上是老泪纵横,但还是想要将这几日所受的屈辱告诉给白衣:“公子您来了就好,这下我算是能够昂首走路,不用再担惊受怕了。再者说了,我也不是没劝过老张,只是他也太一根筋了,真能干出来自己骑马回家的事情。我又担心他一个人也没个撑腰的,人家不是所弄死就弄死,这才跟了过来。不过现在要再让我这样做的话,是根本不可能连。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蠢事,剩下这小半辈子,能少干一桩便少干一桩。”

正如他所说,这几天来,车夫过的实在艰难。许多人没拿正眼看过他也就算了,关键是那对奸夫淫妇,都不把他当人看,颐指气使不说,晚上睡觉都得在这马棚当中。干出去,当然也成,门口有登峰宗特意安排过来的侍卫,瞧见了他出手便打。

车夫毕竟是凡人,哪里能遭的住这份罪?因此这么短的时间内,少说也瘦下了五斤不止。接着这么惶惶不可终日下去,指不定什么时候就郁闷死在了马棚中。

“这下你就只管放心好了,既然我都来了,别人便不能欺辱你了。前面带路,去见富商,总得让他把事情的经过告诉我,不然我都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诸葛尘开口说道。

车夫开口问道:“可是门外有一名是侍卫拦着,我与公子该如何过去?是掩人耳目,还是……”

“直接走过就行,他要敢拦着,一拳打倒!”诸葛尘笑着说道,随后两人便走过大门。

正如车夫所说,门前确实站着一位侍卫模样的中年人。此刻对方正在酣睡,看样子应该实在是难忍困倦。两人本可以大摇大摆的经过,可偏偏诸葛尘却朝着对方扔了一块石头,正巧砸在了盔甲上。

侍卫旋即被惊醒,一看是那车夫,还有身边站着一名似笑非笑的白衣青年,自然十分光火大骂一声,便向着两人这边冲来。可他哪里顶得住诸葛尘的一拳,直接被打倒在地。也幸亏诸葛尘没有起杀心,手上力道掌握的刚好,权当作给对方送去另外一场梦。

走过一条羊肠小道,诸葛尘与车夫便来到了富商居住的那间宅子前。

还未走入其中,诸葛尘率先便听见了一声叹息,“我那兄弟,何等的天才。年纪轻轻,便成为登峰宗这种大宗门也器重的弟子,年纪不惑,成为宗门内最年轻的长老。怎么就死在了别人的手中?”

屋子当中,另一道声音响起:“你也知道,他已经死了?那为何不答应我们的条件,难不成……真要去黄泉路上与他相见不成?你应该知道,我们不惧怕你一个凡人,你手中那几个臭钱,充其量能使鬼推磨。对于我们这些修行人来说,还是太少。随便找一个由头离去,回到大衍,终生不再返回家乡,我们不会对你出手的。权衡利弊,这是我们能做到最大的让步了,你要还是固执己见,明日后院那口枯井当中,我亲自送你下去。”

“呵呵。”富商冷笑一声,掀桌而起,从窗影上可以看见他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那人:“我兄弟死了,你想让我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告诉你,不可能!”

这三个字,他说的斩钉截铁,哪怕是清楚自己在说出这句话之后,八成在今天也会成为一具尸体。大丈夫有所为,亲耳听见自己兄弟被人害死,这是何等的失望与绝望?怎能是别人一句放你一条生路,就让你感恩戴德的?天底下的奴才确实不少,但铁骨铮铮的人更多。不管是修行人,还是百姓富商,从来都不缺少这样的人。国破山河在,短短五个字,说出了多少人的心中倔强?

“你的意思是,非得将这件事捅到城主那边?”铁器出鞘的声音在屋中响起,而就在这时,诸葛尘推门走入。

白衣颜面带笑,站在门槛上,看着那已经抽刀准备砍向富商的人:“干嘛呢?想要灭口?”

那持刀男子转过身来,眯起眼睛瞧向诸葛尘,眼中升腾起一丝杀意。

“要想动手,劝你尽快,如果你能够快过我的话。”这般说着,诸葛尘的一身剑气便毫无掩饰的释放出来。淡淡青色弥漫在整间屋子当中,而那在方才还不可一世的持刀男子,已经匍匐在地:“怎么,还想继续动手?我给你这个机会,只要你能够站起来的话。”

“臻道境界的修行人?”持刀男子不可置信的说道:“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莫非是城主府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不可能,宗内将消息封锁的很好。再者说了,一名男子身死,又是宗门长老,城主府应该无权过问此事才对!”

闲庭信步,诸葛尘笑眯眯,而过隙飞剑已经悄然间洞穿了持刀男子的眉心。对于对方所说的事情,诸葛尘没有兴趣过问。管他究竟是什么阴谋诡计?自己只需要坐镇此地,就算是那登峰宗的宗主亲自前来,还是死路一条。这便是修行人,更是剑修的底气。若无此份“猖狂”,如何能够手中稳稳握剑。

此刻的富商,已经被吓得混身哆嗦了。虽然方才说了豪迈的言语,可是真在鬼门关上走一遭,谁能平静?

诸葛尘笑着坐在持刀男子先前坐着的那把椅子上,与富商开口说道:“别担惊受怕了,死都已经死了。还有……不给客人倒杯茶?”

听见这句话,富商这才回过神来,双手哆嗦着端杯倒茶,结果一个不稳,直接烫到了自己。

“放心好了,我都来了,不必顾虑那么多。”诸葛尘结果茶壶,还是选择自己动手:“也别闲着,把事情的经过与我说说?”

随后随着富商的娓娓道来,诸葛尘这才清楚,在近几个月以来,在这宅子当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其实最开始,得从富商的弟弟的青年时代说起。但无关他身死真相,因此富商也只是三言两语带过。原来富商的弟弟早年间在刚央城附近诸多城池当中游历的时候,偶然见便爱上了如今的妻子,两人一见钟情,各自认为对方便是自己的命定之人,因此相爱结婚水到渠成。富商看在眼中,喜在心中。那一日大排筵宴,醉的一塌糊涂。

而之后的十几年间,因为他去了大衍,许多事情不清楚,但仍旧能从弟弟给自己的家书当中的字里行间,感受到这对夫妻的相敬如宾。

可就在几个月前,弟弟却突然说出想要来大衍探望他,信上含糊其辞,只是富商因为缠身的事情太多,没有发现,只是回了一封信,大致内容就是虽是可以。而后,就在弟弟即将动身的前一日,奸夫率领登峰宗八百弟子,五位长老登门,将他杀死在了大殿当中,就在祖堂列祖列宗的面前。而在临行前的那顿晚宴上,是淫妇亲自将溶有剧毒的酒水递到了弟弟的手中,亲眼目睹对方一饮而尽。

不然富商自信以自己弟弟的杀力,怎么说也应该能够换来几人为自己陪葬。

事情说出之后,诸葛尘的第一反应,便是这件事并不简单。一位宗门长老身死道消,可能是仇杀,也可能是情杀,但无论是哪一种,都不足以解释这件可以说之是蹊跷的事情。而持刀男子临死前曾经提到过城主府,更是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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